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到底在为什么不开心？


    毒蛇已经伏法，若是伊莎想亲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她和尼格霍德带伊莎进城堡，用魔药和魔法给三人带去点小麻烦——比如，觉睡不好、饭吃不香、感受下做奴隶，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色长筒的握把旋转，她释放粉碎魔咒予以辅助，细碎似砂糖的咖啡粉滚落入底下热而不沸的水中。


    伊莎低着头，将清点完毕，确认过真伪的金币塞回柜中，冲爱丽丝张开手，比了个五。


    这意味着这几天零散的收入有足足5w金。


    杯中的热气氤氲，漫上面庞，惹得爱丽丝微微眯眼。


    5w金，算上今早卖出去的三杯猫屎豆风味不眠咖啡，店铺现在的营收也到了70w左右。


    70w，她当初从未想过能抵达的业绩。


    爱丽丝微勾着唇，手上制咖的动作不停。


    咔嚓咔嚓，两人间的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只余咖啡豆被碾成粉的声音回响。


    这咖啡被碾成粉，和魔药制备时，药草被研磨成粉异曲同工。


    魔药、基思……制咖中，爱丽丝眼里一亮，脑中两点连成一线，兴许伊莎是因为自己做出的魔药都遗落在基思那，还不能研制新魔药才不开心！


    她断开魔力传输，黑色长筒没了魔力支撑掉落下来。


    对啊，研究成果被别人占据，伊莎要是每天还不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开心？


    爱丽丝抓稳黑色长筒，转身，看向伊莎，“对了，我等会就去基思家那走一趟，顺便把你以前做的魔药、做魔药的工具都拿回来！”


    伊莎闻言，合上白色存钱柜的手一顿，侧头对上她的眼。


    爱丽丝冲伊莎笑笑，“到时候，我出地方，给你搞个魔药板块研发魔药玩，做出的魔药你要卖，我们五五分成就行。”


    卷帘半遮玻璃店门，黄昏映照得她雪亮的小白牙与面庞染上金黄。


    伊莎两手互相戳戳。


    见她纠结，主张心动不如行动的爱丽丝回头冲仓库喊，“尼格霍德！”


    “吱——”仓库里传出木椅根缓缓擦过地板的声音，爬入她的耳朵，宛如传说中的报丧女妖在耳边哀嚎！


    就连白桌前喝着暖心关东煮汤，身躯被染成同样酱色的亡灵、旁边欲拉爱丽丝衣袖的伊莎，也同她一样赶紧伸手捂住耳朵。


    声音抓挠的她牙齿发酸，爱丽丝龇牙咧嘴予以回击：“大黑团子！”


    没听到想要的称呼，还多了新绰号。


    高大的黑发男人沉着脸，迈着优雅的大步冲到爱丽丝身边。他咬牙，“是黑龙先生，或者前王子殿下。”


    男人手上拿着一沓已经看完的黄｜色羊皮纸，及几张崭新的羊皮纸，上面落满几行帝国通用语写的黑字。


    爱丽丝偷瞄了眼，写着什么「飞行咒」、「解奴仆咒」及「安魂咒」的使用及注意要诀。


    注意到她的目光，尼格霍德抽出这几张羊皮纸递给她。


    “咳咳，你不是一直想学飞行咒吗？”黑发男人垂下拿着黄纸的左手，右手不自然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瞥向货架，“初级魔女只会基础魔法和几个基础魔咒怎么行？”


    她扫了几眼，大黑字旁还有小字写得注解「注意控制飞行咒的飞行方向，及当天的天气、身边的气流……」


    看来啊，某龙又在拿借口掩饰自己的关心了。


    爱丽丝冲他甜甜一笑，“黑龙先生英明啊！”


    尼格霍德听得耳根微红，偏要梗着脖子直视她，“店长大人喊我，怕是又有什么麻烦了吧。”


    爱丽丝嬉笑一声，将给黑龙先生点金币花花，带店员去哪庆祝一下的计划提上日程。


    她把纸横竖叠了叠，收进口袋。


    至于黑龙先生买纸的钱是哪来的。这钱/纸或许是尼格霍德从主教那抢的，又或许是他来帝国前偷偷夹在鳞片里藏的私房钱……但无论如何，允许店员有点小秘密，可是她作为店长的美德。


    盯着他手上多的一沓羊皮纸，爱丽丝眼里滑过精｜光，“有多余的新纸吗？”


    “有。”


    尼格霍德挑着眉回她，小魔女的诉求他当然愿意满足，但她要纸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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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


