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105. 吃货死亡的概率难道会更大不成?^……

    陶夭白眼一翻,忍不住怼道:“你除了吃还能想到点别的么?”


    王玄清不由摊手:“那你可冤枉人了,我只吃素,乌鸡汤不是我的菜。”


    “重点是……”


    沈卓冷静地打断两人的斗嘴:“别跑偏了。”


    陶夭哼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铜牌和木牌:“行吧,那你们继续琢磨琢磨。”


    她话音刚落,王玄清往椅背上一靠,枕着脑袋,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沈卓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便只能继续从尸体中找答案。


    他用镊子从张虎的口中取出几片染了大量血沫的残破叶子。


    “这……是毒草。”


    陶夭捂着鼻子凑近了些。


    她盯着那暗绿的碎叶,表情有些嫌弃。


    “这碎叶子是毒草?你确定不是那什么……他最后一顿吃下的青菜么?”


    “绝非青菜。”


    沈卓开始回忆自家父亲的植物图鉴:“这个看起来像南岭一带特有的毒树叶。书中记载,这种毒叶接触后会导致呼吸麻痹,最终死亡。”


    陶夭恍然大悟:“所以死者在衣襟上写的那个‘南’莫不是指南岭?”


    一旁假寐的王玄清睁开一眼:“等等,这毒叶我好像见过……这不就是野鹿爱吃的那种?”


    陶夭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野鹿吃什么?”


    他看着就不像是那种有闲情在山野晃悠的。


    “因为我试过。”


    王玄清漫不经心地答道:“那时候我在南岭游历……这叶子真是苦得要命。”


    那次经历他可说是记忆犹新——自己把包袱里最后馒头舍给路边遇上的乞丐了,却又在那密林中迷路了。


    为了不沦为路边饿殍,只能学着动物的样子去找野草吃。


    陶夭瞪大眼睛:“你试过?!你吃毒草哦?”


    “我想啊,既然动物能吃,那就算有毒,总归也不大不是,再说我不吃就饿死了!”


    “其实这草药对动物来说算不得什么。”


    沈卓一边填写尸格单一边解释。


    “听说南岭那边的居民还经常用它们来喂牛羊猪这些寻常家畜。”


    王玄清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过那毒草对人来说极苦。”


    所以他才吃一口立马就吐掉了。


    “我保证,绝难下咽,应该是毒不死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陶夭当即吐槽:“所以张虎这次是倒霉,没你命大?”


    沈卓的手顿了顿:“只能说明,是有人强行将这种毒药塞入他的嘴里。”


    他轻轻抬起张虎的下颌,方便陶夭凑近了看——那脸颊两侧有细小抓痕。


    尸体脖颈处也有几道明显的指甲划痕。


    沈卓又抬起张虎的手臂——其上布满了不规则的青紫痕迹。


    “脸部、脖颈和手上都有明显的抵抗伤。这说明……”


    陶夭抢话道:“张虎狠狠挣扎过?”


    沈卓点点头:“不只是挣扎。结合嘴里的毒叶残渣来看,他应是被人强行塞入毒物,又因试图反抗,这才留下刮擦状的伤痕。”


    陶夭听罢,啧啧称奇。


    “这也太狠了吧。你们说张虎就一搬运工人,平日到底招谁惹谁了?”


    王玄清打了个哈欠:“这世道……你很有可能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招惹到人。”


    说罢,他便意味深长地看了陶夭一眼。


    “什么嘛……你看我干嘛!”


    后者忍不住抱住胸。


    语气里满是戒备:“你是想报复我么?”


    “这话怎么说的……”


    王玄清有些无奈:“我一出家人还能报复你?”


    这姑娘的被害妄想是不是太多了些?


    陶夭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啊。你看那个南岭奸商不还给你们捐款了?”


    “因为咱们青玄观就在他商队入城的必经之路上!人家也不是刻意过来捐款的……”


    王玄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观主让他在缘簿上留下名姓,他却拒绝了。观主再三挽留,他也只是把你之前拉来的棺材给拖走了。说是有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除了劈了当柴火或是当修葺屋顶的用具。


    “好啊!”


    陶夭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挥着小拳头捶打王玄清的胳膊。


    “好啊!你居然把我捐赠的棺材送人!过分啊!棺材不要钱的啊!”


    “善缘自有其去处,贫道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陶夭还想再说点什么,沈卓及时走了过来,制止了二人的闹腾。


    “这种手法表明……凶手杀人,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


    陶夭沉思了一会儿,拍拍沈卓的手臂。


    “那咱们是不是该查谁这毒叶的渠道了,还有谁和张虎结怨。”


    沈卓点了点头:“没错,这些线索应该是破案的关键。”


    “还有这块木牌。”


    王玄清用小指勾起了桌上的证物。


    在陶夭眼前晃晃。


    见对方作势就要扑过来咬他,便是猛地一躲。


    “木牌当然很重要!”


