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软软 作品
59.第 59 章
“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好生奇怪。若是一开始便知晓我是三年前将你救起又扔回寒夜里的人,又为何在路上搭救我?甚至两次救我于危难?”
“身份没有明说之时,倒也不像此前那般一主一仆的景象。是,我救了你却再次害你受苦是我不对,你可以怨我,可你不仅不怨,反而摆出一副疏远又任人摆布的可怜模样又是闹哪样?”
“若是你一直维持着一主一仆也就算了,前几日深夜追随我保护我后又妄图做主我的行为,现下又打趣我,许恒,你是不是患了癫狂病啊?!”
没想到淡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间许恒身子怔在原地良久,待缓过神来才问道:“那郡主希望在下怎么做?”
淡月深吸一口气,眼眸间已经有些火气:“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或是怎么相处,而是我们本就萍水相逢。三年前我初次救你是出于不忍,后面不愿再救亦是情理之中。我本就不是那般喜欢循规蹈矩的女子,所以救人在我这里仅仅是自愿而非本分,你懂吗?”
许恒琥珀色的眼眸闪动了一下,看起来水汪汪的,可水汽却在眨眼间消散不见,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懂。”
“唉,我真的是要被你气糊涂了。”淡月在房内来回踱步,直到走了五圈后才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声音恢复平日的温柔:“曾经没有搭救你,我很抱歉,父亲的惜才让你不至于病死在那寒夜,是父亲大义,反倒是我心胸狭隘了。只是许大人,我的本意是想与你说开误会,你是我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以后我们定少不了见面,可不可以请你的态度不要一会儿一个变化,这样会让我很难受。”
许恒应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好。”
淡月也不是什么小气的女子,她知晓许恒的性子,若是他开口答应的事情便一定可以做到。外头的日光看上去已然接近晌午,她想着许恒刚刚醒来许是很快便会饿了,着身起来欲去外头找人准备午膳。
她的手刚刚触碰门边,耳畔传来很轻的一声:“对不起。”
闻言,她低头笑了笑,推开了门。
盼儿也是真心关切着许恒的,每次淡月在屋里头照顾的时候,煎药的活儿都是盼儿亲自盯着。若是淡月看顾累了,盼儿也都会主动替换她。
“小姐,许大人服下汤药睡了,您午膳吃得少,要不要奴婢去找崔娘子买些甜糕来?”盼儿看着淡月疲累的神态关心道。
淡月不答反问:“他可好些了?”
“离许大人苏醒不过两个时辰,您已经问了奴婢十次了。”盼儿边将玫瑰花干放在茶水中边笑,“好些了,奴婢瞧着许大人的脸上都有了红晕呢。”
“那便好,后面我就不去了,你仔细着照顾好他。”淡月品了一口盼儿递过来的玫瑰茶,茶香混合着花香实在是让人舒心得紧。
盼儿担心道:“小姐可是要出门?可是王爷此前叮嘱过,离府的这几日不让小姐出去的。不如您等王爷回来,问过王爷再去也不迟呢?”
“那就太迟了!我想去的地方,爹爹铁定是不同意的,可我一定得去。”淡月换上一身轻便的着装,将头发高高梳起,活脱脱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样。
她很是满意今天的着装,一时忘了形还想往前院走,还好被眼尖的盼儿拉了回去。“小姐,您在自家都能走错方向,还是让奴婢陪您去吧。”
见盼儿担心得紧,淡月将美人的美肩一揽,“无妨,盼儿还是在家等我就是。”
说完,便昂首阔步走出门扉。
后头担忧的盼儿左右踱步,转身往许恒住处走去。
*
傍晚,码头东侧。
开封东京城虽未临海,却在城侧边有一处江流可通行船只,不少往来买卖货物的人都会聚集在此。装货船也比比皆是,货船优于福船,有的甚至成为福船的进阶版,打通了客舱且加大了储物的面积。
不少夜间在此休憩的船只,会将船身的四分之一停靠上岸,借用铺满石头的缓冲地来让船只稳当停住。
而淡月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隐藏在船只最后头的微小码头。
今日在许恒苏醒时,淡月收到崔娘子写的字条,里头提到今晚黄昏之时,会有一批画师出海。
果不其然,当她赶到时,几人成群的画师队伍正整齐排着队准备登船。船只是最普通的那种渔船,有的画师在岸边嫌弃着船只简陋。
岸边检验身份的人解释道:“哪能委屈诸位大人不是,这船啊只是个过渡,待往前行约莫两个时辰,便可登上精美大船。许诺给各位大人的,一个都不会少。”
淡月今日穿的一身淡蓝色长衫,手中不时挥舞的折扇,折扇上头那绘色精美的画,一瞧便是大师所作。她毫无违和地混入画师队伍中,刚一开扇便有人来与她搭话。
“兄台这扇中画,可是薛家老前辈所作?”排在她前头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折扇。
淡月潇洒一笑,下颌微点:“好眼光。”
“不知兄台可否借我一观?”
