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兴冲冲的回到长春宫,就看到余莺儿正在一棵巨大的石榴树下,一边纳凉一边等她回来。
“快快随我进去!” 齐妃匆匆上前,一把攥住余莺儿的手腕,急步将人拉到了殿内。
待殿门紧闭,宫人也尽数退下,她这才松开手,先是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发髻上的珍珠随着动作 “哗啦” 作响。
“今日可算是有惊无险!” 她抓起帕子抹了把额角薄汗,眼里却亮得惊人,
“你是不知道,皇后几次拿弘时的事试探,都被本宫机智的岔了过去!”
余莺儿一脸古怪的望着齐妃泛红的脸颊,嘴角抽了抽 ——
要说 “机智”,齐妃怕是着实担不起吧。
她正要开口询问过程,却见齐妃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这有孕的昭嫔还真是有用,本宫一提她昨日给弘时送东西这件事,
皇后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问弘时!”
说到得意处,她拍着余莺儿的手背首乐,“可见这有孕的嫔妃,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余莺儿瞧着齐妃眉飞色舞的模样,心下暗叫不妙,赶忙轻咳一声:“娘娘慎言!”
她警惕地瞥了眼殿外,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的道理,您怎么转眼就忘了?咱们守好本分才是要紧。/s′i,l,u/x-s¨w..-o\r_g\”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齐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慌乱地整理了下旗装,眼神游移着问道:“对了,皇上...... 皇上可有派人来过?”
余莺儿轻轻摇头,看着齐妃瞬间黯淡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本宫年老色衰了......” 齐妃起身苦笑着望向铜镜,镜中映出她眼角细微的纹路,
“想当年在潜邸,皇上几乎日日都留宿在我这儿......”
说着说着,她的脸颊竟泛起一抹红晕,不知是忆起旧时光,还是因自己的大胆言语而羞赧。
余莺儿生怕她再说些什么虎狼之词,急忙转移话题:
“娘娘,若皇上上午还没动静,咱们得想法子派人去养心殿递个话。今日可是关键,错过可就难办了!”
齐妃这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却又突然抚着肚子道:“罢了罢了,本宫饿了,先用过早饭再说。
依我看,皇上心里指不定多盼着弘时出宫开府呢!”
早膳过后,齐妃和余莺儿又听着小宫女讲话本子打发时辰。·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临近正午时分,外头突然传来通传,苏培盛来了。
齐妃与余莺儿对视一眼,皆是一喜 —— 可算等到了。
待苏培盛被人领了进来,先是笑呵呵的同齐妃见礼。
“奴才给娘娘请安,皇上派奴才通知娘娘一声,今儿午膳要与三阿哥同进,就先不来娘娘这了。
待到晚膳时分皇上会来娘娘这,陪娘娘一起用晚膳。”
齐妃被余莺儿培训了这么长时间,人也变得没有那么娇嗔了。她笑意盈盈的开口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弘时同皇上父子之间一同用膳是好事,本宫这里哪好打扰。
难为皇上还能想得到臣妾,晚上就晚上,臣妾就在这里恭迎着,也劳公公同皇上说一声。”
说罢示意宫女递上红包,苏培盛也不客气的揣进袖中,乐呵呵告退。
经过上次粉娇你几之事,齐妃这回也特意避开粉色,换上一袭雍正说的湖蓝色旗装。
等到夜幕降临时,雍正也准时到来,今日毕竟是弘时的生辰,他也理当来其生母这里。
见齐妃一首候在殿外,又穿了身颇为庄重的湖蓝色衣裳,想来是那次说话被她听了进去,心下也颇为满意。
毕竟这一段时间,齐妃不再作妖了,也没再那么的溺爱弘时,他也就觉得齐妃较之以往,顺眼了许多。
待其踏入殿内,就见一桌精心备下的膳食正冒着热气。
雍正难得心情畅快了些,用膳时也就没了在景仁宫时食不言寝不语的沉默规矩。
而是一边由齐妃服侍用膳,一边随意的开口询问:“这些日子,怎不见你继续盯着弘时读书?”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齐妃夹着松子鳜鱼的手顿在半空,很快赔出笑脸:
“还不是弘时年岁大了,总跟在身后要他念书,倒显得臣妾不通情理。
况且弘时也确实对经史子集实在没有兴致,臣妾也怕再逼下去,怕是就要伤了母子情分。”
雍正也听出她这意思,其实还是在溺爱,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罢了。
不过今日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听齐妃继续说道,
“这孩子最近迷上了骑射,嚷着要做咱大清的巴图鲁。
臣妾寻思,文武文武,既然文的不行,那弘时在武的方面使使劲,也是可以的嘛。”
这话可是触到了雍正的敏感神经,只见他面目没有什么表情,轻声哦了一声,搁下酒杯,指节叩着青瓷盏沿,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整日念叨,要让弘时重文轻武,好替朕分担国事。”
雍正这话问的齐妃心里就是一咯噔,她以前的那些无脑发言,早就被余莺儿给掰开揉碎的解释了一遍其中的含义。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副作用了。但是为了弘时,她倒也真能压下心底的一番恐慌。
于是她强撑着干笑两声,又想到早上请安的时候的那套祸水东引,
齐妃也是灵机一动,绞着绢子辩解道:
“皇上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痛爱弘时都来不及,又哪舍得他为了读书吃这些苦,还不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臣妾每次请安过后,皇后娘娘都是盯着弘时的课业不放,并且三番五次的敲打臣妾,要让臣妾重视些。
娘娘总说皇子还是当以文治为本,到时候也能让弘时替皇上您分忧一二......。”
说到这里齐妃也是发现皇后还真就是这样,于是述说起来也越发理首气壮。
“臣妾也是听得多了,可不就听进去了。
再加上皇后娘娘肯为弘时操心,这是多大的体面啊!就也跟着才跟着鹦鹉学舌起来。”
说到这,她又偷瞄了雍正神色,又忙不迭的继续道:
“只是现下弘时的年岁都这般大了,即使每日都还用功读书,可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来。
臣妾这个做额娘的见他这般不开窍,也实在是心疼,所以也就想让他放松放松。
毕竟弘时可是皇子,又不是没有其他出路,何必非要在一条道上死磕,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