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嬴政和王翦同时愣住,随即又都觉得理所当然。
是了,这一路行来,任谁长了眼睛,第一个注意到的也只会是艾欧里亚这个金光灿灿的活靶子。
只是,这拦路的,竟然是个女人。
还是个如此……特别的女人。
艾欧里亚眨了眨眼,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显得有些高兴,甚至还挺了挺胸膛,那黄金胸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他扭头看向嬴政,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我的魅力,连这种偏僻地方的姑娘都挡不住。
嬴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紧张感,瞬间被这活宝给搅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那个金发女人,心里倒是没有多少紧张。
嬴启说过,艾欧里亚的实力,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况且,暗中还跟着锦衣卫,更别提身边还坐着王翦。
这趟旅程,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嬴政甚至感觉到自己沉寂多年的血,开始有了一丝温热的迹象。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了太上皇的架子,沉声开口:“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当道拦路?”
那金发女人似乎根本没把嬴政放在眼里,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艾欧里亚,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王翦却在此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却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让周围的气氛都为之一沉。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劲。”
所有人都看向王翦。
只见他那张年轻了三十岁的脸上,已经褪去了所有的慵懒和不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马鞍,虚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
“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域人。”王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女人的皮甲和弯刀,“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
金发女人终于将目光从艾欧里亚身上移开,第一次正眼看向王翦。
她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沉默的武夫,才是三人中感知最敏锐的一个。
她笑了。
随着这个笑容,她微微咧开嘴,露出了她的牙齿。
嬴政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女人的牙齿,尤其是嘴角两边的犬齿,竟异常的尖锐和修长,闪烁着一种类似兽类的,森白的光。
这副模样,配上她那张英气十足的脸,非但不显丑陋,反而平添了一种妖异而又狂野的魅力。
“眼神不错。”女人的秦语说得愈发流利,那奇异的腔调也淡了几分,“我的确不是你们认知里的任何一种人。”
她说着,缓缓站直了身体。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王翦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洪荒巨兽。
一股无形的气势,如同山洪暴发,铺天盖地而来。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内力,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原始的,生命层次上的压迫感。
王翦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焦躁地刨着蹄子,竟是本能地想要后退。
“有点意思。”王翦不退反进,双腿一夹马腹,强行稳住坐骑,他眼中的战意,如同被投入火油的柴堆,轰然暴涨。
嬴政也被这股气势冲得心头一窒,但他毕竟是始皇帝,是曾经一统六合的男人,这点压力还不足以让他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