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羽 作品

41. 前尘(上)

    “你以为费尽心机编了这些故事!”商芷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就会信你?”


    “殿下不信我。”他声音低沉,“总该信自己的眼睛。”


    江楼月轻车熟路地从布满灰尘的梳妆台隔层里取出一封泛黄的家书。信纸已经脆得快要碎裂,落款处“碎瑶”二字却依然清晰。


    “阿兄勿忧,茵茵已会唤舅舅……”


    落款处“碎瑶”二字如刀锋般刺进商芷眼中。


    “秋猎结束回城那夜。”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在洛萧然的军帐里,是在说皇家与洛氏的恩怨,借此才让他同意与你结盟?”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你一直想守护的家国天下。”江楼月突然逼近她,俯身时长发簌簌滑落,“否则那么多皇子,何以选定你皇兄?”


    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她脉搏跳动的地方,对上那双满布泪水的眼眸,“阿芷,你难道还不明白,只有我才能帮你完成心中所想。”


    商芷抬头看着他,视线渐渐模糊,那双深蓝的眼眸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可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我还能帮你复仇,能保护你的,只有我!”那个声音,像是幽海里蛊惑人心的海妖一般满是魅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猛地抽回手,拔出腰间匕首,正对着眼前人。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当个快乐的傻子不好吗?


    刀锋划破空气,直取江楼月咽喉。他却纹丝不动,直到最后一刻才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商芷踉跄着撞上他胸膛,鼻尖满是柏子香混着烈酒的味道。


    “若殿下能离他远一些,或许今夜就不必知道那么多事情。”江楼月突然发力将她按在墙上,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若你想趁我回楼兰的间隙,求圣上给你二人赐婚,今夜过后,大可死了这条心。”


    商芷轻轻合眼,蝶翼般的长睫在冷风里轻颤。是了,事关旧案父皇决不会应允她与洛萧然成婚。


    商芷抬腿就踢,趁他闪避时抓起案几上的香炉砸过去。“砰”的一声闷响,香灰漫天飞扬。她趁机纵身跃出半掩的窗子,赤脚踏进冰冷的雪地里。


    “阿芷!”


    她没有理会身后人的呼喊,任由如刀的寒风,割得她裸露的脚踝生疼。


    商芷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冰冷的雪粒钻进脚趾缝里,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来。


    她跑得太急,一个踉跄栽倒在雪堆里,脸颊贴着积雪,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


    “阿芷!”


    江楼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商芷咬着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梅枝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在雪地上滴落成一条断续的红线。她恍惚想起江楼月出征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寒冬。


    他披着战甲来到她的寝宫,身上还带着铁与血的气息。那时楼兰已经连续两年拒绝缴纳岁贡,战争一触即发。


    “阿芷”他很少这样唤她的名字,“明日我就要率军南下了。”


    她为他卸下铠甲的手指微微颤抖:“一定要打吗?”


    江楼月转过身,抓住她的手腕:“这是你第四次问我这个问题。”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在为谁担心?你的故国,还是你的丈夫?”


    商芷没有回答。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无法单纯地站在任何一边。


    三年的婚姻,江楼月待她时好时坏。


    这种矛盾在他们相处的每个细节中蔓延。他会花整整三个月亲自教她楼兰文字,却在宫宴上当众考校她,让她在百官面前出丑;他带她游览王城每个角落,却在经过战俘营时故意提起凉州俘虏的惨状;他力排众议让她参与政事,又会在深夜拿那些政事作为羞辱她的工具。


    每当夜幕降临,锦帐落下,那个他又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说楼兰语。”他总这样命令道,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力道刚好介于疼痛与舒适之间。


    商芷记得第一次侍寝时的情景。江楼月解她衣带的手势熟练得令人心寒,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次。


    “殿下在皇城时可不是这般僵硬。”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颈侧,“还是舟车劳顿忘了怎么伺候人?”


