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剑灵出现

他们三个,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似在眼前,南屿如何能够容忍莫在她面前惨死?

为什么?

自从进入黑森林中,自己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不要!”

南屿发出一声低吼,艰难地站起身来。

瞧着对面的人,南屿缓缓抬手,手中已经出现了幽冥剑。

她笑:“不是保护之剑吗?那你告诉我,如何去保护他?”

南屿怒吼一声,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朝着道人冲过去。

手中的幽冥剑,随着她往前冲刺,渐渐地流转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幽冥剑转瞬间,已到了道人的跟前。

道人依旧不躲不闪,还是保持着要杀莫的样子。

瞧着南屿冲过来,道人摇摇头:“不行!”

“这根本不是保护之心。”

道人淡淡叹息一声,手又是轻轻一甩,一股风吹了过来。

幽冥剑上的光,全暗淡了去。

等到了道人跟前的时候,幽冥剑如同一把破铁一般,毫无威慑力。

就这样直挺挺地落在道人的跟前。

道人甚至都不用动,连人带剑,直接被弹飞出去。

南屿步步倒退,眼神惶恐。

道人微微摇头,缓缓开口说道:“你瞧瞧你,亦正亦邪,还妄图把持着最极端的两把剑。”

“就连人都做不好,不如回炉重塑。”

道人话音落下,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推。

刹那间,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只半透明的巨大掌印。

那掌纹纤毫毕现,连指节处的褶皱都清晰可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南屿!"莫目眦欲裂,浑身妖力暴涌。

他身形暴涨,利爪撕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在距离道人三丈处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妖力与灵力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莫的嘴角渗出鲜血,却仍疯狂捶打着那道看不见的墙。

太岁如离弦之箭射向南屿。

凝聚出紫黑色的液体打去。

然而化神境的灵力何等精纯,液体还未靠近就被蒸发殆尽。

南屿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巨掌,元婴期的灵力在经脉中凝滞如铅。

她艰难地举起长剑,剑身却在灵压下寸寸碎裂。

化神与元婴的差距,就像皓月与萤火。

她连最基本的灵力运转都做不到,双腿如同灌了铅,连后退半步都是奢望。

巨掌轰然落下时,南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来临,反而像是浸泡在温泉中,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那透明的掌印将她整个笼罩,掌心处流转着玄妙的符文,竟是在替她梳理体内紊乱的灵力。

漫天尘土飞扬间,她惊愕地发现,那些渗入体内的黑雾正被一点点逼出体外。

"这……这是……"

南屿怔怔地看着自己恢复清明的双手。

道人的声音从尘雾中幽幽传来:"戾气伤身,清心明智。现在,可清醒了?"

再去看眼前,已经不是雾蒙蒙的一片。

反而,周围全是蛰伏的魔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这味道,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咳咳咳。”

南屿发出一声剧烈的可咳嗽,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瞬间人清气爽。

黑森林里面,虽然黑沉沉的,却不再是雾气弥漫。

刚才南屿看什么都是慈眉善目,此刻再去看那些东西,分明狰狞丑陋,身上所散发出的魔气,更是臭不可闻。

一只类似于兔子的一般的魔物跳了过来。

放在刚才,南屿看见的分明就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而此刻,这兔子的毛发参差不齐,牙齿更是细碎尖锐,身上还有臭气发出。

“去!”

南屿低喝一声,一道剑气落下,顿时灭掉兔子。

太岁这才敢漂浮回到南屿的跟前。

连连点头:“好,好,终于恢复了。”

南屿脸上带着茫然之色,疑惑地说:“我刚才有做什么吗?”

“呃……”太岁欲言又止,指了指地上的黑灰:“换在刚才,你肯定是将这个抱在怀中的。”

南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还……”

“够了!”南屿立刻打断他的话。

有些事情,脑海中也在渐渐地清明,还是不要回忆,是最大的善良。

“对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受到影响。”南屿问。

太岁想了想说道:“这黑森林的武器,是迷惑人心的。”

“可我和莫本来就不是人,哪儿来的心。”

太岁笑呵呵地说着。

“那个人,不见了。”莫在旁说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挡,道人已消失不见。

那人,是敌是友?

