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这边有血迹。"王喜武压低声音,指着路边一片被压弯的野草。草叶上的暗红色液体己经凝固,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助教取出试纸检测,脸色立刻变了:"不是动物血...ph值显示是人血,而且含有磺胺类药物成分。"
李云龙的眼睛眯了起来。磺胺是日军野战医院的常备药品,八路军这边只有重伤员才能用上。他顺着血迹追踪,在灌木丛后发现了一处临时营地——三块石头围成的灶台里,灰烬还是温热的。
"不超过两小时。"张大彪捏起一撮灰烬搓了搓,"这帮人很谨慎,连食物残渣都带走了。"
正说着,王二小从树丛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个亮闪闪的东西:"团长,俺找到这个!"那是一枚黄铜弹壳,底部刻着菊花纹章和"昭和十九年"的字样。!7!6\k+s′./n¨e?t\
李云龙立即调整了搜索方案。侦察连呈扇形散开,重点检查所有能俯视八路军驻地的制高点;民兵在要道设暗哨;王二小带着孩子们装作放羊,实则留意所有陌生面孔。
晌午时分,村口的放牛娃跑来报告:山神庙来了个"画师",总对着驻地方向写生。李云龙带人悄悄包围过去,发现庙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几张素描——全是八路军防御工事的结构图,连机枪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看这个。"张大彪从香案下捡起半截烟头,过滤嘴上的紫色环痕格外刺眼,"鬼子樱牌。"
回营路上,李云龙特意绕道去查看了几个隐蔽的狙击点。在鹰嘴崖的岩石缝隙里,发现了更多弹壳和三个压缩饼干包装——日军的野战口粮。
"不是普通侦察兵。"李云龙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是专业狙击小组。"
作战会议一首开到掌灯时分。李云龙在地图上标出所有发现痕迹的地点,连起来像个巨大的网,将八路军驻地团团围住。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王喜武挠着头问。¢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李云龙没回答,只是派人去请赵家沟的老猎户。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在图上嗅了嗅,突然指着指挥部的位置:"这儿...他们最惦记这儿。"
当晚的防御部署格外周密。李云龙让炊事班照常生火,自己则带着神枪手埋伏在指挥部周围的制高点。王二小带着孩子们在村口玩"捉迷藏",实则是用镜子反光做信号。
子夜时分,第一个目标出现了——黑影从河滩方向摸来,每走几步就停下观察。月光照在那人手中的长管武器上,反射出冷冽的光。
"别急..."李云龙按住身边战士的枪管,"等他们都进来。"
当第三个黑影翻过围墙时,战斗突然打响。李云龙的驳壳枪率先开火,打碎了指挥部窗台上的煤油灯——这是约定好的行动信号。埋伏在西周的战士同时开火,交叉火力网将入侵者牢牢锁在院中。
激烈的交火只持续了五分钟。两个袭击者被当场击毙,第三人试图突围时踩中了王二小他们埋的捕兽夹。撕开俘虏的衣领,右肩上的樱花刺青暴露了他的身份——日军"菊"字特攻队的标记。
审讯持续到东方泛白。这个名叫佐藤的少尉终于交代:他们是日军投降前秘密组建的"斩首小队",专门刺杀八路军高级指挥官。更可怕的是,像这样的小组还有五个,全都伪装成晋绥军活动。
"你们怎么避开岗哨的?"李云龙用刺刀挑起佐藤的下巴。
"有人...提供换岗时间..."佐藤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当天下午,李云龙派人给楚云飞送去了缴获的狙击枪和佐藤的口供。楚云飞的回复快得反常——立即处决了三名参谋,还送来份日军"落樱"行动计划书。但李云龙注意到,文件上的日期墨迹很新,像是刚补写的。
"告诉楚团长,"李云龙把计划书扔回给参谋,"下回再发现穿晋绥军制服的鬼子狙击手,老子连人带枪一起送还!"
接下来的"清剿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共击毙十一名潜伏狙击手,缴获八支特制步枪。最危险的遭遇发生在总部门外——那名伪装成乞丐的王牌狙击手,距离李云龙只有五十米时被王二小用弹弓打中了眼睛。
腊月二十三,李云龙收到楚云飞送来的"年礼":六名涉案军官的处决名单,还有半本日军狙击手花名册。作为回礼,李云龙送去颗变形的狙击子弹,附带字条:"楚兄下次派神枪手,记得把眼睛擦亮点。"
春节前夕,最后一名在逃狙击手在试图越过冰冻的饮马河时坠入冰窟。李云龙站在新修的瞭望塔上,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玩"打鬼子"的游戏。王二小戴着自制的"侦察兵"徽章,正教小伙伴们用镜子发信号。
"团长,以后俺要当神枪手!"孩子仰着脸,冻红的小手比划着射击姿势。
李云龙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打完仗,咱们要建世界上最精锐的部队。"
夕阳西下,李云龙独自巡视着安静的营地。新刷的标语"提高警惕,保卫首长"在雪地上格外醒目。远处传来民兵训练的喊杀声,与归巢的乌鸦叫声交织在一起。
指挥部的油灯亮到很晚。李云龙正在修订《反狙击手册》,王二小趴在桌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颗子弹壳——孩子非说要留着当"护身符"。窗外,北风掠过新栽的松树林,发出海浪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永不松懈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