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了。”
姜山海打断了他。
“重要的是，我活着。”
“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人的嘴脸，以及龙巢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赵无垢。
“太子殿下，您既然来找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想利用我做什么？”
姜山海直言不讳，语气里带着挑衅。
“您要知道，一个曾经的王爷，如今的说书人，他肚子里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听听就能消化得了的。”
“有些真相，一旦暴露出去，可是会……要命的。”
赵无垢的心再次被提起。
姜山海也充满了诱惑。
要命的真相？他不怕！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真相，是能够扳倒那些人的证据！
他上前一步，逼近姜山海。
“王爷，您既然知道我是太子，也知道我为何而来。”
赵无垢的语气变得坚定。
“我需要您的帮助。”
“您对朝局的了解，您曾经掌握的力量，对我很重要。”
姜山海抬眼看着赵无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枯树枝发出的沙沙声。
“帮助？”
姜山海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咀嚼它的味道。
“太子殿下，您愿意为了清除那些蚊蝇，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的帮助，可是很贵的。”
“您想要什么？”
赵无垢问。
姜山海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殿下，您知道吗？”
“这个世上，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赵无垢。
“而我这把刀，可是一点也不钝啊……”
他眯了眯眼，身体微微前倾。
要告诉赵无垢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太子殿下，您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仅仅是因为功高震主？”
这句话一出口，赵无垢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姜山海的意思是，他当年落魄的原因，另有隐情！
而且，很可能与朝中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这，也许就是姜山海口中那个要命的真相！
“王爷，您的意思是……”
姜山海打断了他。
“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您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脑袋里装的东西，可比您想的要多得多。”
他咧嘴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反倒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您想知道，如果您想真正对付那些人……那么，咱们就得好好谈谈条件了。”
他盯着赵无垢，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赵无垢，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姜山海，他知道些什么？
那些所谓的手段，所谓的肮脏，到底是什么？
这把最锋利的刀，又将指向何方？
“王爷，您的条件是……”
赵无垢沉声问道。
与眼前这个曾经的镇山王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危险至极。
“我的条件？”
姜山海没有立刻给出具体的条条款款。
“太子殿下啊，您以为我这样一个人，会要金银财宝？还是会要荣华富贵？”
他自嘲地笑了两声，笑声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悲凉和愤恨。
“那些东西，当年我唾手可得，可结果呢？”
“不过是一场空，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赵无垢没有插话，姜山海要说的，肯定不是寻常的条件。
“当年我姜山海，手握重兵，镇守边疆，谁不说一声镇山王威武？”
姜山海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却又带着切肤之痛。
“可到头来呢？一道圣旨，一杯毒酒，一句‘功高震主’，就想把老子埋进黄土！”
他猛地抬高声音，眼角崩起青筋。
“功高震主？那不过是他们遮丑的幌子！真正的理由，太子殿下，远比您想的要肮脏，要恶毒！”
赵无垢的心跳骤然加速。
“当年，我不仅仅是镇山王，还是一个……清白的人。”
姜山海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讽刺。
“不像某些人，手上沾满了血，腰包里塞满了民脂民膏，嘴里却喊着忠君爱国，一口一个圣贤之道！”
他突然压低声音，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地钻进赵无垢的耳朵。
“我掌握了李千秋那个老匹夫及其党羽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确凿证据。”
“每一笔账，每一次私下交易，每一个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
“我都查得清清楚楚，记录得明明白白。”
赵无垢倒吸一口凉气。
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这些罪名虽然常见，但如果证据确凿，足以动摇朝廷根基。
更何况牵扯到李千秋这个右丞相！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要命的大案！
“不仅如此……”
“这些证据，还牵扯到了一些……嘿，一些皇室里的‘秘辛’。”
“皇室秘辛？”
赵无垢差点惊呼出声。
皇室秘辛？
这可不是朝臣之间的龌龊能比的，这直接触碰到了皇家的逆鳞！
“没错。那些藏在光鲜亮丽的皇袍下的龌龊事儿……”
姜山海冷笑一声，似乎对那些所谓的皇室成员充满了鄙夷。，
“比如，某些人的上位，可不怎么光彩。”
他没再说得更具体，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赵无垢的心里。
赵无垢听得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他一直以为父皇病重、母后长年卧榻，朝政被李千秋等人把持。
只是因为他们权势过大，没想到背后还隐藏着如此骇人的真相！
“这些东西，足以让李千秋之流瞬间跌入万劫不复之地，也足以让某些所谓的‘天子’坐不安稳！”
姜山海的声音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意。
“当年，我就是因为掌握了这些，才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才被设计陷害，逼到这个份上！”
赵无垢这才明白，姜山海为何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为何敢与自己谈条件。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落魄王爷。
他是一个手握足以掀翻一切底牌的复仇者！
而自己，恰好是那个渴望掀翻棋盘的下棋人。
“王爷……”赵无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您的条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