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啸天旷的视线,也落在太岁身上。
贪婪之色丝毫无法隐藏,激动地说:“难道这就是那个上万年的太岁。”
“传闻中,就是他,助你封神,拥有无限的力量。”
南屿依旧不语。
啸天旷似乎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收回视线。
看向南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激动要上前拥抱南屿,却被南屿轻巧避开。
他往前踉跄一步,拥抱了一个空气。
脸上略微尴尬,却也笑了笑,摸着眼泪说:“宗门几乎被灭门,都是木芙蓉害的。”
“师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之前我们都是被那个木芙蓉骗了,我们也是无辜的。”
啸天旷越说越激动。
吸着鼻子说:“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出手,狠狠地揍她一顿。”
南屿表情冷漠。
盯着啸天旷,笑道:“你确定?”
“木芙蓉是魔族派过来的人,通过后期的手段来判断,从一开始来到归元宗的时候。”
“她的实力,就已经是公主的身份。”
“你觉得你哪一个阶段,能是魔族公主的对手?”
啸天旷脸色铁青。
被噎的半天是说不话来。
许久,才说:“不说她了,说着就让人心里面不爽。”
“师妹,请容许我这样叫你。”
“不行。”南屿果断拒绝:“我早就不是归元宗的人,你这样叫我,违规。”
“不!那是你个人的想法。”
“在我们的心里面,你永远都是归元宗的人。”
啸天旷激动地喊道。
其余几个弟子,伤势不轻。
此刻也是艰难的爬起来,在啸天旷的带领下,齐刷刷的跪在南屿的跟前。
冲着南屿恭敬的磕头。
齐声高呼:“恳求师姐,回到归元宗。”
“接手宗主之位。”
啸天旷此刻也表露深情:“师妹,归元宗的复兴,全靠你了。”
“你是归元宗养大的孩子,不能因为一些小矛盾,就放弃你的家园。”
“归元宗,还等着你回去拯救。”
“从今以后,我们归元宗,以你为尊。”
听听这些话,说的声情并茂,多么感人肺腑。只是听在南屿的耳中。
讽刺,全是讽刺。
一声嗤笑,南屿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们。
“是啊!”
“人要懂得感恩,要有责任感,对于将我养大的地方,不管怎样,都不能袖手旁边。”
啸天旷连连点头,对于南屿的话,感到满意。
欣慰的说:“师妹,你有这种觉悟就对了。”
“呸!”
南屿啐了他一口唾沫。
满是嫌弃的说:“水月就是这样。”
“被利用,被榨干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魂飞魄散!”
“你们谁记她一句好了吗?”
“反而还怪罪她,解除了封印。”
“滚远点,别来恶心我!”
啸天旷脸色瞬间不对劲了。
旁边一位弟子,十分面生。
看来是啸天旷刚收的弟子。
瞧着自己的师尊首受辱,也是来了脾气。
嚣张的喊道:“真是给你脸了。”
“你应该清楚,要不是归元宗出事,以你的辈分和能力,是没有资格成为宗主的。”
听到身后传来嗤笑,她缓缓转头,眼角余光扫过那个不知死的修士。
苍白的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寒冬里悄然绽放的霜花,冷得能冻结人的灵魂。
就在这道浅笑绽开的刹那,一缕青芒自她发梢间若隐若现地游弋而出。
宛如暗夜中苏醒的灵蛇,悄无声息地缠上那修士周身。
那修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突然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他徒劳地抓扯着空气,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双脚胡乱蹬踹,华贵的衣袍被冷汗浸透。
在青芒笼罩下,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连挣扎都显得绵软无力。
围观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修士便翻着白眼瘫倒在地,七窍缓缓渗出黑血,指尖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死状可怖至极。
地面的枯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动,打着旋儿落在尸体旁,更添几分诡异。
“其他的我不知道,杀了你们的能力,我有。”南屿好笑。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徒死在眼前,啸天旷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
偏偏还不能和南屿有任何正面冲突。
吸了吸鼻子,强忍悲痛。
双膝弯曲,直挺挺的跪在了南屿的身前。
意识到如今的处境之后,就连说话也要谦卑许多。
啸天旷声泪俱下说:“南屿,求求你了,原谅我们吧!”
“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们的错。”
“可做错事情的人,已经死了。”
“一切都应该过去了。”
啸天旷的视线,始终从太岁的身上扫过。
每当看见太岁的时候,眼神越发坚定几分,似乎受的所有委屈,都能忍受。
低低的哀求:“我知道,只有你的力量,能够镇压其他宗门。”
“有你在,那些小宗门才不感嚣张。”
“之前都是我们的错,不知道谁才是宗门真正的希望。”
“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够拯救宗门。”
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哀求。
南屿只觉得聒噪。
“搞定了。”此刻,莫欢喜的跑回来。
脸上洋溢着得意,骄傲的将脑袋凑到南屿跟前,像是讨赏的猫儿。
南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瞥了啸天旷一眼,命令道:“揍他!”
