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沉溺

    冰凉的夜色,她魅惑人心的喘息,媚眼如丝望着他,让人分不清真假。


    宋疏遥回应他:“我喜欢你……”


    就算是意乱情迷中的胡言乱语,他也死而瞑目,两行清泪随之落了下来。


    湿热的吻,温情的爱人,堕落吗?沉沦吗?


    不能!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从欲/念中抽离出来,鼻尖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温声道:“不行,遥儿,还没有成婚。”


    宋疏遥睁开眼,眼中的柔情似要将他淹没,他只能闭眼不看,却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胸口划过。


    她的气息让他战栗不已,只能无奈哼笑:“真的不行。”


    却在宋疏遥亲吻他的喉结时骤然失控。


    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裂,谢字卿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气息混乱道:“那你我约好了,此生互不辜负,你发誓。”


    宋疏遥似乎从被哄骗的那个变成了哄骗他的那个,从善如流道:“我发誓。”


    尾音淹没在凶狠的亲吻中,他忍耐不住,他早就忍耐不住,经过方才的试炼,他已经一点就通,依靠着本能与她唇舌交缠,激烈的吻,仿佛一场让人窒息的花雨,铺天盖地而来,交缠着,抚慰着。


    夜风撩人,光影都暧昧。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沉溺在此刻。


    可他却忽然一顿,抬手制止了宋疏遥。


    攥着她的手腕按回榻上,伸出手指揩了下唇角的津液,扬眉笑道:“想得倒美,小骗子,我才不信你,你若骗了我的身子又不同我成亲,我又如何是好。”


    宋疏遥满目茫然。


    谢字卿又道:“这媚香是助情的,不算十分烈性,你方才纵情了一番也有疏解,应无大碍,我方才已让刘辅去找薛娘子过来,现下应该就要到了。”


    这一冷静下来,宋疏遥果然觉得好了许多,只是浓重的疲惫让她几乎抬不起眼皮,她索性闭上眼,抱歉道:“多谢大人,方才冒犯了。”


    他知道宋疏遥就要来这么一出过河拆桥,见怪不怪地轻哼了一声:“都叫过夫君定过终身了,别同我这么客气。”


    宋疏遥索性不回话了。


    谢字卿得逞般轻笑:“我让婵儿过来帮你清洗,换身衣服,千万别让水沾着伤口。”


    见宋疏遥不应他,他忽然有了想逗弄她的心思,说道:“那我帮你洗。”


    宋疏遥还是没回话,谢字卿靠近一看,这回还真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许久,昏天黑地,梦魇连连。


    那晚的事走马灯般在梦境里巡回,狰狞恐怖的脸在她面前放声大笑,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比恶心,随即,鲜血笼罩着他,也笼罩着她,朦胧中听见谢字卿低沉的声音:“把他处理了,喂鱼也好,喂狗也好,渣子都不要剩下。”


    喂鱼也好,喂狗也好……


    她忍不住干呕,无声痛哭,谢字卿抱着她,安慰她,抚摸她。


    双唇交覆,鼻息里都是浓重的薄荷香气。


    她亲了他!


    宋疏遥终于从梦中惊醒,双手攥住锦被,大口喘息。


    是梦吗?可浑身的疼痛都那么清晰,手臂上是包扎好的痕迹,她甚至也能回忆起谢字卿嘴唇的触感,清清凉凉的香甜,动情的亲吻和拥抱,她从未和旁人这样亲密过。


    怔忪了片刻,忽然听见小蝶颤声道:“娘子,娘子醒了!”


    这是她昏睡的第二日,相府乱成一团糟,听说她醒了,一群焦急等着的人都冲进她院中,林韵先是抱着她哭了一通,宋世群和宋既安这两日都告了假,就在家中陪着,薛冷竹也吓坏了,坐在她床边抹眼泪。


    她本想好好诉诉苦,可一见大家都因为她的事吓得魂不守舍,也不敢再添油加醋,只云淡风轻道:“无事,多亏谢大人来得及时,我也没受什么伤,只是不知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冷竹可曾写信邀我?小蝶和护卫又去哪了?还有那个歹人,自称宗室,不知道又是哪位?”


    林韵疑惑:“什么歹人,哪位宗室?”


    宋疏遥心中一咯噔,难道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何事?谢字卿和薛冷竹没同她们实话实说?