    她死死攥住身下的锦缎,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江楼月却不急不恼,只是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一寸寸攻破她的防线。


    直到黎明将至,她终于崩溃地呜咽出声,他才满意地放开她。


    “这才对。”他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既然你费尽心机成为孤的王后,就要学会如何取悦孤。”


    那些夜晚成了商芷最深的梦魇。江楼月似乎特别热衷于在床第间提及大宏,尤其是他带兵攻打凉州边境的细节。


    “知道吗?你皇兄派来守嘉峪关的将领。”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特有的沙哑,手指却残忍地掐着她腰间的软肉,“跪着求孤饶命的样子,就像一条狗。”


    那一刻,商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想起那个将领,是皇兄的伴读陆沉,小时候还教她射过箭。江楼月故意观察着她的表情,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的痛楚。


    “求我。”他突然命令道,手指加重力道,“用中原话说‘饶了他’。”


    商芷倔强地闭上眼。她知道这是江楼月的游戏,只为了摧毁她的骄傲,寝宫外风雪声渐急,与她的心跳混作一团。


    “不求?”江楼月冷笑一声,抽身而起,“那明日城墙上会多一颗人头。”


    “不要!”商芷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官话脱口而出,“求你……饶了他。”


    江楼月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咬破的嘴唇:“再说一遍。”


    当商芷颤抖着重复时,他突然吻住她,动作粗暴得像是惩罚。那晚的最后,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看,你救了他一命。”随即又残忍地补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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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我把他的右手砍了,一个拉不开弓的将军,活着比死了更羞辱。”


    商芷的身体在记忆中颤抖起来,梅园的寒冷此刻竟比不上回忆带来的刺骨寒意。


    她记得自己如何咬破嘴唇也不肯求饶,记得江楼月如何用更残忍的手段逼她崩溃。


    他的“好”从来都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似温柔实则虚幻。


    那天夜里,江楼月踏进寝宫时带着酒气。他挥手屏退所有宫人,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疤。


    “过来。”他用官话道,“你皇兄今日亲自上阵了,他说这是给我的见面礼。”


    商芷放下正在阅读的竹简,缓步走到他面前。还未站定,就被他一把扯入怀中。江楼月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白天在王庭里,你说轻骑兵。”他贴着她耳畔低语,酒气喷在她耳廓,“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大宏的铁骑能踏平楼兰?”


    “我没有……”商芷刚开口,就被他推倒在床榻上。


    江楼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最好如实招来。”


    她咬住下唇,沉默以对。江楼月冷笑一声,从床头取来一条绣着金线的红绸。


    “不说?”他将绸带缠绕在她手腕上,“那我们来聊聊你白天的表现。步兵埋伏,骑兵绕后很精妙的战术。”他每说一句就收紧一分绸带,“孤的王后如此精通军事,真是楼兰之幸!”


    腕间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知道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江楼月俯身,近乎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然后突然道:“换上中原装束。”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件绣着杏色凰翎羽的宫装。三年来,江楼月总在特定时刻命令她穿上它,仿佛只有通过玷污这件象征她身份的华服,才能彻底证明他的征服。


    当商芷换上宫服走出屏风时,江楼月眼中燃起一簇暗火。他缓步绕着她走了一圈,手指划过刺绣上的凤凰翎羽。


    “真美。”他赞叹道,却突然扯开她的衣领。


    那晚的折磨格外漫长。江楼月逼她用中原话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在她耳边细数凉州在边境的每一次挑衅,最后强迫她穿着那件被撕破的礼服跪在窗前,看着月亮直到东方泛白。


    “记住你的位置,商芷。”离去前,他在她布满吻痕的肩头落下一吻,语气温柔得近乎残忍,“你是我的战利品。”


    然而次日清晨,一队宫女捧着珍稀的南海珍珠和西域香料鱼贯而入。为首的嬷嬷恭敬道:“王上赐给王后的礼物。”


    她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嘴角泛起苦笑。这就是江楼月的矛盾之处,他可以在夜晚将她践踏入泥,又在白日将她捧上云端。最讽刺的是,那些羞辱后的赏赐并非全然虚伪,其中夹杂着某种扭曲的歉意。


    可当她发着高烧,梦见凉州城破的场景,啜泣着醒来时。


    也是他,坐在床边。用浸了凉水的帕子敷在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