鲱鱼臭豆腐 作品

第 159 章 明清决战之抄家

听完朱由检的话,大臣们顿时面面相觑,整个大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时间竟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温体仁站在队列之首,眼珠子微微一转,不着痕迹地向一直紧紧依附在他身边的内阁成员吴宗达使了个眼色。那眼神看似平淡无奇,却暗藏深意,仿佛在说:“该你出面了。”

吴宗达收到温体仁的暗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可又不敢违抗。

他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后,缓缓说道:“陛下,皇太极改国号为清一事,依臣之见,对我大明影响实则不大。想当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的时候,我们大明也曾主动出兵攻打他们。只可惜,萨尔浒一战,我军遭遇惨败,让大明元气大伤。如今皇太极既然没有主动挑起战事,我们不妨暂且按兵不动,以静制动,不必过于在意。”

他顿了顿,偷瞄了一眼朱由检的脸色,见皇帝没有立刻发怒,便继续说道,“至于赈灾一事,如今朝中实在是捉襟见肘,既无库银,也缺粮食。依臣看,除非向其他地区的百姓增加赋税,不然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说到这儿,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至于那些起义军,道理也是一样的。没钱就没办法招募足够的士兵,也买不起精良的武器装备,自然也就无力反攻他们。”

“臣等复议!”吴宗达话音刚落,朝中九成以上的官员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整齐划一地站了出来,齐声附和道。一时间,大殿内回荡着他们的声音,仿佛是一场闹剧的大合唱 。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帮臣子,怒极反笑,冷冷地讥讽道:“没钱?你们竟跟朕说没钱?泱泱大明,坐拥天下财富,如今连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朕倒要问问,这些年收缴的赋税,拨下的款项,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被大风刮走了?”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众人。

这时,另一个依附温体仁的内阁成员王应熊,带着一脸忧国忧民的假相匆匆出列。他躬身一拜,用那看似诚恳却暗藏心机的语调说道:“陛下,自您登基以来,国内灾祸不断,处处都是急需用钱救灾的地方。再加上周边异族虎视眈眈,屡屡进犯,边关战事频繁,军饷粮草消耗巨大,国库自然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艰难境地。陛下,依臣愚见,您不妨下一道罪己诏。古往今来,从未有如此频繁且严重的天灾,或许下罪己诏,向上天表明陛下的诚意,能为我大明换来些许转机。”

王应熊话音一落,脸上便浮现出一丝自以为是的得意,似乎觉得自己献上了一条绝妙的计策。

“请陛下下罪己诏!”不出所料,又是刚才那帮官员,扯着嗓子齐声高呼。他们喊得整齐划一,仿佛在向朱由检施压,逼他就范。

朱由检顿时感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但他还是强忍着,与群臣开始了漫长而又徒劳的扯皮。可无论他如何质问、如何引导,群臣就像被施了咒一样,翻来覆去就只会说两句话:“没钱”和“请陛下下罪己诏”。他们一个个低着头,看似恭顺,实则是在消极对抗,让朱由检有力无处使,心中的憋屈愈发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仍在继续。

温体仁,这个老谋深算的内阁首辅,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隐隐觉得今天的朱由检有些不同寻常,似乎藏着什么后手。老家伙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出马。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朱由检面前,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和声说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日就能妥善拟定章程。不如先让诸位大人散朝,各自回去仔细思量,明日,臣等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想先稳住局面,找机会探清朱由检的意图。

“答复?”朱由检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没钱吗?既然没钱,又能拿出什么答复?莫非,这些本应用于救灾、保国的钱,都被你们中饱私囊,贪污腐败了?”

朱由检挺直了腰杆,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温体仁。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朱由检这大胆而直接的质问惊得说不出话,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温体仁紧盯着朱由检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的不安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火焰,越烧越旺。他额头上微微沁出冷汗,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的官场沉浮让他迅速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破解眼前僵局的办法。

在这危急关头,他竟然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举动——直接越过朱由检,对着群臣高声说道:“今日议事暂且到此,大家先散去,待明日我们再齐聚一堂,给陛下一个周全的答复。”

他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强硬,试图凭借自己在内阁中的威望,强行掌控局面,结束这场对他不利的对峙。说完,温体仁率先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那急切的步伐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躁。

剩下的大臣们见状,顿时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看不懂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局势变化。在以往,尽管大家在心底对朱由检这位皇帝的能力有所质疑,甚至暗中腹诽,但表面上该有的君臣之礼和尊重还是做得十足。

