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鞅 作品

47. 叶祖荣

    她起身望去,一个男子俨然是喝醉的模样,满面通红,走路摇摇晃晃,手里却死死拽着一个姑娘。


    醉红楼的女子大都是自幼便养在这里,因要见客赚钱,各个都是肤若凝脂、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住男人这样拉扯,不多时那被拽着的女子手腕便红了一圈,看着触目惊心。


    周围的姑娘见情况不妙,纷纷上前拉着,却被男人带的侍卫拦住。


    张姨拎着裙角慌慌张张赶来,担忧看了眼身后的姑娘,见无人受伤,缓缓吐出口气拍着胸口,招了招手说道:“你们先都回去,这边我来就好。”


    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谄媚般地走了过去,手绢一挥道:“这位公子想必是远方的客人,我们醉红楼卖艺不卖身,您就放了我家姑娘吧。”


    男人醉眼迷离,听了这话,嘴角勾起浪荡的笑,弯腰勾头过去,“卖艺不卖身?还是个雏儿?”


    听了这话,张姨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招呼醉红楼的伙计,就要上前。


    男人身边的侍卫见状,从怀里掏出令牌,说出来的话同他的主人一样讨厌:“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是陈府大公子请来的贵客,平柔县主的亲哥哥,我看谁敢动!”


    狐假虎威,颐指气使。


    张姨面色瞬间灰沉,身后要上前的伙计也停了脚步,他们都知道自己还真动不了这个男人。


    楼上的沈听澜听得清清楚楚,陈妙筹也可算知道叶景元为何会突然找上门。


    原来都是托他大哥的福。


    “平柔县主的哥哥是?”沈听澜问道。


    “叶祖荣,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陈妙筹恨恨道。


    他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公子哥,没有什么本事,除了有点背景,其他的啥也不是。


    还依仗背后的身份,无非作歹,欺压百姓,是实打实的人渣。


    沈听澜撇撇嘴,这名字取的,怪不得敢这么耀武扬威。


    楼下的叶祖荣见张姨不动,脸上的笑堆叠起来,猥琐至极地伸手就要抚上姑娘的脸,就差一厘时,一根飞针闪出,直直扎在他的手背上。


    “啊——”杀猪一般的叫声。


    侍卫大惊,他们只见银光闪动,竟这么精准快速的扎了过来。


    “是谁!”叶祖荣愤怒大喊。


    “沈姑娘你……”


    陈妙筹看的很清楚,是沈听澜怀里的针,他没想阻拦,只是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


    就算她不出手,他也不会任由这个泼皮,欺负他楼里的姑娘。


    一群人顺着针来的方向,看见大厅二楼站着的沈听澜。


    眼神明亮,带着挑衅,又带着不屑,肆意地如同看一只蝼蚁,来回打量着他们,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袖腕处的铃铛莹莹如眸。


    叶祖荣抬眼见到沈听澜,又回头看了看拽着的女子,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脸上的笑愈发的猥琐。


    一个明媚倔强,一个娇嫩美艳,两个人一起服侍他,明媚的那个让她伏在自己脚边唱戏,美艳的这个趴在自己身上捶背。


    妙哉妙哉!


    随即抓起手边的姑娘,领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上了楼。


    “这位姑娘,你与我素不相识,这做法可是……”叶祖荣轻挑开口继续道:“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呕——”沈听澜抚着心口,表示有点反胃。


    叶祖荣见状,眉心一跳,心里更是痒痒的,嘴角咧开的笑就差没让口水流出来了,他是真没想到,这样靓丽的女子竟还是个孕妇!


    “既然你怀孕了,那我就让你为我捶捶背,我们一起听这个姑娘唱戏如何?”


    沈听澜:“?”


    陈妙筹也没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听罢脸上一红,猛拍桌子,气愤至极地起身。


    这泼皮,现在竟如此无赖,说话越发不着调。


    叶祖荣一看,眉头微皱,这娇娇人,竟是有了丈夫。


    夫君带着娘子来青楼,这是个什么道理?


    沈听澜忍住想要锤死他的情绪,强扯着笑和他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有几句话想和这位姑娘说,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叶祖荣龇牙咧嘴拔下手下的针,放在指尖玩,将身后的女子推过去。


    他眸色阴暗凝着针尖,不着急不着急,到时候带回去,他一定要在这女子身上扎满针,听她撕心裂肺的叫。


    “姑娘……”那女子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沈听澜的手,沈听澜侧身,将女子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陈妙筹一步向前,也挡在沈听澜的身前。


    他对着张姨使个眼神,叶祖荣还在喝茶,刚放下茶杯,一群人围在他的身边。


    他面色大变,这些人,当真不怕他的身份!


    “我可是平柔县主的哥哥,你们竟敢围着我!”


    陈妙筹目光阴沉,他有什么不敢。


    且不说他是醉红楼背后的东家,保护这些姑娘本就是他的责任,就是论身份,他这边还有当朝王爷和公主。


    怕他作甚!


    沈听澜一听,更是不屑,拿身份压人,她还真就不知道,谁会有她背后的身份更大。


    这男人要是动她一根头发丝,家里那个老头都能把他全家剃成光头。


    “那又如何?”陈妙筹开口说道:“给我打!”


