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筋暴起的手抓起瓷碗狠狠砸向墙面,粥体飞溅在江揽月的脸颊,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不能!”他双眼赤红,猩红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白,死死地盯着江揽月,“你以前说过,只要我回头,你永远在原地。”
江揽月抬了抬眼皮,她目光平静得如同深潭,毫无波澜地凝视着陆怀川的癫狂。
“陆怀川,我的爱早在你把蛋糕扔进垃圾桶时,就和那些奶油一起烂透了。”
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剜着他的心,字字句句都在向他说:回不去了。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
陆怀川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紧紧拧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出了地下室。
味道古怪的粥还留在不透风的房间里,味道还没散出去。和着古怪的味道,江揽月躺回床上,与房间一起陷入了沉寂。
陆家客厅,江挽星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看见佣人出来迎接,还有陆怀川的车子,明明停在车库里,但是她到处也看不见陆怀川人在哪里。
不安在她的心底蔓延。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她想起那个金发的外国人晦暗的暗示,心里焦虑得坐不住,焦躁地咬着手指甲,愤恨地踹了一脚客厅的真皮沙发。
陆怀川在大厅里设置了监控警报,一旦有外人进入,他的手机就会收到报警提示,他从地下室出来,特地绕了个方向,从二楼走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不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挽星忍不住笑,欣喜地抬头看见陆怀川穿着衬衫从楼上走下来。
她记得陆怀川回家以后第一时间会先去洗澡,换下白天办公时穿的衣服,可眼前的陆怀川没有洗澡。
想到刚刚她在一楼喊了这么久,二楼都没有动静,在联想到那个金发的外国男人说陆怀川和江揽月重归于好,现在同吃同住培养感情,江挽星愈发觉得陆怀川有事情瞒着她,有可能江揽月就在楼上。
她不想让陆怀川看出端倪,不着痕迹飞快地扫了一眼二楼。
“怀川,你家里的佣人都在偷懒呢,我刚刚找了你好久,都没有人出来待客。”
她娇滴滴地说这话,迎着走向陆怀川,自然而然地挽上陆怀川的手臂,才凑近就闻到了陆怀川身上的酒气。ez小说徃 冕沸悦犊
“怀川,你喝酒了吗。”江挽星想问的是,陆怀川是不是和江揽月在楼上烛光晚餐了,但陆怀川不喜欢善妒的,所以她不能直白地问出口。
白日里为了收拾陆氏如今的烂摊子,陆怀川深感疲惫。
方才他在江揽月那里吃了闭门羹,这更是成倍地耗费他的精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俊美的容颜染上颓色。
江挽星不无心疼,眼神里染上担忧:“是不是最近傅氏的事情让你这么累。”
傅氏和陆氏之间开战,整个京圈无人不知,连京圈富家子弟交流群里面都在押这两家谁会是最后的赢家,江挽星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报纸头条报道以外的内幕。
她还是不敢相信,在商战中陆家居然会落败,她情愿相信是傅家动用了政界的关系,毕竟民不与官斗。
随着陆家股票的大跳水,傅氏的一扭败局,京州不少人开始见风使舵,其中江家江父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趁机解除和陆怀川的婚约,转而投入傅家的怀抱。
但商场如战场,今日他笑,明日他高楼塌,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江父既想攀上傅家的大树,也不愿意放过陆家这艘船,所以在江挽星大半夜提出要来陆家时,江父并没有阻拦。
如今陆怀川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江挽星体贴的不想让他知道江父的想法,只一味体贴地当他的解语花。
江挽星搀扶着陆怀川重新往楼上走,扶他回房间是假,想要看看二楼到底有没有藏着江揽月才是真。
陆怀川此时身心俱疲,加上他对江挽星向来不设防,竟然没有看出江挽星这么明显的别有用心。
他被江挽星搀扶着进了房间,江挽星借口给他放洗澡水,里里外外将他的房间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江揽月的踪迹,江挽星几乎要笑出了声。
她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温声细语地催促陆怀川去洗澡,然后借口给陆怀川热一杯牛奶解酒。
浴室里水声哗哗,江挽星去了隔壁的客房迅速给自己冲了个澡,又穿上了陆怀川的衬衫,穿出了男友衬衫的既视感,衣摆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在陆怀川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江挽星露出大长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发丝凌乱却更添几分慵懒风情,陆怀川有一瞬间呼吸一窒。
听见陆怀川出来的动静,江挽星假装平静,穿着陆怀川宽大的衬衫,赤着脚踩在地面上,笑眯眯地冲陆怀川走过来,手里还端着热好的牛奶。
陆怀川眼神微闪,喉结不自觉滚动,视线落在了江挽星微启的粉唇上。
江挽星只当没看出陆怀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故作天真单纯的双手捧上牛奶递给陆怀川,恰到好处地让衬衫顺着自己的动作向上提了提,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大腿根。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陆怀川声音微哑。
江挽星在陆怀川面前转了一个圈,天真地问道:“好看吗。”不等陆怀川回答,她解释道,“刚刚给你热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溅到身上了,借你的衣服穿,不介意吧。”
少女的天真单纯,总能牵绊在商场尔虞我诈的陆怀川的心,陆怀川喜欢的是江挽星浸淫商场,知世故而不沉沦的清澈。
他没再继续问下去,仰头将江挽星给他热好的牛奶一口饮尽。
在江揽月那里受到的冷待在这时被江挽星恰到好处的安抚,少女甜甜的笑在他的眼前恍惚间变成了重影,又在他甩甩头的瞬间,他看见了她灿若星河一般的眼睛。
他想起方才,少女看向他冷冰冰的眼神,冰冷的语调控诉他喂她四年砒霜。
他觉得有些委屈,可他自小的教育是不允许自己在人前示弱,于是他抱住眼前的少女,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少女的脖颈间,让她看不见自己眼里的脆弱。
“我要你,我想好好补偿你,我给你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