林间寒风呼啸,莫抬手随意握住身旁碗口粗的树干,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棵大树竟被他徒手生生折断,断裂处的木质纤维还在微微颤动。
莫甩了甩手上的木屑,唇角勾起一抹纯粹得近乎天真的笑容。
眼眸里却泛着冷冽的光,一步步朝着啸天旷逼近。
他每走一步,枯叶在脚下发出的细碎声响,都像重锤般敲击着啸天旷的心脏。
“你……你不要过来啊!”
啸天旷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剑尖在地面划出蜿蜒的痕迹。
他想后退,却发现退路早已被莫周身散发的威压封死,后背抵上冰凉的树干时,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莫没有回应,笑容愈发灿烂,却让人心底泛起寒意。
就在啸天旷准备挥剑格挡的瞬间,莫的身影突然化作残影。
裹挟着凌厉的拳风,快如闪电般击出。
拳头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响起,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闷响。
凄厉的哀嚎声骤然爆发,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而莫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拳头,那抹天真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仿佛刚才不过是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的不回村吗?”
莫满是疑惑:“村长说晚上吃鸡。”
莫时有点嘴馋的。
南屿顺着官道往前走,她还要去寻找魂珠。
看着莫小孩子的模样,认真的说:“你给我挺好了,这种话,我也只说这一次。”
南屿语气严肃。
声音沉重的说:“人心都是贪婪的。”
“自私的。”
“一开始,他们或许是想要我们解决眼前困难。”
“但知道我们的实力之后,想要的就会更多。”
“贪婪和自信,会彻底迷失了他们的眼睛,当我们不想满足他们或无法满足的时候。”
“他们的镰刀,就会对准我们。”
南屿声音郑重。
至少如今,她再也不会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是吗?”
莫疑惑。
“主人,你看。”
太岁站在肩头,激动地喊道:“是村长和大友一家。”
南屿皱眉。
低声道:“不管他们怎么卖惨,什么都不给。”
“嗯!”莫重重点头,眼中带着坚定。
谁想,他们刚靠拢,大友一家已热情上前。
“神仙,要不是你们,我们村子的人,恐怕都完了。”
“神仙,我们知道,你们是要去拯救世界的。”
“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大友牵着牛车上前:“村里面最好的牛,体力可好了。”
牛车已经是村子里面,最好的交通工具。
而车上,还摆放着一筐筐蔬菜水果。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南屿愣在原地。
莫挠挠头。
满是疑惑的说:“你们想要我们给什么?”
谁想这话,却听得他们惶恐不安。
村长带头,大家伙齐刷刷的跪下。
颤抖着说:“我们的命都是你们救得,你们给让我们重新过上安宁生活。”
“我们又怎么能奢望什么?”
村长见状,恭敬的说:“我们会为神仙您修建庙宇。”
“我们村,愿意世世代代,对您香火供奉。”
牛车走的不快,也完全能满足他们四处游历,寻找魂珠的需求。
太岁坐在牛背上,一手拿鸡腿,一手拿芋头,吃的津津有味。
莫满脸幸福的吃着鸡翅膀。
问南屿:“我们中计了吗?”
“接下来,就是他们要利用我们了吗?”
南屿有些迷茫。
大概,或许,是吧!
毕竟,几位师兄对她笑一笑,她就要为他们出生入死闯秘境。
不灭道人一声徒儿,南屿就要奉送上一切。
就连赢下苍穹大赛,也不过是凌霄宗宗主故意为之,只为用极品丹药引出水月。
所有的好,背后都是谋算。
那么……这呢?
南屿拿起一块小芋头,微微皱了皱眉头。
而远处。
几匹快马停靠在树荫后面。
清江子看着慢悠悠的牛车,他们是那样的清闲,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这一刻,清江子从那道风景中,看到了安宁。
“少主,还追吗?”
“南屿实力不容小觑,就连归元宗的人都来抢人。”
“二皇子如今正招兵买马,将她拉入我们阵营,必将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这就这么将人放走,实在可惜。”
清江子笑了笑。
只是说了句:“罢了。”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她可曾快乐过?
“给二皇子写信,告诉他最近洛城发生的事情。”
彻底离开洛城的范围。
前面不远处,有一茶摊。
茶摊再往前几公里,就是汾城的城门。
正是下午,太阳正烈。
茶摊上人来人往,倒也热闹。
莫将牛车靠在茶摊边缘,点了一些糕点,一杯凉水,吃的满脸幸福。
南屿要了一盏清茶,歇歇脚,准备打听一下周围可有怪事。
“杀!”
“杀!”
一道低沉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手中拖拽着一把大砍刀,一步步朝着茶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