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林月蓝

寒刈低下头,不敢反驳。他知道父皇说得对,但心中却涌起一阵苦涩。

如果娶了太子妃,那他和季长夏

"父皇已经考虑过了。"皇帝继续说道,"宰相林成的女儿林月蓝,品貌兼优,才华出众,而且林家在朝中势力庞大。娶了她,等于得到了整个文官集团的支持。"

"还有工部侍郎张维新,他虽然官职不高,但在朝中声望极好,人脉广泛。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你也大有帮助。"

皇帝看着沉默的寒刈,语气缓和了一些:"五儿,父皇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但这是为了江山社稷,也是为了你的前程。"

"儿子"寒刈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这么定了。"皇帝闭上眼睛,"明日朝会,册封太子的同时,父皇也会提到太子妃的事。你要做好准备。"

"是,父皇。"寒刈只能勉强应道。

"去吧,让父皇休息一下。"

寒刈站起身,向父皇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养心殿。

夜深了,寒刈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盏茶,但他一口都没有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父皇病重、册封太子、政治联姻每一件事都像重担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

特别是太子妃的事情,让他心乱如麻。

他想起了季长夏,那个跨越千年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时空,但心灵的连接却如此紧密。

可是现在,他却要为了政治需要娶别的女子为妻。这对季长夏公平吗?对那个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女孩公平吗?

"殿下?"方宏在门外轻声禀报,"晋王殿下求见。"

寒刈皱起眉头。三皇兄这个时候来,肯定没好事。

"让他进来。"

晋王寒毅走进书房,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五弟,听说父皇要立你为太子,恭喜啊!"

"三皇兄客气了。"寒刈冷淡地回应,"这么晚了,皇兄前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大事。"寒毅在椅子上坐下,"就是想和五弟聊聊。毕竟,咱们是兄弟嘛。"

"皇兄请说。"

"五弟,你说这太子之位,真的那么好当吗?"寒毅似笑非笑地问道。

寒刈眯起眼睛:"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聊聊。"寒毅喝了一口茶,"不过我听说,朝中有不少大臣对这个决定有意见呢。"

"哦?哪些大臣?"

"这个嘛"寒毅故作神秘,"五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那些一直质疑你"妖术"的人,会轻易接受你当太子吗?"

寒刈心中冷笑。这个三皇兄果然是来试探和挑拨的。

"皇兄多虑了。父皇的决定,相信朝臣们都会遵从。"

"那可不一定。"寒毅站起身来,"五弟,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子之位虽然尊贵,但也充满危险啊。"

"如果五弟觉得压力太大,不如主动让贤,皇兄我倒是不介意为国分忧。"

寒刈终于明白了寒毅的目的。他这是在暗示,如果寒刈不主动放弃太子之位,就会有人逼他放弃。

"多谢三皇兄关心。"寒刈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既然承蒙父皇信任,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负重托。"

"是吗?"寒毅的笑容变得有些阴冷,"那就祝五弟好运了。希望你能顺利坐稳这个太子之位。"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寒刈独自思考。

季长夏正在二楼整理账目,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笔,按住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每次都预示着寒刈那边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她急忙拿出鲁班盒,轻抚着它的表面。

"寒刈?"

"长夏"寒刈的声音传来,充满了疲惫和忧虑。

"发生什么事了?从下午开始我就感觉心神不宁,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父皇病倒了。"寒刈简单地说道,但语气中的沉重让季长夏心中一紧。

"严重吗?"

"很严重。太医说可能时日不多了。"

季长夏沉默了。虽然她不认识那位皇帝,但能感受到寒刈内心的痛苦。

"还有别的事吗?我感觉你的情绪很复杂,不只是担心和悲伤。"

寒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父皇要立我为太子。"

"这是好事啊!"季长夏为他高兴,"你一直在努力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是,但是"寒刈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父皇同时也为我选定了太子妃。"

季长夏如遭雷击,手中的鲁班盒差点掉在地上。

"太子妃?"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宰相林成的女儿,林月蓝。"寒刈如实说道,"父皇说这是政治需要,为了稳固我的地位。"

季长夏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内心的冲击还是如此巨大。

"长夏?你还好吗?"寒刈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季长夏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确实是政治需要。古代皇室的婚姻本来就不是自由的。"

"但是我不想"

"寒刈。"季长夏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是太子,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任。你不能只考虑个人感情。"

"可是,我们"

"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季长夏轻声说道,"但你必须先完成你的使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却在流血。

两人都沉默了,通过鲁班盒,他们能感受到彼此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长夏,我会想办法的。"寒刈最终说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傻瓜。"季长夏苦笑,"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外面,夜色深沉,两个世界的两颗心,都在承受着命运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