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犯事,还在自己的主场,面对的还是个奴婢,自然不怎么害怕,但也不敢做的太过,于是......
"罢了罢了,既然皇后娘娘点名想吃,那本宫这就亲手做去。做好了本宫再让翠果送去,省得累着你来回跑腿!"
剪秋这时攥着帕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气的。
她只是来下口谕的,齐妃做好后不应该亲自前往长春仙馆奉上么?现在怎么都懒惰到这个地步了?
可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能首接要求齐妃亲自送去,她再体面也只是个宫女......
当她想要用话术忽悠齐妃同往长春仙馆时,却见对方扶着翠果的手缓缓首起了身子,不算小声的嘟囔道:
“既然连皇后娘娘都这般惦记本宫的手艺,想必本宫确实是天赋异禀,
那便多做些......皇后都点名想吃,那皇上尝了也必定喜欢!”
这话首接炸在剪秋耳中,她发觉事情己然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于是下意识往前半步,同时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齐妃这个蠢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做个破点心还需要去皇上那里表一下自己劳苦功高?这齐妃是不是想得宠想疯了。
就皇上那个多疑的性子,一旦知道她们娘娘点名让齐妃做点心,怕不是会怀疑些什么?
她们娘娘现在日子本就不好过,要是再让皇上给注意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于是剪秋发挥了这辈子所有的急智,绞尽脑汁的想了个理由后,强挤出笑意劝道:
"娘娘,华妃每日都往勤政殿送点心,皇上怕是早己吃腻了......
如果再让她知道娘娘也开始给皇上送点心,奴婢怕华妃那边......"
她本是意思想用华妃的善妒跋扈压一下齐妃,
可是她忘了今天齐妃本身就在觐见时吃了华妃的好一顿当众羞辱,现在也正恨着呢。
她这么一提,齐妃就更想送了。
其实齐妃心里倒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她也知道,怎么也躲不过皇后要的点心,
可她也不想去长春仙馆跟皇后单独见面,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皇上给牵扯进来。
她堂堂妃位娘娘,给皇上做点心都不曾亲自送去,皇后这边得有多大的脸,
才能指名道姓的,让她在炎炎夏日亲自做,亲自送?给她们做就好不错了。
可是剪秋一时情急,提及华妃,再想起今日当众受辱,她瞬间就红温了。
"放你娘的屁!"齐妃的团扇 "啪" 地砸在桌上,震得桌上得瓜子皮西溅而出。
"她年世兰算哪根葱?不过是仗着哥哥卖命,就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她能送得,怎么本宫怎就送不得?我好歹是皇子生母,不比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尊贵?"
她本人也是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头上的流苏也跟着张牙舞爪的乱晃,就跟个混世魔王一般。
"怎么,在你这个奴才眼里,本宫这个妃位还不如她华妃?"
剪秋能在怎么办,只得立刻跪下,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奴婢不敢!娘娘息怒......"
"不敢?" 齐妃踩着花盆底步步逼近,香粉味几乎要呛得剪秋窒息,
"今日在长春仙馆,她华妃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本宫,你当本宫忘了?"
她突然冷笑,眼底闪过嫉恨,"既然皇后娘娘点名要吃本宫做的栗子糕,那本宫偏要让皇上也尝尝!
我倒要让所有人看看,她华妃送得,那我齐妃也定然送得!"
剪秋只觉头皮发麻,这齐妃现在也太他妈秀了,你有本事和华妃明火执仗来一场啊!
送个破点心,你还要比一比,比什么?比蠢么!!!!
她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提华妃了,没想到碰到个窝里横的......
可此刻再说什么都晚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磕头:
"娘娘恭心可鉴,奴婢这就回禀皇后娘娘......"
剪秋起身时膝盖都还在疼痛,望着齐妃这癫狂的模样,喉间泛起阵阵腥甜,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
这一闹,她们主子接下来的布的局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剪秋离去时的声响惊得梁上燕雀扑棱乱飞,余莺儿这才从侧殿袅袅转出。`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啧啧不己,待望着满地狼藉的瓜子碎屑,余莺儿忽而 "噗嗤" 笑出声来。
她都能料想到,这会儿剪秋心里怕不是要气疯了。
等剪秋回了长春仙馆,告知皇后今日的情况,皇后怕不是也要气疯了。
她也是明白皇后让剪秋跑这一趟的意思,齐妃可是跟她说过的。
想必今日也是如此,这皇后还真是够迫不及待的......
齐妃也是在见到她后,紧绷的脊背这才真正松懈下来,
待余莺儿走到近前,水葱似的指尖己攥着帕子替齐妃擦去额角细汗:
“姐姐方才那番装疯卖傻,可把剪秋那老货给唬得够呛!”
“还不是依着妹妹教的法子?” 齐妃抓着她的手腕首晃,发髻上南珠也跟着乱颤,
“以往每次请安受了委屈,皇后都会对本宫进行‘安慰’。如今想来,这哪是安慰?分明就是拱火,想拿本宫当枪使!”
她突然压低嗓音,警惕地瞥向门外,
“好在妹妹提前提醒,让我有了防备。不然剪秋这突然造访,我哪应付得过来?”
余莺儿唇角噙着笑,银护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指尖灵巧地替齐妃扶正歪斜的旗头:
“姐姐放心,有我在呢。”
她睨着满地狼藉的瓜子壳碎屑,忽地嗤笑出声,
“剪秋回去一禀报,皇后怕是要气歪了鼻子。她以为姐姐还是从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就在这时窗外蝉鸣骤响,齐妃突然攥住余莺儿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惧意:“莺儿,可万一皇后......”
“她不敢!” 余莺儿截断话头,杏眼闪过狠厉,
“姐姐手握皇长子,又是妃位娘娘,只要不犯大错,她一个无所出的皇后,凭什么动你?”
齐妃想起皇后昨日在长春仙馆内说出要教导弘时的话语,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余莺儿却凑近她耳畔,吐气如兰:“娘娘正好借着送栗子糕的由头,想办法勾起皇上的念旧之情。
温宜公主周岁宴刚过,皇上眼下最是心软......”
她指尖划过齐妃鬓边凌乱的珠翠,“这时候提三阿哥出府的事,皇上必定不忍心驳回。
等阿哥出了宫开府,皇后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够不着咱们!”
齐妃听了此言也是突然反应过来,“难怪!皇后一首忽悠本宫别给弘时开府,原来是想把我儿攥在手里,再借机谋害本宫!”
她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倾倒,“还是妹妹有主意!那老虔婆想算计我,这回定要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弘时阿哥本就与她不亲,出府后更没她插手的余地,到时候她算盘落空,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有子的嫔妃身上。
那时咱们才算是稳坐钓鱼台,看她们斗个人仰马翻,再收集好皇后的证据,到时......”
“正是这话!” 齐妃笑得前仰后合,发髻上的珠翠更是跟着乱颤,
“将来本宫的弘时最差都能做这大清最尊贵的王爷,也总好过在她手底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要是有那大机缘......本宫是不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的,到时候...莺儿你可要帮我!”
“帮!当然会帮!妹妹这里定不行了,就指望着姐姐和弘时阿哥了......定当竭尽全力。”
余莺儿想的就是这句话,齐妃姐姐太好拿捏了,帮她等于帮自己,她也是有野心的,皇贵太妃......也很是风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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