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可怜。
端景耀一下子熄了火。
指腹抹掉他眼尾的泪,顺了顺发丝。
“哭什么?让你脱件衣服,就哭成这样?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温时酌理都不理他。
只一味地抽噎,眸底水光细碎。
“你这样的,走到大街上让那些好男风的官抢走了,扔回床上绑起来就要遭罪,本殿都没拿你怎么样”
端景耀还想替自己解释两句,
“脱件衣裳就哭了,若是换了他们才不会怜惜你,是我心善,还知道给你裹个被子。”
太子殿下还在标榜自己心善。
温时酌似乎不解,怎么能有人无赖到这种地步,抬头看他,自以为恶狠狠的一句。
“恨死你了。”
端景耀先是一僵,随后朗声笑了起来。
“恨我?恨我好,你最好永远都恨着我,宫中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是最会恨的那个。”
换了别人。
若是恨他,就要想办法杀了他。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但端景耀听温时酌这声,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慑力,与其说恨,更像是打趣的撒娇。
端景耀听了只想笑,笑着捏捏他的脸颊。
“恨我吧,恨得想杀了我也好。”
温时酌还趴在太子的胸口,端景耀笑起来时,他还能感受到这人胸口的起伏震动。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他索性又抿唇不作声。
端景耀倒是还想听他再软绵绵讲两句。
可又怕真把人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这书生的性子可比兔子烈多了。
都敢扇他巴掌了。
若是把他逼急了,指不定真会狠狠咬自己一口。
“睡吧,明日就放那两个小厮出来伺候你。”
端景耀也知道打个巴掌还要给颗甜枣。
人都缩在他怀里,哭成这样了。
再不哄哄,估计以后温时酌看到他就要躲着闪着绕道走了。
端景耀隔着被子抱着人,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别的也不怎么敢动作。
毕竟掀了被子。
这人就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方才端景耀单是余光扫到一眼,就头脑发热。
若是真撩起被子看,还不知道得心猿意马成什么样子。
温时酌本来都睡着了。
端景耀闯进来把他吵醒,然后一通捣乱。
现在哭累了靠在软软的被子里,还真有些犯困。
听着端景耀低沉的声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有戒心,但不多。
直到怀中的人呼吸平稳后,端景耀才松开手,拉过枕头让他躺在上面。
这等伺候人的事,太子殿下也是头一回做。
但在面对温时酌的时候,做起来却分外顺手。
甚至还动作很轻的把这人刚脱掉的衣服又给他穿了上去。
只是动作是有了。
端景耀是看都不敢看温时酌一眼,背着目光给他穿的寝衣。
好在人哭累了,睡着了,任由他折腾也不醒。
端景耀不好留宿在这里。
太子殿里还穿插有别的皇子的耳目。
这群人就像疯狗一样。
只要嗅到点血腥气,就会蜂拥而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端景耀不让温时酌离开寝殿的原因。
只是
那群人是端景耀故意放进来的。
本想着戏耍那些自以为把耳目穿插进来的皇子,如今看来,还是得把他们全都解决掉。
毕竟温时酌在这里。
留下那群人,只会成为隐患。
端景耀心下一动便做了决定。
要好好把太子殿中的老鼠都清理出去。
过两天就可以放温时酌出去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