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偷袭的手段,未能奈何的了江畋;却都落在了那片幽兰的结晶上,顿时就像遇到镜面一般的,相继胡乱折射反射开来;在周围的石壁和岩柱上,炸溅开一片片的碎屑纷飞。却是靠近地面的那些蜥人祭祀、术者和卫士相继赶来。
随着它们的嘶声鸣叫,更多拍打膜翅的蜥人,从顶部裂岩的边缘,三五成群的飞扑而出。同时隔空投射出一根根小巧的黑石矛,或是暗绿抖动的带毒梭标;或是张口喷出一股股难闻的水箭,吐出粘稠的液团。滋滋作响的集火祭坛中心。
而最后出现,则是一群鳞化人;就是源自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就像是浑身长满了鳞片,头部异化出短小的尖角,口齿变成了密集尖端,眼球变成了爬行竖瞳的人形。隔空咆哮着如履平地,争相腾跃在崩碎岩体与立柱之间包围过来。
而在这些进击的鳞化人背后,又有一小群褐袍鬼面人的身影。只是,他们在蜥人卫士和祭祀/术者的监视下,只能远远的旁观着,这场针对入侵者的激烈战斗和后续支援。同时,隐晦异常的交头接耳着,像是在评估和判断什么结果一般。
然而这时,原本还隐隐流露出,求饶与缓和语气的震声;却是一下子都沉寂了。任由江畋的意念转动之间,用流光编织的死亡罗网,将那些腾飞攻击的膜翼蜥人,斩碎成漫天飞扬的血雨碎肉;或是用密集投射的钢锥和铁矛,贯成肉串。
紧接着,是那些汹涌而至的鳞化人,虽然在腾跃躲闪之间;接二连三的被无形之力,弹飞出去或是拍扁在地,或是被锐器贯穿成一串;却很快就扭动着身体,重新攀爬了起来;抽拔掉身上的兵刃。显露出了异乎寻常的恢复和自愈能力。
甚至除了头颅之外,被斩断、切碎的肢体,还能够以一种自行聚合诡异姿态,重新接回在本体之上,再度投入攻击中。也让江畋不由想起了,之前被他干掉的那团“源兽”。但接下来,这些鳞化人就显露出作为量产劣化版的不足一面。
无论是面对喷射的酸雾,还是投射的火焰,或是爆炸物的轰击;这些鳞化人的强愈合能力,并不能让它们坚持的更久一些,更不用说是还未出手的大土龙口涎,或是湮灭黑石。因此到了后来,江畋干脆直接摄取、抛投碎岩,将其砸烂。
至少在数百、数千斤的重压之下;这些鳞化人的恢复能力,并不能让被压扁的烂肉,重新成为知己身体的一部分。因此,在轻而易举击垮和摧毁了,这些飞翼蜥人和鳞化人的攻势之后;江畋将目标重新转向,已经沉寂半响的蜥人后方。
空气中突然浮现透明的波纹,拦截住了自上而下崩落的石柱;同时像是水波涟漪震荡一般的,将其震碎、弹飞成一片碎块。却是一个瞬间成型的隐形护罩,像是个波光荡漾的透明水球一般的,拦截下来绝大多数的高空坠物和武器投射。
同时在江畋面前,也闪现了多道透明的波纹;就像是汇聚的利剑、锋矢一般,直插他的面孔和身躯。然后,那些带着头冠的蜥人术者,突然就七窍流血的惨叫嘶鸣,下一刻脑袋就像吹涨的气球一般,自内而外的接二连三爆裂成一片。
又变成江畋视野面板上,一条条的提示刷新:“检测到意念投射……已屏蔽……是/否反弹?……”而后空中飞舞的晶莹流光,也在高频的急促突刺之下;穿透了那道透明的波纹,在突然四散躲避的蜥人术者/祭祀间,争相绽放一团团血花。
而当江畋用骨剑“冤罪”,轻易贯穿结晶体的刹那。“请您停手吧!”结晶的地面之下,已沉寂了好处一会的震声,也再度开口祈求道:“我愿奉上,本族最珍贵的宝物和秘密,并交出那些骗子;还请饶过,我和这些最后的眷属吧。”
而后江畋再度出现在了,大型城丘的顶端,那座巨型台庙的顶端时;却发现城丘内已然被,另一种斑纹和艳丽涂彩的蜥人群体,给占据了大半数。并且追杀和屠戮着,四散逃窜的本地蜥人;很快就逼近了城丘顶端台庙,迎面撞上江畋。
又有数名体型丈余高,浑身鳞甲密集而头角峥嵘,挥持大号武器的特殊蜥人现身。暗红色的鳞光与尖锐头角反光,活像是西幻小说里描述的半龙人,骑乘着体型更大的绿色直立巨蜥;在戴着骨盔的蜥人卫士簇拥下,在远处指挥着战斗。
但最先与之发生遭遇和接战的,却是在江畋不紧不慢的刻意驱赶下;抢先一步钻出的那一小群褐袍鬼面人。只见他们种种手段各出,成片击倒、贯穿和斩杀,相逢的外侵蜥人;却也被密集投掷和戳刺的骨标、长矛,冷不防的杀伤贯倒。