    她赶紧看向薛冷竹,薛冷竹也正给她使眼色,宋疏遥会意,赶紧变脸道:“啊,是小事,那日喝酒,同个李姓宗室发生了些口角,不算什么,是我斤斤计较了。”


    林韵这才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遥儿,真是吓死母亲了,那日谢家郎君把你送回来,说是醉了酒从高处摔了下来,弄得手臂上都是伤,好在腿没事,下次可万万不敢如此荒唐了。”


    宋疏遥暗暗心慌,幸好没说漏嘴,否则一家人更是要吓死了,她连连点头,应道:“再也不敢了。”


    见她并无大碍,也醒了过来,应该没伤到脑子,众人松了心,又被宋疏遥安慰了几句,便各做各事去了,唯有薛冷竹在旁守着。


    等人走远了,宋疏遥才敢开口,火急火燎问道:“冷竹,怎么回事?我方才差点就说错了。”


    薛冷竹正色道:“媚香之事,已经太过复杂,甚至牵扯着这几日朝中的媚香大案,若如实道出你受了害,你父母兄长定然心绪难平,铁了心为你讨回公道,可那歹人是宗室,又已身死,即便咱们不闹,都会被人大做文章,不如暂且不让他们知晓的好。”


    “不错,多亏你和谢大人思虑周全,”宋疏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冷竹快说给我听。”


    原来那日薛冷竹的确写了信给她,不过信中写的是第二日相聚,送信的小厮在路上顺手采买了些东西,哪知包袱让人抢了,待找回来时,这封信就被掉了包。


    宋疏遥如约赴会,被李婉叫走问话时,小蝶和两个护卫就在楼下喝茶,不想一杯过后,天旋地转,竟倒在一旁睡着了。


    至于对宋疏遥施用媚香的那个歹人,名为李放,是个不成器的宗室子弟,私底下爱慕宋疏遥许久,碍于宋家名望不敢上门提亲,这次不知怎的,竟色胆包天至此,这件事被谢字卿压了下来,除了亲近的几个人,旁人都不知道。


    听完这些,宋疏遥心中了然,从那封被掉包的信开始,她就已经落入了有心之人布下的圈套,在红莲夜对她用媚香,等于将昭告天下她是□□之人,既毁了她的名声,也毁了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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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族的名声,比直接杀了她更加致命,当真歹毒。


    那个李放虽为宗室,可如今,李姓宗室多如牛毛,除了正统的皇室宗亲,旁的都不算像样,李放一无势力,二无官职,自然做不得这样周密的棋局,背后定有他人相助。


    宋疏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夜红莲夜见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实在面熟,她立马起身,画了两张肖像,递给小蝶道:“找人去查查,这两个人是不是舞阳县主身边的人。”


    薛冷竹愤然冷哼:“除了她还能有谁如此恶毒,李柔在你这里吃了亏,礼尚往来,定然也要让你不好过,堂堂县主,竟能做出如此肮脏勾当,若让这等人得权,恐怕真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宋疏遥点头:“我只是有此猜测,不敢妄下决断,倘若真的是她,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这里还有李柔窝藏谋逆罪臣之子的消息,军中之事她不好查,有人却可以,若想有实证,就得找人合作。


    薛冷竹走后,她又整理了李柔那位面首许济世一事,眼下,她有几个人选,李婉有意启用她,若是将此事报到李婉那里,由公主来查,李柔便不敢说什么,只得配合。


    可她转念一想,李婉虽有心,可行事莽撞,以她的个性,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去找人问罪,不仅没将人制住,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若是给御史台呢?宋既安官职不够,即便是御史大夫齐大人,李柔也不放在眼里,况李柔眼下风头正劲,齐大人未必会因为这样一样捕风捉影的事就去得罪县主。


    剩下的便是刑部谢字卿了,可他正在查东洲客,现下又加了个媚香,各个都是大案,此时再去查李柔,怕是力不从心。


    想到谢字卿,宋疏遥心中一滞,默了好久,那日情形在心中挥之不去,若是再见,她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躺在榻上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昏昏沉沉地便睡去了。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她之前喝多了酒,又轻薄了谢字卿,果然十分不好,昏昏沉沉不说,心中也沉甸甸,胸闷气短。


    用了早膳,她罕见地打算睡个回笼觉,本来困意如山,一躺在榻上却又心乱如麻,睡不着了,恰好小蝶来报:“娘子,府上来人了。”


    她心里一紧,小蝶能特地来说一句,不用想也是谢字卿来了,便问小蝶道:“可是谢大人来了?”


    小蝶道:“来了两个,谢大人有正事同主君商议,他前脚刚来,户部尚书家的王冲王郎君就来了。”


    “王家五郎?”宋疏遥不解,“他来做什么?”


    小蝶犹豫不决,吭哧道:“听说是来跟娘子您提亲?”


    话音未落,宋疏遥腾地一下便从榻上翻起来,顾不得梳妆就过去了。


    几人正在花厅坐着,宋世群坐正座,谢字卿在左首。


    王冲施施然站在厅中,正滔滔不绝道:“不瞒宋伯父,晚辈已倾慕宋娘子许久,奈何她之前与苏大人两情相悦,情比金坚,现下苏大人已离了东都,想必这婚事也已作罢,晚辈这才敢登门提亲,还望宋伯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