南屿有些分不清楚,可是想到道人说的话,在想着周围的一切。

南屿当即盘膝而坐,双眼紧闭,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魏无羡曾经说,黑森林里面,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可能是无忧剑。

道人又说,南屿正非正,邪非邪,既用不了幽冥剑,也找不到无忧剑。

幽冥剑是保护之剑,也只有当南屿拥有保护之心时,才能够使用这把剑。

无忧剑是杀戮之剑,难道说……

不!

武器只是一个工具,是正还是邪,完全取决于使用这把剑的人。

南屿的路,他自己来选。

这黑森林之中,进入之后,便开始重复进行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情绪被扩大化。

遇到的事情,有善,也有恶。

南屿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何为无忧,那便是无忧无虑。

可世间繁琐之事多如牛毛,又如何能做到无忧无虑。

唯有情绪的平和。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是真正的无忧。

南屿睫毛轻颤,忽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如水波般荡漾变幻,黑森林中那些狰狞的魔物突然都变得稀松平常起来。

几只形似麋鹿的魔物正悠闲地啃食着发光的苔藓。

它们的犄角上缠绕着幽蓝的藤蔓。

远处,一群长着鳞片的狼形生物正在围猎,动作矫健而充满野性的美感。

魔气与生机奇妙地交融在一起,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主人"

太岁满是担忧。

南屿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清明。

阳光透过扭曲的枝桠,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当她再次环顾四周时,目光如利箭般穿透层层迷雾,径直落在不远处的一块青黑色巨石后。

那里蹲着一个小男孩。

那张小脸却始终保持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男孩似乎察觉到南屿的注视,歪了歪头。

没有眼睛的脸庞精准地"看"向她,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他缓缓举起苍白的小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周围的魔物们突然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转向这个方向。

风停了。

南屿见状,也笑了起来,缓缓道:“我想,我找到无忧剑了。”

莫和太岁的精神惊讶。

太岁忙问:“在哪?”

捡南屿抬手一指,指向小男孩:“你们看见了那个孩子吗?”

“孩子?”

太岁疑惑:“魔物我倒是看见了一大堆,可就是没有看见你口中的孩子。”

“难道又是你的幻觉?”

“不!”这一次,南屿非常肯定:“这不是幻觉。”

那个微笑的男孩,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虽没有眼睛,但南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具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的庞大力量。

南屿不再犹豫,朝着男孩走去。

男孩歪着头,用那张没有眼睛的脸"注视"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当南屿走近时,男孩突然伸出透明的小手,轻轻放在她空荡荡的右手袖管上。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戏谑:"可惜了,我是右手剑。"

他歪着头,笑容天真无邪:"没有右手,你如何使用我呢?"

南屿神色不变,左手指尖凝聚元气,淡蓝色的光芒流转间,一只由元气构成的右手逐渐成型。

她伸出这只虚幻的右手,试图握住男孩的手。

然而,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莫大的压力骤然袭来,仿佛要将她的元气抽干。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元气凝聚的右手开始变得透明。

就在即将支撑不住时,太岁突然窜到她身边,将自身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太岁的皮肤迅速失去光泽,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男孩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的身体开始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剑身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崩碎,裂纹中却隐隐透出血色的光芒。

南屿伸手握住剑柄,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入体内。

然而,就在她将剑拔起的瞬间,那只元气凝聚的右手突然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无忧剑的重量压在她的左手,剑身上的血色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太岁虚弱地盘在她脚边,鳞片黯淡无光。

太岁如同是缺水的罗卜干,从半空飘落,被莫接到手中。

无忧剑落在地上,而南屿也单膝跪地,不住地喘气。

脸上汗水大颗大颗滴落,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

无忧剑,太强了。

仅仅只是拿起它,就要动用她和太岁的所有灵气,看来没有右手,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