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89.心事袒露追忆过往
奕宣紧搂柳思生腰肢钻进他怀里,肌肤相贴,阖着眼,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温度
之前就觉得他身上好冷,冷得像霜雪、像朝露。
也冷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暖不热。
“柳思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奕宣缓缓睁眼,声线里裹着沙哑,“你知我所有,但我对你却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柳思生眼眸微颤,偏头时薄唇擦过奕宣发烫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反问:“我要是说我是神仙,若朝信吗?”
“不信,哪儿有神仙会死的?”奕宣揽着他的胳膊慢慢收紧,将脸深埋他那带着异香的胸口,喉间发紧,声音不自觉放轻,“柳思生,你……会死吗?”
“不会死才奇怪吧。”柳思生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人后颈,“怎么?我如今要死了,不正是随了陛下的意?新帝登基,奸佞被除,若朝该摆宴庆祝才是。”
奕宣闻言,沉默下去,没再说些什么。
柳思生死了,自己该开心吗?
可他就是该死。
怎么我就放不开手了呢?
我是不想让他死吗?
我……不想让他死。
对!
他还不能死!
他那么丧尽天良,他死多便宜他?
他得活着,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去弥补对我的亏欠,对天下人的亏欠,他凭什么一死了之?
奕宣抬起泛红的眼眶,对上他的视线,咬牙道:“柳思生,你现在是我的,你要敢跑,我就把你绑在这龙榻上,夜夜折磨你。”
“哦,若朝要怎么折磨我?”柳思生又是那一副勾栏做派,手指轻勾奕宣的下巴挑逗。
奕宣本就在气头上,看见他这模样更加恼火,松开手,猛地坐直身子,转过身背对他:“算了算了,你这副样子还不如去死呢?”
温凉的手臂从身后缠上来,裹挟着丝绸被褥,将人整个裹进怀中。
柳思生的气息轻拂奕宣耳畔,对着他轻声哄道:“好了好了,你若不喜欢,我今后便不这般了,若朝喜欢何种?若喜欢端庄些的,我便是那翩翩月下君子;若偏爱温柔,我便做那绕指柔……”
“够了!”还没等他说完,奕宣便厉声呵斥住他,无奈伸手抹了把脸,而后语重心长道,“柳思生,你别老是这样,我是真的想好好跟你谈谈,我想知道你的全部,我想知道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人,我现在甚至想知道……小白,你三句话就跑偏,你总是这样,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此话问出,换柳思生沉默起来。
奕宣等他半天,不见他开口,苦笑一声:“我走到现在,就是因为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你控制,不甘心他们将我踩到脚底下,不甘心戴上那狗链子,如今你之所愿我也都做到了,但你却先退缩了?你一个人在我看不见的角落腐朽,死得无人问津,那你这一生为之拼命是为了什么?你甘心吗?”
“你甘心你我如此下去吗?甘心让我怀着恨意亲手杀了你吗?”
柳思生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将头靠在奕宣一边肩头,目光所及他的侧脸,神情恍惚。
奕宣又言:“其实我到现在都不信你有多大神通,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会算命、活得久,又知道很多东西的普通人而已,但你一直在作践,在糟蹋自己,为了我,你到底算了多少事我不敢想,但你身上多少伤我不能装作看不见。”
“柳思生,其实我早就知道烧南归王府的不是你,可我懦弱,我就是想寻个发泄,后来我去北定,知这些通通都是你安排的,我就更加气不过。”奕宣说上头,语气愈发酸涩,“所以我跑了,我去西和,去助纣为虐,去滥杀无辜,我要反抗、要出局、要走你算不到的那条路,但没想你又轻而易举追上了我。”
“如此一来确实好,也更能加重我对你的怨恨,我无非要的也就这么一个理由,能带我走下去的理由。”说到此处,奕宣眼中的猩红最终忍不住落下,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柳思生的手臂之上,灼烧他的肌肤,“后来你说送我去北月,说我该完成我的局了,你当时那么自信,我肯定想都没想就去了,可回来再看见你变成这样,我真的……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受,你说我身体里住着小白,他对你多重要我能感受出来,你说现在,到底是他在难受,还是我在难受?”
奕宣泣不成声,抬手紧捂起伏的胸口平息,不料身子也跟着哭腔微微颤动:“柳思生,你骗我……你明明就不是神仙……”
柳思生哄人的时候,嘴角终是带着笑,还一副众人皆安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他的嘴角弯不起来,眉头也舒展不开,眼中清泪打湿了奕宣的肩膀。
静默许久,终是他率先打破沉默:“我错了……”
“什……么?”
“我说我错了……”柳思生低头抵上奕宣的后背,压下泪水,声音颤抖,“我迄今为止的一切都错了……我该听话,我不该这么任性,我看清我错了……所以我求求您,我就差一点点了,再施舍我一些时间,求您让我活着……”
之后无论怎样的惩罚我都受着,哪怕不存于世,哪怕遁入虚无……
我太想活下去……太想陪着他走过这最后一世了。
痴不改,贪不灭,情不消……不舍七情,贪恋六欲,生来便错?
