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穆羡之没给其他人作过肖像画。
那也太浪费他那么好的画技了。
穆羡之不语，没有反驳女孩口中的话。
*
凌青烟回到宫殿，这一次，裴无忧没有给他准备甜汤。
迎接她的，是裴无忧养的那只黑狗。
小白在公主府吃的比之前好多了，看起来不再是那样瘦瘦巴巴的样子，裴无忧也是。
凌青烟抱起黑狗，亲昵的抚了抚它光亮的毛：“小白，你的主人呢？”
“汪！汪！”小白冲着裴无忧的偏殿里叫了两声，然后发出细微的嗡哼声，像是乞求着凌青烟去看偏殿里的人。
裴无忧看了一天的书，都是凌青烟教他看的书。
凌青烟推门而进，裴无忧没有抬头，像是没有注意到凌青烟的到来一样。
甚至小白都汪了两声，裴无忧还是无动于衷的坐在桌前看书。
只是捏着书籍的手太过用力，指尖微微泛白，还有故意制造出来的翻书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一样。
一天不见，裴无忧就像谁给他气受了一样。
有人欺负他了？
“裴无忧？”凌青烟唤了他一声，“发生了什么事吗？”
裴无忧合上了手里的书籍，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些委屈：“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凌青烟愣了半刻，“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出宫都没有带上我，姐姐，夕岚和寒七都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为什么我不行？”裴无忧脸上带着某种让人看不懂的执拗。?鸿￠特¨小′说·网- .首′发,
又去了国公府，又去找了那两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她知不知道，她那天山上出事他有多担心。
结果她不好好在殿中养伤，却立即去找陈蔓生去了？
她凭什么那么让姐姐牵挂？还有那个沈绰，卑贱又恶心。
凌青烟出宫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尽量让裴无忧他们几个离蔓生远一些。
但没想到裴无忧这么敏感。
凌青烟看着裴无忧固执又有些执拗的眼神。
他有点太粘着她了。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安全感。
凌青烟扯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裴无忧，姐姐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虽然没有带上你，但姐姐心里有你啊。”
“夕岚和寒七姐姐常带在身边是因为他们一个是我的侍女，一个是姐姐的侍卫。](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与他们不同。”凌青烟眼神微转，轻盈的脚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她笑的明媚如日月星辰，“还是说——”
“小裴弟弟是想让我把你和他们放到一样的位置？”
凌青烟站在他书桌前，双手拄着桌面，那张璀璨的眼里荡漾这盈盈笑意，就这样看着他，让人移不开眼。
“不想。”裴无忧仰起头对着她的眼睛，像是魂魄都被眼前的妖精勾了去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不就行了！”少女声音郎朗，顺手揉了揉裴无忧的头发，“姐姐心中有你，不要成天瞎想。”
凌青烟绕着他悠悠的走了个圈。
“猜猜哪个拳头里有糖果。”凌青烟双手握拳递到裴无忧面前。
裴无忧轻轻笑了笑，他这个姐姐还真是把他当孩子哄。
“猜对了有奖励吗？”裴无忧眼神微眯，笑着看向凌青烟。
“可以有。”
“这个。”裴无忧指了指左边的拳头。
凌青烟勾唇，展开了拳头，是一个被油纸包着的饴糖。
裴无忧笑了，刚要拿自己得到的糖，凌青烟将另一只拳头也展开了。
另一只手中也有糖。
“裴无忧，想哄你的人，两只手都会放糖果的。”
风吹过二人的发丝，安静的这一瞬，裴无忧将自己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
少女悦耳的声音响在耳侧。
“我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我把你放心上，不是说说而己。”
裴无忧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恍惚间，他觉得他好像什么都可以放弃。
什么仇恨，什么皇子，什么高位。
他都可以不要。
他只想永远和眼前人在一起。
平生十六年，她是唯一一个会讲两个拳头都放糖果来哄他的人。
其实，她可以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情绪。
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并且，她在让他高兴。
何德何能，在他前行的漫漫黑夜之中升起了太阳，来的突然，来的震耳欲聋。
凌青烟的脑中，裴无忧爱意值一首在上升。
裴无忧爱意值：二十。
裴无忧爱意值：二十五。
裴无忧爱意值：西十。
“皇妹的糖怎么这么浪费啊？”一道冷冽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凌灼安站在门口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凌青烟将两只手掌伸开，手中各有一包糖，像是捧宝物一样捧到裴无忧眼前。
皇妹笑的灵动漂亮，裴无忧眸中尽是痴迷。
凌灼安寒眸微蹙，那眼神好像利刃一样落在裴无忧身上。
裴无忧第一反应没有去行礼，而是对上那眼神，然后不紧不慢的将凌青烟手中的两包糖接过，收了起来。
然后才起身，“见过太子殿下。”
凌青烟在凌灼安出现的时候大脑就嗡的一下炸开了，首到裴无忧行礼她才反应了过来，起身颔首。
“见过皇兄。”
她不知道凌灼安有没有听到她和裴无忧说的话。
她的话有些暧昧又有些撩拨，当然也可能是她做贼心虚，但在别人耳朵里应该听不到别的意思。
对，都能圆。
凌青烟很快就定下了心神。
“皇兄，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凌青烟立马扯开了笑容。
“怎么，皇兄不能来？”凌灼安是笑着的，声音清洌上挑。
凌灼安的眼神盯在裴无忧刚刚收起来糖果的地方，又看向凌青烟：“皇妹对你殿中的下人真是不错。”
凌灼安特别咬紧了下人二字。
凌灼安本就天潢贵胄，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如今脸色不善，压迫感更强了。
不过裴无忧丝毫没有因为凌灼安的话有任何羞愤难耐，他甚至语气中还有几分洋洋得意。
“能得殿下青睐，是无忧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