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过签,看了几眼,又抬头看了一眼云竖。
“女郎是富贵命啊,不过最近命有一劫……”
她不由得挑眉,神情懒散地站在那,也不在意眼前的人说什么,听完后便抬脚离开。
“女郎为何丢下那吕公子啊?”
淞衣跟上,低声问道。
“哪里来那么多为何?”她离开了香火处,蜡烛、佛香的味道慢慢散开,不再聚集在身边。
黄墙上攀着树影,淞衣苦着脸跟在女郎身后,不知道如何跟主君交代。
没有等云竖主动去寻,就已经有几个侍从过来来寻云竖。
还没走到亭子间,云竖就见着云父坐在那,旁边两个侍从在旁边陪着。
亭子附近是湖水环绕。
那几个人走了吗?
“父亲为何不给我一点时间?”她主动坐在云父身边,“我不想这么快成亲,不成亲我也能帮母亲做事。”
云父放下茶杯,“没看上?”
“不喜欢。”她直白道。
甚至没有半点兴趣,若真如云父要求将人娶来,她要如何呢?
她要负责人一辈子,她甚至可以肯定她不会喜欢上那个男人。-2/s¢z/w`./c+o-m′
不像那些侍夫一样,可以给钱送走。
“为什么?”
“生了一场病,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她含糊道,浅色的眼眸内有些木然,毫无光彩,犹如蒙了一层灰雾。
“不想看到男子。”她继续解释道,“父亲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真清醒了?”云父有些不相信,“那你把房中的画像扔了。”
房中的画像?
那个像仕女图的画像吗?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云父见她如此不舍得那副画,冷笑说道,“你连这个都不扔,你叫我如何放心?”
“我会让人扔掉的。”她慢吞吞说道,又重复刚刚的想法,“我不想成亲。”
云父盯着她的模样,比往日沉默萎靡,像病秧子一样,还不如之前那样纨绔闹腾。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妥协下来,“等你母亲回来,若你老老实实跟着她做事,我可以之后再说,若你还跟之前一样,你就必须要娶夫。”
云竖在云父面前还算乖巧老实,除了偶尔说话不耐烦,其他的时候都几乎听从。
云父没彻底相信她刚刚说的话,但也担心她到时候又闹出什么。.d.n\s+g/o^m~.~n*e?t~
成婚时,他总不能按着她的头去弯腰低头。
云竖点头露出笑容,凑近云父,“我真的会老老实实的。”
第6章 责备
离开寺庙后,云父便回了府歇息。
云竖没乱跑,因为她得知明日原身的母亲就要回来。
她翻看着自己名下的几个铺子的账本,都是原身生辰时长辈所送。
即便一辈子不做什么,也能靠这几个铺子活下去。
云父特意让家生子看管着,怕云竖管不好到时候出问题。
若这个都管不好,还如何继承家业。
上面数字密密麻麻的,一月支出多少,入账多少,记得很详细。
不知道为何,她只是粗略地翻看着,也能知道里面的大致门路。
里面的数据很正常,涉及成本和受欢迎程度,货物是否堆压,所计算下来的数据很老老实实。
云竖合上账本放在案桌上,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讯蓝先一步进了屋,语气焦急,战战兢兢,“女郎,院里的侍从跟公子的侍从吵了起来,公子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春水寒冷,更别提身子柔弱的男子掉进去又该将养多久,说不定连身子都毁了一半。
可家主又要回来,出现了这样的事,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他不是在后院待着吗?怎么会跟院里的侍从吵起来?”她微微皱眉。
讯蓝哪里会知晓公子突然跑到外院来,还会跟院里的侍从起冲突。
他摇头,嗫嚅地问,“可要去禀告主君?”
这些事情并没有少发生。
女郎是府上的嫡女,偶尔欺负了那云栾或者云翡,下人们也闭口不言,主君自然也不会揪着这种事情去责怪女郎。
起冲突是常用的事情,自从女郎开始沉迷男色,就鲜少跟那两位起冲突。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保不齐就有人说是女郎故意指使。
“去吧,去请大夫了吗?”
见眼前的人如此慌张,云竖顿了顿,言语听上去带着熟悉的刻薄和讥讽,“我又没让人去欺负他,你怕个什么劲,自己掉进去的,难不成我还要管那片湖不成?那侍从还敢主动去推他?”
云翡今年已然14岁,按理说应该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等待嫁人,非要跑到她这里,不是闹事是做什么?
后院离这里可是隔了几个墙。
讯蓝听着,抬头看向依旧站在案桌旁边背脊挺直的女郎。
女人面带微笑,甚至漠视,微垂着眸,闲闲地将掩盖的内容全被翻到明面上,莫名得令人头皮发麻。
讯蓝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