可今天,温体仁这公然违抗圣意、擅自宣布散朝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反常,让众人不知所措。这是要和皇帝彻底撕破脸皮了吗?一时间,大臣们心中都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不管这些官员心里如何纠结、揣测,温体仁已经带头迈出了步子。在这个朋党林立、讲究依附关系的环境里,大部分人下意识地选择了跟随。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脚步凌乱地跟在温体仁身后,朝着殿门走去,有些人还时不时回头,用余光偷瞄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眼神中既有畏惧,又有疑惑。

朱由检看着大臣们对自己的命令置若罔闻,公然跟随温体仁离去,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烧得他理智几近丧失。他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嘲讽:“真是朕的好臣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温体仁才是这大明的皇帝!可惜,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朱由检话音刚落,只听殿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队手持火器的神机营士兵如潮水般冲了进来。这些士兵身姿挺拔,眼神坚毅,迅速在大殿内散开,将一众官员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大臣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温体仁的瞳孔猛地微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朱由检竟然能在他这个内阁首辅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发展出这样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部队。

他一直以为自己牢牢掌控着朝堂局势,对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可此刻,眼前的景象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决心和手段。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温体仁强压着内心的惊惶与愤怒,缓缓转过身,挺直腰杆,脸上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沉稳与威严,直视着朱由检的眼睛质问道:“陛下这是做什么?莫非是要将我们这些一心为国的大臣全都软禁在这里不成?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刻意抬高,带着几分愤怒与不满,试图以气势压制朱由检,同时也想借此向其他大臣传递一个信号——他绝不屈服。

朱由检看着温体仁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积压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此刻只觉得无比解气。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温阁老,朕想北上抗击皇太极,保卫我大明疆土;朕想赈济陕西、河南受灾的百姓,救他们于水火;朕想镇压那些妄图颠覆朝廷的起义军,还天下太平。可惜啊,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需要真金白银?可如今国库里空空如也,温阁老能不能给朕拿个主意,这钱,从哪里来?”朱由检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向温体仁的内心。

温体仁听着朱由检的话,心中暗自叫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事已至此,他心里清楚,此刻必须先稳住朱由检,答应他的要求。至于这些承诺能否兑现,那可就全在他们这些大臣的掌控之中了。只要能离开这皇宫,摆脱眼前的困境,朱由检便再也拿他们没办法。

想到这里,温体仁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老臣一心为国,实在不愿看到百姓受苦。既然如此,老臣愿带头募捐五万两白银,为陛下分忧,为赈灾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朱由检,表面上平静如水,可内心却在疯狂地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甚至闪过一个极其大胆而又危险的念头——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让朱由检意外“落水”,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温体仁带头表态后,其他大臣们见状,也纷纷心领神会。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他们不敢有丝毫犹豫,纷纷表示愿意捐款。一时间,大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表态声。没过多久,募捐的数额就达到了八十万两白银。

温体仁见此,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局势。他再次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如今我们都已按照您的要求捐款了。不知陛下是否能高抬贵手,让我们回去,也好继续为朝廷效力,处理政务。”

朱由检看着温体仁那副虚伪的嘴脸,心中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温阁老,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觉得只要出了这宫门,朕就拿你们没办法了?还是说,温阁老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弄死朕了?”朱由检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温体仁的一切阴谋诡计。

温体仁心中猛地一惊,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强装镇定地说道:“陛下说笑了,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只是不知陛下究竟要如何才肯答应让我们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试图化解眼前的危机 。

就在朝堂上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殿外突然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地朝着王承恩奔去。他身形瘦小,脚步匆匆,在一众神色各异的大臣和严阵以待的神机营士兵间穿梭,显得格外突兀。

小太监跑到王承恩身边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好一阵子,语速极快,神色间满是焦急。王承恩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随后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到朱由检身旁,俯身将刚刚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传递给了朱由检。

下方的温体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本就不安的情绪瞬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愈发浓烈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双手不自觉地在袖笼里微微颤抖。

他也不是傻子,今天朱由检反常的举动就像预示着什么一样。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局势变得更加难以掌控,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温体仁强装镇定,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微微发颤却努力保持着威严,说道:“陛下,臣等愿意立下字据,以表诚意,或者现在就立刻派人将募捐的银子送来。老臣年事已高,这几日本就身体不适,实在经不起折腾了,请陛下开恩,让老臣回府休息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朱由检的神色。

朱由检在听完王承恩的传信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紧接着便露出一道充满杀意的笑容。那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朱由检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温阁老所言极是,朕也担心大家回家路上耽误时间。所以,刚才朕已经派人去你们家中,将该拿的银子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