我为什么就不能是这世间人?
……
“阿无,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清朗的声音惊散了柳思生的思绪。
他赤着脚坐在溪边,不知盯着水中嬉戏的鱼儿发了多久的呆。
听见声音,柳思生抬头看过去,只见少年背着柴火,粗布衣裳之上都是补丁,挽着裤脚,蹚过溪流,从河对岸艰难往这边走。
夕阳将他晒得发红的脸庞镀上一层暖光,晃得柳思生心头微微荡漾。
“我在看鱼。”柳思生抹了抹眼角,淡淡回了他一句,而后将目光投向别处,感觉脸上似着火一般,烫得生疼,“小白,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捡柴火回来刚好看见你吗?”柳将白说话间已经到了柳思生身侧。
他一把抓住了柳思生的手,弯腰去看他的脸,心里一惊,急忙询问:“阿无,你哭了?是又想家了吗?”
“我没有。”柳思生用力蹭了蹭眼睛,终于对上那双关切的眸子,“我看见你走了,柳婶也走了,他也走了,就我一个人,我在虚无里走不出去,我好害怕。”
“看来你是做噩梦了。”柳将白笑着伸出手,揉上了柳思生的脸颊,还笑嘻嘻使坏捏了捏,“梦都是反的,梦里才是虚无,你如今在外面,外面有我,有三婶,我们才是真的,你得分清,别陷进去出不来了。”
“但我还是害怕。”如今的柳思生不知道怎么做出害怕的表情,这么冷着脸说出口,柳将白看不出他的情绪,也只当他是在撒娇。
柳将白先一步上岸,随后弯下身子,对柳思生伸出手:“来,牵着我就不害怕了,日头要落下了,我们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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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
指尖触碰到掌心,随后便是温热覆盖,暖洋洋的,像是太阳。
那一刻的自己,竟真的不害怕了。
自柳将白救柳思生回家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夏至相遇,如今都快到了大暑。
白日太热,热得人心中烦躁,好在夜晚还有凉风稍作慰藉。
柳思生躺在硬木床板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床下的柳将白听见声响,将身子转过来,一眼瞧见了那黑暗里如明月般闪烁的目光。
能住人的屋子就这么一个,两张床,柳三娘一张,柳将白一张。
如今多了个柳思生,柳将白也只能委屈,就着干草,睡到地上。
“阿无,你睡不着吗?”柳将白将身子往床边挪了挪,趴在床边,对他说悄悄话。
“嗯嗯。”柳思生轻轻点头,也低声抱怨,“夜里冷,床太硬。”
柳将白抬手,覆上了柳思生那冰凉的手背,轻声哄他:“等再过两日,我攒够了钱,就去镇上逛逛,多买些布,回来给你做一床新被子,等秋收,卖了苞米,用杆子多给你垫垫床,这样就不硬了。”
“好。”柳思生说着,身子控制不住地往柳将白身边靠,去索取他身上的温度。
柳将白见他这样,也是心疼,干脆爬上床,轻揽手臂,将他圈进了怀里:“阿无,别担心,我会带你找到你的家人,我也会想办法,带你、带三婶过上顿顿吃白米饭的好日子,只是希望你等等我,再等等,别突然消失。”
“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都等你。
清晨的蝉鸣也没能吵醒小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一个巴掌声响,柳将白顶着火辣辣疼的脸,“噌”得坐直身子,动作也带醒睡梦中的柳思生。
他抬手捂着脸,委屈巴巴看着床边怒气冲冲的女人:“三婶……”
“死小子你干了什么啊?”柳三娘暴跳如雷,揪着柳将白的耳朵就将人拖下了床,紧接着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人家阿无,那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你倒好,之前天天牵人手不说,现在还抱上了?你这是要翻了天不成?”
“小姐?我……”
柳三娘不给柳将白辩解的机会,抬手就打:“你小子配吗啊?你看看咱家配吗?你爹当初一走了之,将你托付给我,如今你倒好,你竟然染指人家清白姑娘,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柳将白被打得连连哀嚎,还是钻空子看向柳思生求助:“阿无……哎哟,阿无,你说句话啊……哎哟……”
“我?说什么?”柳思生不明所以,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俩闹作一团。
柳三婶打累了停手,这才坐到床边,拉着柳思生的手,对着他身上来回看:“乖乖,你怎么样?那小子没对你干什么吧?啊?”
柳思生摇了摇头,眼巴巴看向柳将白。
柳将白不服气,站起身辩驳:“三婶,你看清楚,他是男的!”
“男的能长这么水灵?你是嘲笑我年纪大瞎了不成?”柳三娘对着柳将白就是厉声训斥,到了柳思生这儿马上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阿无啊,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一定要跟三婶说啊?女孩子家千万要护好自己啊。”
“好。”柳思生还是一如既往淡淡回了一嘴。
等柳三娘骂骂咧咧出门,柳将白哭笑不得,对着柳思生发牢骚:“阿无,你怎么不跟三婶说你是男的?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被打吗?”
柳思生茫然抬头:“男的,那是什么?”
柳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