男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折扇,看画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传闻薛老前辈能将山水绘作楼阁,一幅画中虽看着是山水,从另一面反观却能看出海市苍穹般景象。今日得见,当真名不虚传。”
“啊!”男子将折扇归还,回以见礼:“在下徐家老三,单名西,从画五载,师从范公。不知兄台师从何人呐!”
瞧徐西那副不值钱的模样,淡月笑着回礼:“许奇,师从薛前辈。”
“你果然是薛老前辈之徒,听闻他的徒弟都会有一把专属折扇。今日得遇许兄,实在人生大幸也!许兄可是一同去狸城啊?”
“狸城?”淡月诧异间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声,心下惊觉“不好!”
还好徐西是个单纯人,反而向她解释道:“是啊,我们都是聘请去狸城的画师,许兄是否接了帖子,却未与其细聊啊。倒也正常,薛老前辈年岁已高,许是来人没有跟他说得太详细。”
面对他的解围,淡月索性顺杆儿爬着:“是啊,师父只是跟我说,此处能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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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画师最向往之处,我便来了。”
“那许兄可带着投名状吗?”徐西关切地问。
淡月扯出一抹微笑,眼神却透出疑惑。
“就是当日与薛老前辈交谈那人留下的一纸文书,想要坐船去啊,得带着那文书才行。”徐西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转眼入船的队伍已经浸透,他递过自己的投名状,还不忘替身后人问上一句,“兄弟,我身后那位小兄弟忘带投名状,他若是报上恩师名讳可行?”
“谁?你身后没人啊。”
徐西的身后当真空无一人,这让他有些吃惊,在登船路上还不忘两次三番回挑。
“竟然是狸城......”刚踏入府门觉得安全了的淡月才喃喃自语出声。
身侧突然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吓得淡月险些跳起来。
“狸城怎么了?”许恒正扶着树勉强站着,方才就是他哑着声音搭腔。他面色煞白,还穿了一身白色,在黑夜里着实吓人。只不过再多的病态都难以遮掩他立体的帅脸,倒也没那么像鬼。
淡月平复后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我若不是再不起来,郡主又要叫外头吃人的鬼怪俘了去。”许恒依着树干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向她。
她心知定是盼儿将行踪告密,被抓包的她想借此溜走,反正对方是个病人也追不上。可瞧他晃晃悠悠,连步子都迈不稳的样子又不太忍心。一时之间,她真是进退两难。
轻叹一声,她扶住许恒的手臂,“医生不是说你只是风寒未愈,怎的如此严重,连走路都困难了?”
许恒摇摇头,将眼神看向屋子的方向。
她搀扶着他一点点走着,待将他扶到卧榻上,他才顺下一口气说道:“郡主深夜出门,是又去了哪儿?王爷不在,府中事宜理应告知在下,万一郡主有什么闪失,也方便在下前去营救后再抵上一条性命。”
淡月闻言蹙眉,“怎么就要赔上这么严重了...我只是去码头探查画师们都去了哪里,总要给云姨一个交代不是。”
“是要给云姨交代,还是郡主想亲自处理故人委托之事?”
二人到底是前世便相契合的伴侣,淡月隐瞒在心底里的想法连自己都未能想明白,却被许恒猜了个透彻。
“查案是小,可郡主的安危却大。且不说谁能在南方有所势力而只手遮天,就冲其能招揽京中画师远赴狸城也无人阻拦,单这一点,都足以证明背后之人势力之大。咳咳——”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许恒连着咳嗽了好几声都不见好。
淡月连忙端来茶水,替他顺气。
“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你生病了,应该好好休息的。”
他饮下茶,平复后继续说道:“郡主养尊处优惯了,外头世道之险恶非比寻常,就算你是恒王之女,有些势力却也能将你视作蝼蚁。许恒本是不该管的,可那日王爷训斥不敢不忘。男儿立于世,若连恩师之女都护不得,便愧对父母生恩,恩师教恩。”
淡月的眼眸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她望尽他的眼底,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