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88.久别重逢知晓伤势
立春,新帝登基,霜雪退去,雨水紧随。
新朝肇建,革故鼎新。
朝廷颁令轻徭薄赋,推行均田之制,广封王侯以彰勋绩,收揽权柄于中枢,开科取士设春闱,广纳天下贤才。
外交之上,与北月重续千年和平盟约,开辟商道互通有无,归还往昔所占城池,自此日月同辉,北定烽烟尽息。
九幽与穹螭谈和,苏和作为北月新任纳颜,入朝面圣,也为迎神明归月,承诺其绝不再踏足。
楚禹受封安宁王,仍镇守东寻要地。
叶家重立先祖牌位,敕建府邸,叶定川获封定北亲王,留,便驻京辅佐朝政;去,则重镇守北定疆土,来去皆由其愿。
四皇子奕贞虽封江南王,但因涉及动荡,背负血债,遣送回南归受罚,无召不可入京。
萧家公子萧烬德才兼备,为新朝鞠躬尽瘁,经右相江区举荐,封琅琊侯,暂留西和平定内乱,清缴祸乱余孽。
与此同时,叶即明荣膺长明侯,掌金狮帅印。
魏宿获封禁军大将,一统御龙军精锐。
傅烛受封碎影将军,任黑蛟主帅。
此三人奉诏同赴西和,驰援琅琊侯,共定一方动荡。
至于国师柳思生,宫内传出消息,他因妄改天命、祸乱乾坤、悖逆纲常,已经被新帝斩杀于宣武门前,至此销声匿迹。
当然,无人见到,只是道听途说。
又是一年近清明,随着西和战乱平定的消息传来,压在奕宣身上的担子才轻了不少。
他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抬眼看向窗外,瞧见了天色还未暗,有些恍惚。
也是心中感叹,难得啊。
说实话,皇帝确实不好当,一旦坐上去,就再也离不开这个位置了。
天天朝上一堆人七嘴八舌,得了清静还得批阅奏折推行新政、面见各方势力,如今春闱在即,这殿试题目还没有着落。
现在才看清,自己与前朝那些掌权者相比,真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我……真的能做好吗?
忠和端着茶水刚进御书房,就看见了趴伏在书案上的奕宣,一声惊呼,连茶盏都摔碎到了脚边:“啊!陛下!来人,快来人啊!陛下晕倒了!”
奕宣被这声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翻手撑起身子,无奈叹一口气:“叫什么叫?朕累了就不能歇会儿吗?”
看见奕宣“活”过来,忠和也是松了口气,招了招手寻来两人清理地上的残渣,自己则是心惊胆战迈着碎步往奕宣身边靠:“陛下,您可真是要吓死老奴了。”
奕宣来了脾气,开口怼他:“你天天除了一直说被吓死,就没有其他的死法了吗?”
忠和低了低头,顺溜溜言:“只要是得恩于陛下赐死,老奴怎么样都成。”
“我……”奕宣刚抬起胳膊要给他这么一下子,又不稀得为这事计较,默默收回手,“行了行了,朕乏了,回寝殿吧。”
“得嘞,奴才这就备轿!”忠和屁颠屁颠跟在奕宣的屁股后头,不忘询问,“陛下晚膳想吃些什么?奴才顺道吩咐下去。”
奕宣站起身,揉了揉脖子道:“备点清淡的吧,柳思生爱吃的就行。”
忠和听到此处喜笑颜开,又问:“奴才遵旨,那陛下可知柳大人喜爱吃什么?”
奕宣动作一僵,对着忠和眨了眨眼。
“……”
对啊,柳思生喜欢吃什么?
临天宫内,安静如常,偶听翻书声作响。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柳思生点燃桌案上的灯油,火光映照出了门口那一抹身姿。
柳思生吓了一跳:“你何时到的,怎么没声音?”
奕宣走近他,于对案落座,让那烛火映照得自己的脸更加清晰。
柳思生看见他嘴唇张合,未有声响,询问一声:“你说什么?”
奕宣一愣,而后直勾勾看向他,没再说些什么。
回想起再见柳思生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楚禹入宫受封,先一步将他带了回来。
而那时候的奕宣,也正想着要不要去东寻接他。
听闻他到了的消息,龙袍都来不及换,踩着未化尽的积雪,几乎是小跑着往他来处赶。
不知自己在急迫些什么?
是想跟他炫耀如今的自己?
还是真的想见他……
如今的柳思生变得很不一样,他没有跟之前那般高傲地调戏自己,也没有夸夸其谈自己的局多么天衣无缝。
他就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由忠和推着,苍白的指尖正缓缓抚过离开时的红墙,霜色鬓发与雪色披风融作一片,竟比身侧墙头上的积雪还要清冷。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眼尾弯起的弧度仍是熟悉的温柔。
奕宣看清他的模样,突然感觉脚下被人拖着,如此沉重,但又不得不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刚刚想好的嘲讽他的一大堆说辞如今都化为泡影,望着那刺目的白,只留淡淡一句:“柳思生,你头发怎么白了?”