    冬日的夜晚万物寂静，还有冷风滑过屋顶两人的身侧。


    曾经灯火辉煌，商业街后排的豪华宅邸，现在门被木板封住，两三个守卫打着哈气在门口巡逻，守护这审判后，按照程序将归于城堡的财产。


    屋顶上，两个“箱子”将宅邸门口的情况收入眼底。


    头上戴着戳了三个呼吸孔的布袋，爱丽丝蹲着身子，身形完全掩盖在四方的木箱里。


    这木箱底下的面被完全拆了，左右被开了两个供手臂自由穿行的口，顶上是更大些，供头穿行的口。


    如此杰作，正是爱丽丝出谋划策，黑龙店员以龙爪身体力行完成的。


    “诶，你说，伊莎怎么能这么想呢？”爱丽丝双手撑地，对右手边的黑龙箱子气声说话。


    头戴同样款式的尼格霍德半蹲着。


    箱子有些容不下他的长腿，为了舒适，现在他单膝跪着，另一条腿完全｜露在箱子外面。


    听了魔女箱子的话，他垂下眼眸，“这种事就算是活了几百年的龙族都不可避免，更何况是人族呢。”


    兴许，这凡界也是众神为生命准备的试炼圣殿。


    黄昏时分，尼格霍德本还在为小魔女向他要纸是给伊莎写字瞪眼生闷气。


    不想，伊莎颤着手递出纸，竟不愿再研制魔药出售。


    看了她写的原因，爱丽丝拍拍她的肩。


    作为天才魔药师，伊莎研发魔药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生活，可现在「绿堡」里的奴隶大半都是被基思用她的魔药做文章，让他们假死一番，失了自由民的身份。


    扪心自问，伊莎完全无颜面对教她制药的家人们和基思一案的受害者们。


    长夜漫漫。


    爱丽丝轻念临行前，从黑龙先生那新学的风咒，白色｜魔力从红眼印记中散出，卷着路边杉树带着叶片的枝丫各自冲向三人的面庞。


    三位守卫闭着眼扯着脸上一直袭击自己的杉树枝，抽空才能张着嘴惊恐地喊着，“这、唔唔，这是什么黑魔法！！”


    防备着杉树枝堵嘴的他们终于回忆起，两百年前，邪恶魔法的称呼——黑魔法。


    乘着几人自顾不暇，黑龙箱子脚化龙爪，按照计划带着魔女箱子往下跳。


    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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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上的风高高吹起爱丽丝额前的碎发，她未经相同或相近的事，或许不能与伊莎感同身受，但此刻她与尼格霍德选择行动起来。


    尼格霍德握住出门前带上的一体刀叉，面对木板，这铁质的小玩意自动化作叉子，给握柄使劲，几下撬开外凸的钉子。


    丁零当啷，银制钉子掉落在地。


    木箱遮身，爱丽丝回头看看三名身着深蓝制服，仍在与杉树枝丫搏斗的守卫。


    他们臭骂着“哪个魔法师的恶作剧！”“东西不会少了吧！”，边摸瞎着往门这跑来。


    无形魔力控制着封门的木板恢复原状，门在身后轻轻闭合。


    这群守卫急吼吼地摸着门板，木门、凸｜起的木板都在，就是钉子似乎又往外凸出了些。


    眼上的杉树枝落在地上，看着完好无损的门板，又透过窗户看了看一层房间内部。


    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子？


    守卫们皱了皱眉，但基思府里木箱挺多，兴许是他们没记住。


    他们带着疑心继续绕着门口和四周巡查，以免有不怀好意之人趁虚而入。现在，他们眼里少了困顿，更加聚精会神地扫过房子的边角。


    两个木箱乘着他们视线转移起身，按照伊莎在纸上所写，拉开身处书房书架上的一本书《财富密码》。


    按照民间流程的故事，此时此刻应当是书架缓缓移开，他们走进幽深的甬道。


    但基思显然是个浅薄的人。


    拿出《财富密码》翻开，里面也没挖个“小口”放东西，就是夹着把钥匙。


    掀开花色地毯，转开圆锁，尼格霍德提起木门握把，两人身子一缩将箱子放在一边，顺着木梯下去，再出门尼格霍德手上多了口装着不少器物的小坩锅，爱丽丝手上多了两个黑袋。


    两人刚套上木箱，似有所感的看向前方，隔着玻璃窗，三位守卫和头戴布袋，身披木箱的两人对望。


    静谧午夜，箱子长出人形四肢，顶上的布袋头上戳有三孔，朝里望去，幽深，看不见底，也看不清里头是人的头还是……


    布袋头杀手，和箱子吃人的精怪传说在脑中晃了一圈，在这深夜，三位守卫静默一瞬，抖了抖。


    他们平生只见过平民窃贼，哪见过这种民间精怪，这两只莫非是那个黑魔法师养的小宠？还是吃了谁长出的四肢的那种……


    “布袋头箱子盗贼！！吃人了啊！！！”


    三人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爱丽丝：……


    尼格霍德：……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以魔力开门，将箱子扔在基思家的箱子堆里。


    “快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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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坐在店里，打着哈气。


    爱丽丝临行前，拜托她今晚打破一会生物钟。


    窗外，空无一人的商业街洒满月辉，她收回望着窗外的眼。


    “叮铃叮铃叮铃——”门口的摇铃忽然被拉响，划破夜晚长街的寂静。


    伊莎看过去。


    月色下，一高一矮的布袋头，顶着两小圆孔一横长的孔，一左一右，提着小锅、三个大黑袋，站在门前。


    圆孔中一片漆黑，他们咧着布条外扎的嘴冲她直笑。


    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