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怀川竟然主动提出要将江挽星送出国。
这并不代表陆怀川就爱上了江揽月,江揽月心里门儿清。
这只能说明陆怀川犯贱。
不等江揽月说什么,内线电话的蜂鸣声刺破凝滞的空气,陆怀川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纹丝未动,长指随意勾起话筒:“让他们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傅长秋带着助理入内。
或许是故意的,也或许是傅长进门的时机不太恰当,傅长秋进门时,只看见陆怀川居高临下地将江揽月禁锢在真皮座椅上,暧昧不清的距离和角度,乍一看过去,好像是甜蜜的恋人耳鬓厮磨,且从傅长秋的角度看去,江揽月全然没有抵抗。
“月月。”傅长秋的声音像是从砂纸磨过的喉管里面挤出来的,听出傅长秋的声音,江揽月立刻回头,望进那双充满疲惫的眼。
玻璃幕墙折射的光斑在傅长秋的颧骨上跳跃,他消瘦得厉害,衬衫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好像是一副骨架子撑起了一件衣服,眼底鸦青浓重,眼窝也深陷,整个人瘦的脱了形。
陆怀川不满两人对视良久,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慢条斯理的整理袖扣,定制西装在起身时发出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他走到办公桌前面去,刻意站在两人中间,以自己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两人对视的路线。??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傅总,请坐。”
今日傅长秋来陆氏集团谈判两家结盟一事,傅长秋亲自前来,实则是存了看一眼江揽月是否安全的私心。
见江揽月没什么事,连日来悬起来的那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傅长秋坐在了待客的沙发上,喝着王助端来的茶水,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越过陆怀川落在江揽月的身上。
京州六月的阳光炽烈,陆氏集团顶楼的玻璃幕墙将阳光切割成锋利的碎片,洒在傅长秋放在桌上的文件上。
他盯着陆怀川推来的地图,城郊那块标注着“傅氏生态园”的绿地被红笔圈着。
傅长秋指瞟了一眼,立刻回答:“不可能。”
陆怀川斜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把玩着江揽月的钻石耳钉,后者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脸嫌恶。
陆怀川不气不恼,收回了被拍出红印子的手:“傅总不会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吧,扳倒我的父亲,等我彻底掌握陆氏,整个陆氏的资源都将会对傅氏开放,这点地不过是餐前甜点。”
傅长秋随手放下茶杯,声音带了点哑:“那块地是傅氏留给公益项目的规划用地。”
陆怀川突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办公桌,他走到江揽月的身后,手掌按在她的肩头缓缓揉捏:“月月,你说傅总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是不是根本没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江揽月虽然被关在地下室,但是有关陆怀川和傅长秋结盟一事,通过地下室的电视直播给江揽月看,因此她知道此事。
江揽月垂眸盯着桌角的雕花,声音冷淡:“和一个贪得无厌的赌徒,谈什么合作,没有陆怀川,你照样能够扳倒陆世鸿,何必绑上陆怀川这艘破船。”
这句话是讲给傅长秋听的。
但陆怀川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合作是相互的,”他故意将声音放得黏腻,“揽月,你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应该去帮一个外人。”
“好热闹啊。”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陆世鸿带着黄杨一起进门。“怀川,你和傅总在聊什么呢。”
陆怀川和傅长秋的结盟对陆世鸿是保密的,陆怀川再三确认了不会有走失的风声,这才趁着陆世鸿不在,将傅长秋邀请到陆氏集团来谈判。
可陆世鸿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陆世鸿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着在场的人,尤其是看见傅长秋时,他会想起自己回国后第一次失败居然是栽在这个毛头小子手里。
陆世鸿的闯入是意外,同时也代表着他们的结盟或许已经被陆世鸿知道了,不然很难解释,本应该在千里之外考察市场的陆世鸿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氏集团。
无论是何种可能,今天的结盟是谈不下去了,以失败宣告结尾。
傅长秋走时,陆世鸿阴阳怪气地挽留,但傅长秋看也不看他。
紧接着是江揽月跟在傅长秋的身后走了出去,陆怀川见状要追出去,却被陆世鸿拦在了办公室里。
总裁办公室门合起来之前,江揽月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痛苦的闷哼声,但江揽月不关心。
她快步追出去,想要追上先一步出去的傅长秋,后者似乎猜到她要来,特意在电梯口等她。
王助是陆怀川的助理,自然是站在陆怀川这边的,陆怀川对于江揽月的重视有目共睹,他不能一会工夫没看住,让未来的陆太太跑了。
但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他从办公室追出来,只看见傅长秋一手揽住江揽月的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的金属门闭合的瞬间,将喧嚣的走廊隔绝在外。
傅长秋单手揽着江揽月,倚着镜面墙壁,手背上隐约可见输液留下的针孔,足以见得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是很好。
他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江揽月的肌肤,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喉结滚动着咽下忐忑:“月月。”
江揽月在他怀里仰起头,她看见他眼底未褪的血丝,像是干涸的河床上裂开的纹路。
“我在。”她轻声回应,指尖刚碰到他冰凉的手背,却被他反扣住手腕。
“我很想你。”傅长秋猛地将她抵在电梯壁,镜面映出两张交叠的影子。
他呼吸滚烫,带着身体不舒爽的虚弱,他的拇指抚过她的手腕:“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回到他身边会更好。”
江揽月不知道他会这么不安。
原来骄傲如傅长秋,傅家的太子爷也会在爱里卑微得像一株在暗夜里疯长的藤蔓。
她嘴唇张了张,刚想说话,被傅长秋用拇指轻轻拭过柔软的唇瓣,不让她出声。
“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语气中带着隐藏得极深的偏执。
江揽月看着他泛红的眼角,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于是他猛地低头,却在即将吻上的瞬间停住。
他突然害怕,这是他连日来做过无数次的梦,梦境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声音闷闷的,几乎要碎了:“你亲一亲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江揽月主动贴上他的唇。
甜蜜混着中药味在齿间蔓延,一触即分。
她抵着他的额头:“不许给陆怀川好处,答应我,好好吃药,好好复查,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想要的话,下一次,我给你一个名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