柳思生也是意外他第一句问这个,轻轻挑眉打趣:“我都这把年纪了,总不能还顶着满头青丝装少年郎吧?”
后来楚禹将柳思生的情况都说于奕宣听,奕宣不信,毕竟这一切太过荒唐。
但当苏和来接朱茱回北月时,奕宣信了。
明明自己当日亲手射穿了她的脖子,而如今她不光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连那伤口也已经消失不见。
而朱茱也说过,柳思生跟她一样。
奕宣想寻个究竟,当晚就扒了柳思生的衣服,却看见了光洁如玉的肌肤,只是独留“宣”字在肩头微微颤动。
他彻底不明白了,与柳思生面对面坐在床上,气急问出:“为什么?”
为什么伤口能愈合?
为什么其他伤口能愈合就这处不会?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柳思生拢了拢单薄的里衫,强笑着扯开话题:“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扒人衣裳?真是不讲道理啊。”
奕宣更恼了:“除了我,你还让别人扒你衣裳?谁啊!不想活了?”
柳思生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出的那句话,尴尬笑了笑。
想来此刻还是别把楚禹给供出去了。
也不知道奕宣是怎么想的,他之前扬言一定会杀了柳思生,但最终却留他在宫里,还留在自己宫里,就像软禁一样。
柳思生倒是顺从,从不过问为什么,只是每日晨起翻书,暮色里若逢奕宣得闲,便共案而食,闲聊的也无非是朝堂上一直吵来吵去的那么几个琐事。
当然,久别重逢,长夜漫漫,奕宣又是年轻帝王,摩擦难免,即便动作再急切,柳思生也只是咬着唇不发一言,任那滚烫的温度灼遍全身。
奕宣也是奇怪,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温顺的柳思生,他乖得像是换了个人,欣喜的同时,心底也隐隐泛起不安。
而今晚,那不安彻底爆发了。
柳思生……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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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生望向奕宣,他的表情藏不住,柳思生也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想过快,没想过这么快。
自己到时候了?
柳思生面上浮起一抹宽慰的笑意,抬手轻轻拉住奕宣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随后轻点面前铺开的宣纸,将毛笔递到他手中。
奕宣的手指微微发颤,握着笔迟迟落不下墨,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笔杆竟被他生生折成两段。
柳思生没听清他嘴里呢喃了句什么,只见那人满脸怒容,重重拍案而起,头也不回地大步踏出寝殿。
关门声震碎了烛火,屋内的光亮随着柳思生的眼眸暗下,沉于夜色。
而那夜里,月光也被阴霾遮蔽,不再亮起。
奕宣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转悠了大半个皇宫,但却停不下脚。
忠和不放心,提灯紧随,这跟又跟不上,劝也劝不动,急得直叹气。
突然,奕宣猛地停下脚步,冷冷瞥了忠和一眼。
忠和原本正扶着亭子柱子喘气,被这目光一瞪,慌忙跑到跟前,低着头,将气给憋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记得让柳思生用晚膳,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奕宣就近一屁股坐到了石板上,怔怔望着眼前的明月湖出神。
忠和看向那湖里,空荡荡的,有了点子,试探着开口提议:“陛下,您说这天气也暖了,这宫里要不要种些莲花?柳大人见了定然欢喜。”
“他喜欢莲花吗?”奕宣脱口而出,突然反应过来,慌乱捂上嘴巴。
该死的,我怎么会问这种蠢话?明明一直都知道的。
还记得之前他从北月带回来了一株异色并蒂莲,专门种到了宣王府,他当时什么意思自己都明白,只是当初感觉被侮辱,也就给拔了。
如今想想,突然有点后悔,还真是想看看它花开的模样。
忠和侍奉多年,最清楚奕宣的性子,看似执拗要强,实则把人都放在心尖上,结果既伤了柳思生,也苦了自己。
“那就种吧。”
声音有些小,忠和没听清,弯下腰轻唤:“陛下?”
“我说种,多种、种满,现在还来得及吧。”奕宣提高音量。
“是……是是是,来得及来得及,奴才今晚就去吩咐!”
转悠了大半天,再回去时,屋内烛火依旧。
也不是御书房不能睡,就是……今晚就想在这儿睡。
柳思生等不来他,也是睡不着,就将身子移到了床榻上,还是借着烛火翻阅。
听见动静,注意到来人,将书合上放到一旁,注视着他。
“你怎么还不睡?”奕宣问出这话,意识到他听不见,瞬间泄了气,站在门口,低着头,竟稍稍有些失落。
“你大晚上跑出去,宫里众目睽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赶你出去,我又岂能睡得着?”
“我就是去透透气,想些事……”奕宣话说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猛地抬头,望向柳思生,不可置信开口:“你……能听见了?”
“我不一直都能听见吗?”柳思生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铺,“刚刚逗逗你而已,谁知道你岁数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
奕宣哪里会信他的鬼话?
他刚刚分明就是听不见了,但如今又突然回归本性。
柳思生,你还真是狡猾……要是能一直这么狡猾就好了。
奕宣顺着他的话,佯装愤怒,大喊一声:“柳思生!”
“别喊了,我不是在这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