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家里厨房东西还不少。
她得好好吃,才能有奶水。
她也不敢多想,怕影响奶水。
阿黄跟在陆弃娘身后,连它都比从前更安静了,似乎也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
陆弃娘还没走出内院,就看见有人提着灯笼迎面而来。
停下脚步仔细一看,竟然是张鹤遥。
他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里提着食盒。
“你来干什么?”陆弃娘闷声开口。
“回屋去,风大。”张鹤遥皱眉,“月子里不能落下病。”
“我问你来做什么。”陆弃娘没动。
“我让你进屋去!”张鹤遥声音陡然拔高,“一如既往听不懂人话。”
“我听得懂人话,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人。”陆弃娘道,“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没力气,很累,你快走吧。”
产后她觉得自己似乎虚弱了一些,总容易出虚汗。
这种没力气,除了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疲惫。
活得好的时候,才有力气骂渣男。
这会儿自顾不暇,看见渣男,懒得再多分一点关注给他。
“萧晏无能,将你拖入这种境地,你跟我逞什么能?”张鹤遥冷笑,“你真的以为,你挑了个良人吗?”
“是,我看人眼光,一贯不行,你满意了?”
张鹤遥:“不知道从哪里学的牙尖嘴利。眼下嘴硬能让你吃饱,能让你养好身体,养好孩子?”
“给你带了些温补的汤水和易克化的饭菜,你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养。”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食盒,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我不敢吃,我怕你下毒。”
“陆弃娘!”张鹤遥被她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走进堂屋,将灯笼和食盒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随即转身,几步跨到陆弃娘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想将她拖进屋。
没拖动。
张鹤遥气结。
“非要不顾自己的身体,跟我逞强?”
“松开我。”陆弃娘把他的手拿开,“我说的是实话。”
“你的实话,就不能在屋里说吗?”张鹤遥呼吸粗重了几分,胸膛起伏,几乎是在低吼,“陆弃娘,我真想害你,就凭你这脑子,能想明白?滚进来!”
担心陆弃娘犯倔,他恶狠狠地道,“你不进来,就不怕我掐死你女儿?”
“你敢!”
陆弃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走进去。
张鹤遥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咬牙切齿地紧随其后。
张鹤遥打开带来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盘饺子,一碗温热的红枣小米粥,一小盅炖得浓白的鲫鱼汤,一小碟切得细细的、淋了麻油的酱瓜,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糖。
这些都是他让人精心准备的。
陆弃娘靠在炕边,目光温柔地看着四丫,懒得给张鹤遥一个眼神。
张鹤遥冷笑一声,“你若是不气我,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帮你救萧晏。”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陆弃娘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就你,不趁着萧晏倒霉踩他一脚就不错了。”
张鹤遥的占有欲,变态扭曲。
从前她小,很多事情看不懂,人也看不明白,只觉得身边最亲近的就是好人。
现在有了萧晏对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反应再迟钝,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想明白了。
“是。”张鹤遥道,“我确实厌恶他,不想救,也不会冒着被皇上迁怒,连累自己的风险去救他。夺妻之恨,没有男人能忍。”
“是你亲口说,你我既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张鹤遥,自己拉了一坨,转头问哪条狗拉的,你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