    话音刚落,两拨人就打了起来,那男人缩在其中,这时候,酒也不醉了,人也清醒了,还灵活许多,挡了不少拳头。


    除了,混乱中,沈听澜投出去的几根银针,一根他都没躲过去。


    针扎得他鬼哭狼嚎……


    沈听澜嫌他太烦太吵,扎在他的头面部和颈部,还有两针直接扎在脑户穴上,男人挣扎着,倒了下去。


    两拨人里面的一拨瞬间群龙无首,喊着“少爷!少爷!”,又是匆匆找郎中,又是抱着少爷哭,还有直接拎着叶祖荣就要离开,总之更加慌乱,那拨人嘴里念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而另一拨是醉红楼的伙计,面面相觑又格外镇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叶祖荣这孙子跟老鳖一样躲在侍卫后面,他们连一根毛都没勾着,哪里能把他打死,怕不是自导自演想要跑了,专门演的一出戏。


    “你们打死人了!”叶祖荣的侍卫抱着他,恶狠狠在楼里乱窜,宣告这层楼的所有人,“醉红楼打死人了!”


    场面一时失控,沈听澜不慌不忙走到侍卫面前,拍拍他的肩,让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停停脚,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慢慢吞吞取下针,对他说道:“把他轻点搬回去,睡一会就该醒了。”


    那些侍卫一听,作势就要对沈听澜动手,沈听澜眼角一抽,怎么还恩将仇报了!


    “你们家公子不举,我给他扎两针治治,他受不了昏了,你为何还要对我动手!”


    侍卫抱着叶祖荣的脚一滑,异样的眼神盯着沈听澜。


    这姑娘,讲话还就虎呢!


    他四处张望,周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为保护公子的颜面,他招呼身边的几个侍卫,一人抱着头,几人抱着腿,架也不打了,横着把叶祖荣搬了出去。


    “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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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女子靠着沈听澜的肩膀,身子还带着点抖,完全没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


    沈听澜个子比她高些,转过身,稍稍挽起她的袖子,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手臂处都被抓红了。


    她轻轻放下女子的衣袖,说道:“你不必谢我,这般作为谁都看不下去。”


    又转过身,“陈公子,能否让人带她下去处理伤口?”


    陈妙筹虽没看见,但他猜想这姑娘定是得受伤,忙叫张姨带她下去。


    两人又坐回原位,醉红楼的姑娘继续陪着客人,剩下没事的都跟着去了后院,看那姑娘的伤势。


    “沈姑娘嫉恶如仇,我很羡慕。”陈妙筹端起一杯酒,就要敬她。


    沈听澜一怔,谦虚道:“如若没有陈公子的帮忙,我也自身难保。”


    陈妙筹听完,眉头顿时皱起,微微担忧道:“沈姑娘下次救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他不反对对身处险境中人伸出援手的做法,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全靠理解尊重与互助相维系,可倘若因为救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立于危墙,这是不值得的,也是不理智的。


    沈听澜看他的神色,似乎有点生气,于是故作可怜说道:“我知道了,陈公子。”


    但刚刚,她也不是脑子一热,心里是有对策的。


    两人一阵静默,幸而台下凄凄婉婉戏声开始奏唱,好戏开场了。


    台下正演着《琵琶记》,沈听澜没曾看过,此时大有兴趣,翘着头看着戏。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先前浓情意切的蔡伯喈与赵五娘,日子虽是清贫,却也是恩爱两不疑。


    倒是被逼着赶考中状元后,分明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眼中却多了太多不明的情感。


    沈听澜知道这古代状元多做驸马,果真丞相牛氏看中这少年读书郎,执意将女儿嫁过去。


    她愤愤不平,手里剥着果壳,气急败坏扔在桌上,转头看着陈妙筹。


    他眼中的情愫,与蔡伯喈倒有几分相似。


    她未深究,因为这戏快到了高潮。


    蔡伯喈被困于京中,恰逢家中饥荒,父母双亡。


    古代男子,心中皆是忠孝两全,蔡伯喈不知父母已故,但既是中了状元,便也有心投身仕途。


    只是思亲之心难以抑制,更何况志大男儿,怎愿被束缚,强行入赘,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可怜这赵五娘,家信无果,无奈一人背着手绘的公婆遗像,靠着琵琶弹唱入了京城寻夫。


    一曲落幕,女子的阵阵琵琶声久久不绝,回荡在醉红院的每一处角落。


    “陈公子,我先离开一下。”


    许是瓜果吃的多了,沈听澜腹部一阵巨痛,看她脸色苍白,陈妙筹以为是旧病复发,顿时也有些担忧。


    “听澜,你是不是身上又疼了!”


    这……沈听澜不知如何解释,慌张地摆着手,强忍着道:“无妨无妨,只是吃坏了肚子。”


    说完转身跑出去,与门口的丫鬟碰个正着,她一把抓住,“姑娘,我要去净房,如何走……”


    丫鬟指了个方向,还没回过神,沈听澜已经跑了出去。


    这古人要解手还真是麻烦,衣裙繁多,烦了吧唧的,好不容易解开,上完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正是晚上,醉红院廊上的红灯笼映照着绮丽香艳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胭脂香气,荡漾着女子欢笑的盈盈之声。


    沈听澜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远远瞧见廊桥上,一女子被五大三粗的男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