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生夫妇走了,离开了通宝钱庄,又好像彻底离开了这个江湖。
陈然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也衷心的祝福着他们二人能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也别掺和到这个又杂又乱的江湖中了。
曾静没有在通宝钱庄出手,这就说明“黑石”的首领转轮王不会再有机会知道曾静就是细雨。
况且江阿生现已明了自己插手了此案,想来应该不会再继续复仇下去。
应该……不会吧?
“陈大人?”沈炼的轻唤将他拉回现实。
“怎么了?”
沈炼走到陈然身旁,小声问道:“大人,您和他们两个是?”
陈然回道:“普通邻居。”
“那大人定是也看出来了,这对夫妻不一般,都身怀绝……”
陈然打断道:“沈兄就别管他俩了,他俩与这案子无关,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还是张海端灭门案,切不可为其他事情分心。”
沈炼抱拳行礼,“大人教训得是。”
陈然拍了拍沈炼的肩,就往通宝钱庄外走去。
沈炼见状,就带着人连忙跟上。
殷澄早已带着一部分锦衣卫,押着一干犯事匪徒去往了锦衣卫诏狱,这其中还包含着【周佳佳】、【王家二少】和【浪里小白条】这三名玩家。
他们仨个是厚着脸皮跟着去的,只因他们又收到了这主线任务的第二环。
【剑雨主线任务2:从匪徒口中问出有用信息,并汇报给陈然副千户。奖励:100文铜钱。】
此时屋外已下起倾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陈然站在屋檐下,看着这大雨直叹:“看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沈炼说道:“卑职这就让人取伞来。”
“去吧。”
沈炼闻言,就立即让手下人用最快的速度去买伞。
很快,就看见两名锦衣卫一头扎进了雨幕里。
陈然负手而立,“沈兄,这段时间还是需要你盯紧这里。”
沈炼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关键,“是因现场中并没有发现那具罗摩遗体吗?”
陈然点头,“不管这通宝钱庄的老板张大鲸是否真有半具罗摩遗体,但既然这个消息传播在了江湖上,那么自然就还会有人前来抢夺。”
沈炼回道:“卑职明白了。”
屋檐下的铃铛被雨点打得叮当作响,陈然看着这雨色,心下沉重。
明明按照剧情,此时应该是晴天。
这雨哪来的?
若不是看着乌云密布,陈然也不会跑出来摸鱼,而是坐在卫所中等待着沈炼的消息。
也算运气好,撞上了。
否则陈然怎么也不会想到通宝钱庄的劫案会是在今天发生。
也就是说不管是女帝一事,还是其他剧情,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魔改,陈然不能仅凭自己脑海中的固有印象来行事。
陈然叹气,“这雨真是烦人。”
沈炼干巴巴的回应,“确实烦人。”
说罢,沈炼又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去提醒这张大鲸一声?让他早作防范,免得到时白白丢了性命。”
陈然摇头,“生死有命。我们是陛下的刀,不是其他人的盾。”
陈然这话却是做了假,真正原因是他这辈子只救自己想救的人。而张大鲸,并不是他想救的人。
沈炼心中一凛,“大人说的是。”
陈然道:“别总是‘我说得对’、‘我教训得对’,我也会做错事,想错事。沈兄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拘束,你有什么不同想法,也可和我说,和我讨论。”
沈炼闻言,露出笑容,正要作答,就见那冒雨买伞的两名锦衣卫,各自抱着好几把伞,折返跑了回来。
每人一把伞,唯独陈然没有伞,因为沈炼亲自给他打伞。
踏着地上雨水,众锦衣拱卫着陈然,往北镇抚司而去。
回到镇抚司衙门,陈然径直就去往了诏狱。
诏狱甬道幽深,两边火盆蹦着火星。
陈然在沈炼的陪同下往深处走去,两边铁栅栏内关着的犯人一见陈然,绝大部分都扑在栅栏上,对着陈然伸着手。
有的在叫骂,有的在求饶。
“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呜呜呜,能有我冤吗?我明明一个文盲,他们却说我与大金国暗通,说我出卖我朝军事机密……”
“Cs呐……”
“你这狗贼不得好死!待我禀明九千岁,定会要你等好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陈然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理也不理牢中囚犯。
来到刑具房外,就透过门窗看见殷澄正在对刚抓捕进来的一干昆仑派门派的人施加酷刑。
手段之残忍恶劣,那些个昆仑派弟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有些意志差的已经晕了过去,有些嘴巴硬的还在挨打,只有那些说着“招了,我都招了”的人,被锦衣卫带去了其他房间审问。
三名站在墙边的玩家更是清一色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他们的指缝有些大,露出来的眼睛更是眨都不眨一下。
“千户大人,百户大人。”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对着陈然和沈炼行礼。
陈然和沈炼走到里面,殷澄才停下手中动作,和其余锦衣卫一道同陈然和沈炼行礼。
陈然看着殷澄,“问得都怎么样了?”
殷澄嘿嘿一笑,“已经有好些人招了。”
“不错。”陈然说着就朝沈炼看去,“沈兄,你就留在这里给殷小旗搭把手吧。”
“是。”
陈然退出刑具房,接着就继续往诏狱深处走去,一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陈然才停下脚步。
看守的锦衣卫打开牢门,就看见里面被关着的是那东厂档头贾廷。
贾廷哪还有在玉门关时候的意气风发,此刻他身穿白色囚服,头发披散,双手双脚都戴着枷锁。
“贾公公,我又来看你来了。”
蜷缩在角落的贾廷猛然抬头,锁链碰撞声撕开死寂:“千户大人!”昔日不可一世的东厂档头此刻匍匐如犬,“小人从此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陈然刚步入牢内,看守的锦衣卫就十分识趣的为他搬来了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