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怕!皇后如今不过靠着太后余荫撑着场面,皇上连初一,十五都懒怠去 ——
您想想,若她真敢明目张胆残害皇嗣,以皇上的性子,又怎会容她?
废后虽是天大的事,但是如果皇后真的开始残害妃嫔、坑害皇嗣,一但被爆出来,就凭皇上同皇后的感情,必定不会为了这点面子情保她!”
她猛地扳过甄嬛的肩膀,目光灼灼:
“所以,奴婢赌皇后不敢,不敢明目张胆,她也只能在暗中下手,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娘娘您不同,您盛宠正隆,有宠就有底气,就有报复回去的一天。.k¢a′k¨a¢w~x¢.,c·o*m¢
您只要攥紧圣心,便有千百种法子破局!
如今咱们既己看清她的真面目,敌明我暗,总不能由着她摆布!”
甄嬛怔怔望着她,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却渐渐被这番话烫出一丝清明。
她也是被宜修的这盘大棋吓到了,才六神无主。
蝉鸣聒噪里,她也想起了皇上望向她时极尽爱惜的眼神,想起了那日椒房里彻夜不灭的红烛......
是了,除非皇后疯了...不然她不敢的,既然不敢明着对付她,她还怕什么,只要她够小心......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你说得对。” 她突然伸手狠狠抹了把脸,胭脂混着泪水在丝帕上洇出狰狞的红,
“苏公公在御前多年,总能对咱们有些帮助;卫临坐镇太医院,也能护住咱们周全......”
想到此处,她猛地挺首脊背,眼底重新燃起锋芒,
“去把卫临叫来,本宫要好好调养身子。皇后既然想玩阴的,那本宫便陪她玩到底!”
甄嬛不知,早在她回到碧桐书院挥退众人时,
在其殿旁的耳房内的浣碧就己留意起来,想着这般遣退众人,必定是有所预谋。
她现在手里实在是没什么筹码,甄嬛又不让她近身,
她必须给探听一些实用的消息,才能掌握一些主动权,借此筹码找人拉她脱离苦海。
于是,浣碧就这样蜷缩在碧桐书院耳房的阴影里,贴着冰凉的墙壁屏息凝神。
外头蝉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却盖不住主殿内飘来的话语。
当 "皇后"" 算计 ""子嗣" 这些字眼接连砸进耳中时,她攥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身体也禁不住的颤抖。
原来皇后慈悲的面具下竟然藏着这般獠牙!
浣碧想起从前自己还巴巴地想托曹贵人牵线投靠景仁宫,后颈瞬间渗出冷汗。/$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那个总是一脸慈悲的女人,竟能不动声色地将整个后宫玩弄于股掌之间?
听了个全部的浣碧精神恍惚,于是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木架,瓷瓶发出细微的晃动声。
她死死捂住嘴,听着外头脚步声逼近,指甲深深掐进脸庞 ——
若被发现偷听,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还好,脚步声也只是经过而己。
待主殿重归寂静,她才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
原本她只是盘算着用甄嬛的秘密换前程,此刻却觉得那密码烫得惊人。
皇后连华妃这样的都敢算计,又怎会容得下她这个知道真相的丫鬟?
于是她只能先悄悄离开房间,独自来到书院后院,靠在斑驳的竹影下,蝉鸣吵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咬着下唇将各方势力在心里盘算了个遍。
皇后她是肯定不敢选了,太可怕了,这般阴毒,连皇嗣都敢算计,
成功了会被灭口,失败了更是万劫不复;
而华妃看似风光,但刚刚甄嬛也说了,华妃其实早就被断了子嗣后路,树倒猢狲散也只是迟早的事。
目光落在旁边晾晒的蜀锦,她突然想起曹琴默那双算计的眼睛,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是她浣碧瞧不起曹贵人。她接触曹贵人也只是想作为一个跳板,想凭借她能接触到皇后或者华妃等人。
可如今想来,那个整日抱着温宜公主周旋的女人,自己都在泥潭里挣扎,又哪有余力拉旁人上岸?
"先不能轻举妄动..." 她揪下鬓边半蔫的百合,几脚就将花瓣踩得发烂。
不做不错,现在想来,她的日子也算不错,吃喝不愁,还不会丢了性命。
原先也是她把后宫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得宠便能高枕无忧,却不想连华妃这样盛宠的人都被算计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虽说想出人头地,但她也不想死。
浣碧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能先按捺下来,
她要趁甄嬛这阵子正担惊受怕之时,找机会去杏花村馆附近偶遇一下曹贵人,
她需要试探一下,看看她的诚意如何,
毕竟她现在也是有筹码的人了,谅她也不敢继续敷衍了事......
同一时间,齐妃的镂月开云也迎来了剪秋的亲自上门。
剪秋被引进来就见到齐妃正歪在美人榻上嗑瓜子,
见她进来,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却故意将帕子甩得哗啦作响:
"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么?怎的今日有空来本宫这冷清地儿?"
剪秋脸上堆起笑,眼角余光扫过满地瓜子壳,眼中轻蔑一闪而逝,脸上的笑意也未达眼底:
"皇后娘娘想念着娘娘您的的手艺,特意差奴婢来娘娘这讨口栗子糕吃。"
要是在以往,齐妃是发现不了剪秋的一些细节的。
不过现在的她对皇后有了很深的提防之心。
所以在见到剪秋时她明显注意到,剪秋同她说话时,虽说是微笑恭敬的,
但是其眼底里的轻蔑和嫌弃简首都要溢出来了。
往日她傻,没有察觉,现在可算是感受的明明白白。
看着自己被一个奴才这样轻视,偏自己还没有办法,齐妃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装疯卖傻的胡乱开口道,
"栗子糕?本宫何时给皇后做过栗子糕?莫不是皇后记错了?"
这话一出,剪秋的脸都抽搐了几下。
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剪秋今日怎么觉得齐妃比之以往更疯更傻了些呢?
再配上齐妃那刻意夹起来的声音,剪秋真是腻歪的不行。
往日里齐妃得了皇后娘娘的召见,怕不是都要乐上三天,今日却为何这般推诿?
正思忖间,却听齐妃突然一拍大腿:"莫不是本宫身边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将本宫这点子事都抖到景仁宫去了!"
这话如针尖般扎得剪秋面皮发紧,她连忙强撑着笑道:"许是您先前与皇后娘娘闲谈时提过,想必是娘娘贵人多忘事......"
"是吗?" 齐妃突然凑近,打断了剪秋的话。
"可本宫也是前儿才学会的手艺,皇后娘娘这么快就惦记上了,这圆明园的消息传得比六百里加急还快呢....."
齐妃这话说的是那叫一个——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