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外,人流渐渐散去。:$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赵无垢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混在人群中。
目光锁定了那个说书的老人。老人提着醒木和搭在肩上的褡裢,佝偻着背,顺着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
赵无垢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小巷越走越窄,两边的房屋也越来越低矮破败。
老人在一处看起来更加破旧的小院前停下了脚步。
院门是一扇歪斜的木门,漆皮剥落得厉害。
老人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赵无垢在巷口顿了顿,也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更是荒凉。
几棵枯死的树枝桠横斜。
院墙斑驳,杂草丛生。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和尘土。
院子中央,老人已经转过身,正看着他。
老人的眼神不再是茶楼上那副嬉笑怒骂的模样。
而是深邃得像两口古井,带着说不出的沧桑。
赵无垢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破败的小院,以及眼前这个说书人。
他好奇,这样一个能将朝政骂得体无完肤。
甚至影射圣上和奸臣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身上虽然衣衫简陋,却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质。
老人看着赵无垢,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跟来。(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
他没有催促,也没有问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片刻的沉默后,老人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我是谁?”
赵无垢微微扬眉,没有直接回答。
他想先看看对方的底。
“先生的故事,入木三分,发人深省。”
老人脸上的笑意深了一点,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入木三分?呵呵,不过是些老掉牙的段子,换个说法罢了。”
他抬眼看了看天,又扫了一眼这个破败的小院。
“我嘛,只是个说书的。”
“但有些故事,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敢讲。”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赵无垢身上。
“我的名字……”
他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
“姜山海。”
赵无垢的心脏猛地一缩!
姜、山、海!
这个名字,简直就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镇山王!
大乾朝曾经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山王!
那个被圣上亲手封王,赐予铁券丹书,掌握西北边境重兵,威震敌国的传奇人物!
传闻他早已病逝,或者因为功高震主而被圣上秘密处置。
各种流言蜚语从未断绝。
可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竟然以一个说书人的身份,蜗居在这座破败的小院里!
赵无垢的震惊完全写在了脸上,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曾经的镇山王,竟然是这个样子?
姜山海静静地看着赵无垢,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对赵无垢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赵无垢身上打量了许久。
然后,一个更让赵无垢心惊胆寒的事实从姜山海口中平静地吐了出来。
“草民姜山海,参见太子殿下。”
轰!
又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赵无垢的头顶!
他自认为已经隐藏得很好了,穿着普通的绸缎衣衫,混在平民百姓之中。
可眼前这个曾经的王爷,如今的说书人。
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赵无垢的震惊还未来得及压下。
姜山海似乎很满意赵无垢的反应。
他脸上那抹淡笑未退,只是眼中多了意味深长的光芒。
“太子殿下,您大驾光临,这破院子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慢悠悠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听上去像是在恭维,又像是在揶揄。
“您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就行。”
姜山海摊了摊手,那姿态轻松得好像他不是曾经的王爷,而只是个普通的邻家老翁。
“在这儿,没什么外人,也用不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赵无垢盯着姜山海,大脑飞速运转。
他为什么会认出我?他知道多少?
他既然知道我是太子,为何又告诉我他是姜山海?
他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先生……”
赵无垢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和探寻。
“您如何……称呼我为太子殿下?”
姜山海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却并没有笑出声。
他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赵无垢,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很简单。”
姜山海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能听懂我那‘蚊蝇’故事里的弦外之音,而且……还敢跟来的人,除了当今太子殿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有这份心思?又有这份不甘?”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锥子一样扎进了赵无垢的心里。不甘?
是啊,他不甘。
不甘心看着大乾朝在那些“蚊蝇”的吸食下日渐衰败。
不甘心看着父皇被蒙蔽。
不甘心……他这个太子,却束手无策。
“况且……”
姜山海迈开步子,朝着院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殿下身上的那股子气度,是装不出来的。”
“即便穿着普通布衣,眉眼间的神色,也非寻常人可比。”
他没有停下,径直走到院子角落里,那里有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
他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示意赵无垢坐下。
“坐吧,太子殿下。”
姜山海也坐了下来,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旧疾缠身。
“您今天来找我,总不只是为了听故事吧?”
赵无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石头边,却没有坐下。
他不想在这个落魄的王爷面前显得过于随意。
“先生……”
赵无垢没有称呼其封号。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又甘心做个说书人?”
姜山海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更加复杂,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甘心?”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殿下觉得,我是甘心的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太子殿下,您既然听出了我故事里的意思,想必也对朝中的情况心知肚明。”
“那些蚊蝇,可是吸得快活得很啊。”
姜山海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与之前说书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他们,容不下我这个老家伙。”
他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忆一段痛苦的往事。
“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让我这个镇山王,变成了如今的说书人罢了。”
“手段?”
赵无垢追问:“是什么手段?是病逝的传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