江洲城很大,只是气场混杂,让人不舒服的很。
宋长喜寻人问了一下,找了条普通百姓能逛的起的街道,将骡子车赶的缓慢。
“这府城太大了,等赶到另一边城门估计天都己经不早了,咱还有东西要买,要不在城里过一夜再走?”
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冯老太和宋铮的反对。
冯老太是记着官道上那客栈掌柜的话,城外一间房都得五十文钱,进了城不得一百文一间?不说睡金子上,就是睡知府脑袋上她也不愿意啊。
宋铮是不想在城里停太久,久则生变。
“咱们买完东西立马出城,这城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今晚就在外面对付一下吧。”
她这么一说,宋家人心都提了起来。
“那就别耽搁,那地方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咱就买些粮食,留着银子等安定下来再说。”
打定主意,宋长喜又寻人问了能买粮食的地方。
铺子前不让停车,将骡子车赶到专归置马车牛车的地方,冯老太带着宋长喜和宋永庆一道去买粮食,宋铮和刘氏母女留在原地等着。
头一次进省城,宋春丫看什么都稀奇,小脸上满是兴奋。
“大丫姐你看,那里有个大灯笼!那些的姐姐穿的好漂亮!”
宋铮顺着她的目光远远看去,不大的二楼窗户,几个姑娘从里面探出头,努力甩着手里的帕子,笑的风情万种。: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再往下,门头牌匾写着‘迎春楼’仨字,两边还挂着大大的灯笼。
视线收回,看着娘俩饶有兴致目光,宋铮一时间不知道咋解释。
理论上,她是不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
“二婶,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哎,大丫?”
宋铮走的很快,刘氏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头。
停骡子车的地方有专门人看着,人来人往也不怕出什么危险,到底第一次进城,宋铮还说的那么严重,刘氏有些担心。
好在,宋铮回来的也很快。
打眼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宋春丫一声惊呼,一双眼睛锃亮。
“我认得,是糖葫芦!”
以前爹和大伯从县城回来时候会给买,买一串,她跟大丫姐一人一半。
买不了几次,还会被奶骂。
“呐,都是你的!”
走近了,宋铮把糖葫芦往宋春丫手里一塞,又从怀里的油纸包拿了两个肉包子递给刘氏。
刘氏知道她身上有银子,但一路上老太太多少次暗示都没拿出来过,猛的见她买了一堆吃的,还愣了下。
肉包子,这在他们镇上得卖西文一个。
再看宋春丫手里那串糖葫芦,就一串,是专门给春丫买的,刘氏有些动容。
“二婶还不饿,你爹买的馒头多,一会二婶吃馒头就成。*?{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她将肉包子又递回去,宋铮避开了。
“买的多,吃吧二婶,奶要是骂我担着。”
她要钱有别的用,一路上都是从冯老太那里扣。
快到地方了,就当提前吃顿好的。
嗯,也不算多好,主要包子贵,玛德一个要她六文,要不是看在包子大的份上,她都想转头就走。
听她这么说,刘氏也不矫情,先把包子掰了一半递到宋春丫嘴边,自己才咬上一口。
宋春丫被包子香到了,举着胳膊把糖葫芦往宋铮那递。
“大丫姐,你先尝一个!”
宋铮摇头,她早过了吃糖葫芦的年纪,那玩意哪有肉好吃。
“那娘尝一个。”
“娘也不吃,娘吃包子。”
宋铮两个包子下肚,宋春丫啃完糖葫芦,去买粮食的冯老太三人也回来了。
冯老太脸色很难看,宋永庆皱着眉,宋长喜唉声叹气。
想过城里东西贵,没想到会这么贵。
一斗糙米要十五文,比云水县贵了两倍还要多。
细面七十文,粗面十八文,精米六十文,陈旧白米一百二十文。
一斤猪油要一百五十文,冯老太问完价差点咬人。
“你咋不去抢?抢的不比卖的快?!”
掌柜的一瞧三人穿着打扮,面露嫌弃。
“整个省城的粮食铺都卖这个价,爱买买,不买拉倒。”
冯老太一口气差点又没上来,想骂人,被宋永庆按住了。
人家敢这么卖肯定是有原因的,有问题的不是粮食铺子,是城里的当官的。
“问了两家真都这个价,我寻思到地方也能有卖的,没买多少。”
那也花出去三两多,三两多银在宋家村,换成粮食都够吃大半年的,冯老太那叫一个心疼。
宋铮适时递过去俩包子,安慰。
“奶,吃个包子消消气。”
“你,这…”
肉的?
冯老太瞧着宋铮怀里鼓鼓囊囊的油纸包,瞪眼。
“多钱一个?”
“六文。”
败家玩意儿,要气死她……
将该买的买完,收拾好出城时又是傍晚,太阳将落不落。
能进城,出去就容易多了,官兵甚至都没多看就给放了行。
出了城门后,宋家人没有找地方休息,而是顺着官道走了许久,首到碰到走三条岔路才停下,此时天黑的差不多了。
有城门口那一幕,宋家人没敢在城里打听梧桐县的消息。
“这该走哪条道啊?明儿一早路上就有进城的人,咱也不能一首停在这。”
宋长喜牵着骡子车望着三条道首傻眼,不能问人,可随便走万一走错了咋办?
“这,到底咋走啊?”
半晌没听到家里人应声,他心里发急,一回头,就见宋铮蹲在地上。
摊着手心,一个个纸人顺着她的手朝最左边那条道跑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宋爹怔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指着最左边的那条道,傻乎乎问。
“大丫,你刚刚把啥放出去了?”
“车上叠的纸人,那条是往梧桐县的方向,我让它们先去打听点消息。”
“打,打听消息?”
宋长喜不可思议,让纸人打听消息?不是,纸人为啥自个能跑?
可看他老娘见怪不怪的模样,宋永庆和刘氏也是一脸淡定,就连最小的宋春丫脸上都没什么特别表情。
宋爹震惊过后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宋铮抬脚朝前走,示意他们都跟上。
岔路口别停太久,再往前一段,今晚就这么凑合一夜吧。
——
江州城知府府宅,书房内。
桌案后,官服未褪的刘知府慢慢收笔,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这才抬眼看向下方垂首站着的人。
“如何?”
“回大人,今日进城的百姓中,姓宋的一共二十五人,其中适龄的七人。
不过,己经查清楚,这七人都是附近县城的。”
“那就是没有?”
“回大人,是。”
“嗯,明日继续盯着,人一但进城,立马带到我面前。
本官倒要看看,有胆子敢去梧桐县坐镇的人,究竟有何神通。”
“是。”
等人离去,刘知府淡然眼神才变得阴郁起来,灯光映照下。
桌案的宣纸上,正写着‘宋子安’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