    谢令辰破译的字一时半会儿也拼不成什么有用的线索。


    现在死者张虎的遗物中,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块印有古怪标记的木牌。


    从它入手是最好的。


    但那木牌做工粗糙,也没什么能当线索的工艺。


    陶夭把木牌翻过来,又覆过去,满脸疑惑。


    “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用的?图不像图,字也不像字。如果说死者给我们的那个‘南’字,可能是指南岭的毒草,那么剩下的乌金又是什么意思。这木头牌子虽然是黑色的,可上头的字却是红的啊!而且也跟金子没有半文钱干系。”


    陶某人的眼里从来都塞满了钱。


    “沈卓,你真的看不出什么线索?要不你再看看呗?”


    沈卓接过木牌。


    陶夭却不肯撒手。


    二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沈卓脸颊有些发烫。


    陶夭倒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最终还是沈卓先放了手。


    王玄清看着别扭的二人,悠闲地摸下巴,眼中带笑。


    “你们说张虎会不会偷偷加入了什么奇怪的团体?比如……养生协会……”


    他话音未落,陶夭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养生协会会把标记涂成血红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种牛鼻子老道,打着修仙的旗号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王玄清没忍住反驳的冲动:“我哪有干莫名其妙的事?”


    他来到青州,虽然主要还是因为她,但所做的每件事不都诠释“替天行道”四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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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卓忍俊不禁,朝王玄清投去一个感激目光。


    总归他和陶夭二人之间的气氛没那么微妙了。


    “咱们不是问过张虎生前接触过的几个人么?”


    陶夭撇撇嘴,随手将木牌一抛。


    “不过他们说的话大都支离破碎,也没啥实质的线索。”


    “可不是么。”问话那会儿还是王玄清掏的铜板,这才换来那么一点情报。


    “不过,倒是有个伙计提到过,张虎最近经常晚上往城外跑,鬼鬼祟祟的。”


    陶夭点点头:“对,那个人还说有一次,张虎露了个口风,说什么‘老大赏的’。老大……说明是他的顶头上司吧?”


    沈卓若有所思:“既然这是‘赏’的,说明他和某个组织有关联。小陶,依我看,玄清兄推断的很有道理,这块木牌真有可能是身份象征。”


    陶夭戳了戳沈卓手里的木牌:“可是我们连这个标记是哪家的都不知道,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吧?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查到线索!”


    王玄清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挨个问确实太麻烦了。依我看,不如去酒馆啊,茶坊里头转转,说不定有人喝高了,自己就漏了嘴。”


    “喝茶能喝高?”


    陶夭旋即呛声:“亏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


    但三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便还是照着王玄清的提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城中一家最热闹的酒馆。


    陶夭等人从白天坐到晚上。


    她点了一盘又一盘点心,吃吃喝喝直到自家小肚子突出,也没能获得什么有利的情报。


    “臭道士,今日的花费全由你报销!”耐心告罄的吝啬鬼开始了。


    “我会付的。”沈卓朝王玄清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低声道。


    “看来茶馆这条路不怎么行得通哦……”


    陶夭眼珠一转,翘着喝干了的茶壶盖子,歪着头:“那要不咱们去查查乌金?不过……乌金到底是什么啊?”


    本来她不想问的。


    因为臭道士肯定会嘲笑自己孤陋寡闻。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这次王玄清倒是没有刺她,只慢悠悠解释。


    “乌金是一种金属,产自南岭一带。它质地坚韧,又极其耐高温,可谓是十分稀有。”


    道门炼丹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金属,所以这个他熟。


    “原来不是真金子啊……”


    陶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亏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待呢哼。


    “那这种金一般拿来干嘛?”


    “那用途可多了。”


    王玄清嘴角一扬,语气玩味:“可以用来锻造器具,装饰,甚至还可以制作防护甲。不过,最大的用处嘛——是制造兵器。”


    “兵器?”陶夭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圆溜溜。


    “不是吧?这乌金是铁么?”


    “当然。”


    王玄清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把乌金打造的刀剑,那可是削铁如泥,放在战场上,甚至可以砍断对方的兵器,若是稍稍会些功夫的,就能用这神兵保命。一把能工巧匠锻造的兵器,就能价值千金……”


    他的目光在陶夭身上转了圈。


    “把你卖了估计也买不了小半把吧。”


    “王玄清!”某人理所当然地炸毛了。


    主要是他这眼神也太真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