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导们都到了,还让人在外面等着就很失礼了,沈穗敲响了病房的门:“爸,拖拉机厂的领导和玻璃厂的领导都来看你了。”
听到沈二柱一声:“快请领导进来。”
她推开了病房的门,请两边的领导进去,她和温南州自然而然的走在最后。
对于这次发生的两家国营工厂的工人的恶性斗殴事件,两家的领导都非常重视。
现下还处于调查取证的阶段,现有的两个嫌疑人拒不认罪,这种时候,受害者的口供就很重要了。
马厂长走进病房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被包的只露出眼鼻口的沈二柱,和病床旁边坐着的女同志:“二柱同志,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面上的关切不似作伪。
“二柱,你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厂里会给你撑腰的。”玻璃厂的领导看到一向死皮赖脸,但是活蹦乱跳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虽然他也烦这个人,可到底是自家的工人,被人打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沈二柱的脸被包的严实,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底涌动着的泪意,他吸了吸鼻子:“是温南意害的我!”
“他是想杀死我的,是我命大,才没死在他手里边。”
话音落下,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沈穗是看到马厂长和张科长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想想也是,温南意再不是东西,也是拖拉机厂的工人,做出这等杀人未遂的事情来,不要说他自己了,就是对厂子,都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更不要说厂里的领导班子了,都得被牵连。
还不等马厂长出声呢,就听到沈二柱又扔下一个大炸弹:“这已经是温南意那小兔崽子第二次害我了,上次我被举报,也是他做的。”
这件事,玻璃厂的领导都有印象,举报信还是他们主张移交给市局的,虽然后来市局调查出来这就是个误会,但是:“你和温家不是亲家吗?”
玻璃厂的领导们相当不理解了。
谁家亲家是这么当的啊,是生怕亲家死不了?
马厂长也很费解:“南州啊,温南意是你大哥来着是吧?”莫不是他记错了?
不是,这事他就很离谱呀。
这也是为什么保卫科不能轻易定案的原因之一,动机呢?
这事要是换成温南州做的,他们倒不会这么奇怪,毕竟女婿杀老丈人啥的,他们也见识过。
但大哥杀弟弟的老丈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嘛。
温南州身为在场的唯一的一个温家人,受到了全病房的注目,他淡定的道:“是我大哥。”
亲大哥没错了。
就在病房里陷入沉默的时候,隔壁床的大姐两口子,满脸吃到瓜的兴奋。
哎妈呀,大伯哥要杀弟弟的老丈人,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为什么呀?”听到兴起时,大姐问出了领导们的心声。
被自家男人扯了一把,大姐才缩了缩脖子,不过耳朵还是支的老高,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同时看向温南州的目光也很耐人寻味。
在大姐看来,这大哥啊,十有八九是奔着这个弟弟来的。
那什么,兄弟阋墙嘛,她都懂的。
沈二柱不在意是谁问的,反正他既然要说,就没打算再瞒着,当然,也不能全部照实说:
“因为我闺女的那五百块钱彩礼,是被温南意联合这女人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