而夹杂在其中的零星蜥人卫士,手持的红晶或是黑曜武器;甚至还有某种异常状态的驱散和破坏效果。让左冲右突的鬼面人,所击发出的各种音波/声障、气箭/风刃,镜光、磷火、虫雾等手段,不是被偏转、折射,就被破灭、消散了。
而后,更有聚集在一起的绿冠蜥人,疑似祭祀/术者的存在;合力投射出了一片,扇形笼罩的晦暗区域。而正好陷入这片区域的鬼面人,生体反应和活性光斑,都瞬间黯淡了一大截。原本躲闪腾挪、高来高去在,诸多石构建筑间的敏捷。
也顿时就变得迟缓滞涩,甚至是呈现出虚弱无力;而被蜥人术者射出灰光击中,失声惨叫着浑身冒烟;从褐袍中掉落出一副干瘪脱水的尸骨。或是被交错的投矛击中;后继无力的掉落地面上,被蜥人的黑石大棍和曜石弯刀,斩成肉酱。
也有个别人被击倒后重伤未死,却突然血肉崩裂的震倒一片蜥人。或又是,在死后的尸体内,突然弥漫扩散开一片灰雾,让每一个被沾染道的蜥人士兵,都滚倒在地凄厉惨叫不已。但更多的蜥人则是团团包围了,城丘最高处的大台庙。
在暂时止步与高耸台阶下的蜥人士兵中,排众而出一小群高大异常,板状骨甲、螺旋角盔的蜥人卫士。它们又簇拥了一名身形矮胖,甚至有些臃肿;满脸密密垂挂的肉须,如胡髯的老态蜥人。只见血肉头冠上,赫然是一只结晶的眼窍。
下一刻,头冠上的结晶眼窍中,射出一道晦暗不明的灰光;直接穿透了江畋闪现的幻影,扫射在身后的圆柱和尖碑上,瞬间消融出深刻的缺口;而当灰光波及到那些,潜藏在绿植中的蜥类和蜥人之后,顿时就爆发出凄厉的嘶鸣和哀嚎。
浓绿茂密的藤萝树木,瞬间就化作了枯萎的灰烬;而掩藏其中的生灵,则是浑身变得得百孔千疮,在持续的血肉溃烂中;迅速消融成一团团,残缺不全的烂骸。但这一阵的灰光射线,并没持续多久;而矮胖的蜥人祭祀,也颓然瘫倒。
原本臃肿的身形,也转眼缩水成了皮包骨;结晶眼窍已然闭合的血肉头冠,也顺着松垮的头皮,掉落下来又被迅速接住;小心翼翼的重戴到另一名,作为候补的粗壮蜥人祭祀头上。而这时,江畋已腾空到了,大多数蜥人所不及的高空。
同时,看着远处宛如骨刺翼龙一般,正在向着自己所在位置,争相飞扑如云的怪鸟;还有那些相继汇聚而来的各色巨兽,却是轻轻念了一声:“时间到了。”同时,确认了视野面板中的选项。刹那间,以他为中心突然爆发出一道龙卷。
这道突然无限拔高和扩散的龙卷,就像是一道贯穿天地之间的利刃;转眼就撕碎了天空中,永远汇聚沉积的阴云,露出一大片氤氲幻彩的隔膜……然后,在无限拔高的龙卷拉扯下,这片隔膜也轰然崩碎、消解,化作流动虹光卷入其中。
而在下方的城丘盆地中,则是大片的浓绿和生机,正在持续的褪色;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赖以维系的生机和活力。那些奔腾而至的巨兽,也突然变得迟缓而乏力,乃至失去了控制;将那些驾驭和操控的蜥人,争相甩下后背和头颈处; 甚至是惊悸而狂乱的践踏在地面上,而距离最近的城丘内,无论是正在逃亡、躲避,或是追逐杀戮的蜥人,也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或是奔逃不及被成片卷入,呼啸扩张的龙卷,化作漫天飞散的一抹血色。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中,姗姗来迟的数只公室兵马;也费尽手段击灭了,盘踞在隐秘城垒之中的棘皮巨怪。重新打开了通往地下天坑的斜坡大道。但是,一场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地震,却让大多数人慌不择路,连忙退却和奔逃而出。
而在这场持续的地动山摇之间,由远及近的群山和丘陵;也在海浪一般的激荡沉浮中,接二连三的翻沉下去;又有什么存在,在遮天蔽日的烟尘滚滚中,逐渐浮现了上来。移动错位的大山之间,冲天而起的气尘,甚至撕开了天空的雨云。
而当数天后,所有飘散的尘埃,都终于散尽,沉降之后;一大片新生的高地/台原,带着郁郁葱葱的草木绿野和潮湿丛林,断位的溪流、河川,还有若干环状的山间盆地;彻底取代了广府西北的茫茫群山中,数百里范围内的原有蛮荒地貌……
但在地震发生的前一刻,江畋就已然离开了,这处逐渐塌陷、翻转的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