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逍遥 作品

第129章 没病也给你吓出病来

张羡愈发志得意满,仰头又是一阵狂笑,那笑声如洪钟般在屋中轰然回荡,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营帐的顶棚都掀翻。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桓范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这刘磐好端端地,怎会无缘无故退兵?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桓范便派人打探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报,待手下人将详情一一禀报之后,桓范的脸色愈发凝重,忧心忡忡地前来见张羡。

见到张羡后,桓范几次欲言又止,望向张羡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焦急,却又迟迟不敢开口。

“元则,有话不妨直言。”张羡到底还是察觉到了桓范的异样,催促道。

桓范犹豫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主公,城外传来消息,刘磐之所以撤兵,是因为他已得知……”

“得知什么?快说!”张羡有些不耐烦。

“他已得知主公身有隐疾,恐命不久矣,所以刘磐并不急于攻城。”

桓范硬着头皮,一口气把话说完,声音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哼!”张羡一听,气得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一派胡言,简直是胡扯!我哪里有病,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说着,他站起身来,还故意在自己壮实的胸口用力拍了一下。

就如同大猩猩拍打自己的胸口一样,发出“嘭嘭”的声音,似乎在宣告: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体壮如牛!

桓范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这也是让我感到费解的地方,主公明明身体无碍,可城外的荆州兵却都在传扬此事,还有人说是华佗神医亲自给主公诊治过。”

张羡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华佗?纯粹谣传!我压根就没找他瞧过病,他如何替我诊治?刘磐小儿,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传我命令,告诉将士们,本太守好得很,这不过是敌人意图乱我军心的诡计罢了。”

抱着不信谣、不传谣的态度,桓范只好按照张羡的意思,安抚城中的将士。

告诉大家,张羡什么事都没有,身体硬朗着呢。

可是,谣言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拔除的?

私下里,士兵们免不了偷偷的议论。

“你说,是不是太守在掩饰啊?明明有病了,却告诉我们他没事。”一个年轻的士兵压低声音,神色慌张地对同伴说道。

“有这个可能,华神医的诊治,怎么可能出错呢?那可是神医啊!”另一个士兵附和着。

“听说刘磐见过了华佗本人,主公有病就是华佗告诉刘磐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撤兵了呢?”

刚开始,张羡还强撑着,主动露面,频繁地在城楼和兵营里视察,试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安抚人心。

他昂首挺胸地走着,大声的和将士们交谈,这一招起初确实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效果。

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张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有几次,他半夜突然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梦中总是出现一些不祥的征兆,一会儿是自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周围的人都在哭泣;一会儿是刘磐趁他病重,攻破了城池,带人狠狠的杀了进来。

渐渐的,张羡脾气越发暴躁,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

即便儿子张怿精心为他准备的美酒佳肴,摆在面前,他也只是勉强吃上几口。

身体开始迅速消瘦,衣服穿在身上,也越来越显得松垮肥大。

有一次,张羡照了一下铜镜,这一照,可把他吓得不轻。

镜中的自己,消瘦得厉害,脸颊都凹陷了下去,颧骨高高地凸起,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张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镜子,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是我?”突然,他发狂般地举起镜子,用力砸向地面。

张羡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身边人的注意。

这下好了,原本还半信半疑的谣言,彻底被坐实了,传得越来越汹涌。

张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掩饰,都成了无用功。军心开始动摇,士兵们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的频率更高了,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谈论:张羡究竟哪一天会死?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足智多谋的桓范,也变得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有一天夜里,桓范咬了咬牙,壮着胆子,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前来劝说张羡。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张羡,轻声说道:“主公……你应该把事情都交代给公子,让公子提前接手,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人心……”

桓范本是一番好意,可话才说了一半,张羡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咆哮了起来。

他“唰”地一下拔出佩剑,剑指桓范,怒吼道:“我还没有死呢!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咒我吗?”

桓范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羡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最后桓范硬生生地被张羡让人给叉了出去。

张羡愈发暴怒,他在营帐里疯狂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明明他还活着,可在别人眼里,他却已经变成了死人。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陷入了暴怒、不甘和深深的恐惧中,这些负面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彻底陷入了癫狂。

谣言的威力,有的时候比杀人的利刃,更狠!

贾诩和张羡,都深受其害,张羡病情加剧,愈发消瘦,眼瞅着撑不了多久了。

而贾诩则是干脆闭门不出,但即便这样,有的时候,也会受到惊吓。

有一天,曹丕从贾诩的院外经过,一怒之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直接砸进了院中。

虽然没有砸到人身上,但还是吓的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不到半个月,贾诩府中的仆人,就已经离开了三个。

…………

过了二月,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郁,暖阳轻柔地洒在寿春大地,驱散了残留的寒意,万物复苏,大地开始迸发绿意。

就在这春意渐浓的时候,寿春城内忽然传出一个劲爆至极的消息——吕布八月份要在巢湖举行一场盛大的诗赋大会!

这个消息瞬间激起千层浪,各地世家的才子们听闻后,内心的震撼犹如遇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地震。

在汉末,诗词较少,主要以赋为主,以往的发起者大多是有文采,有名望的世家大族,而且规模往往极小,多是三五成群的几个文人雅士相聚在一起。

或在庭院中,或在园林中,活泛舟水上,以文会友,分享感悟,交流心得,一般都是私密性质的。

然而,吕布此番举动却大不一样。

他派人奔赴各地,四处宣扬此事。

不仅如此,还专门起了名字——“大汉第一届巢湖诗赋大会”,主题更是响亮而豪迈:“汇聚天下英才,纵论兴汉大业!”

这般大气磅礴的策划,无疑向世人宣告了吕布的雄心壮志,绝非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场面可比。

这次的规模,这次的主题,都是史无前例的。

这一日,刘贤又如往常一样,带着刚从集市上精心挑选的糕点来到乔家。

屋内,大乔温婉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尽显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静。

小乔则静静地站在门口,身姿婀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屋内,似在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大乔已然欣然接受了刘贤。小乔呢,虽谈不上满心欢喜,但也处于一种不抗拒、不拒绝的微妙状态。

她心底清楚,命运的轨迹已然将她与刘贤紧紧相连,除了他,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才几日不见,外面已然传开了,说温侯要举办诗赋大会,这是真的吗?”大乔一双双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

刘贤将在路上买来的糕点轻轻置于桌上,笑了笑,“看来你也觉得这个消息颇为反常,对吧?”

不等大乔回应,刘贤便继续说道:“越是反常之举,恰恰越能吸引世人的目光。在世人眼中,温侯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只会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杀敌斗勇。”

“可如今,我让他举办这场诗会,而且还是以大汉的名义。别人来不来,那是他们的自由,但从今往后,大汉的诗会这个招牌,可就稳稳地落在了温侯手中。”

“有了第一届,往后自然就会有第二届、第三届……即便有人想要效仿,又怎能照搬照抄?我这般谋划,一方面是为温侯积攒名望,让天下人知晓他并非只有匹夫之勇,同样重视文治,重视英才!”

“另一方面,也是借机向各地世家展示温侯的实力和胸怀,表明我们兴复汉室的决心。如此,假以时日,各路人才定会纷纷慕名而来,定然会有人愿为温侯效力。”

听完刘贤的解释,大乔眼中的好奇瞬间化为了钦佩,她微微点头,眼中光芒渐亮:“我就知道这定是你的主意,说得真好。有了第一届,后续便有了无限可能。况且你将地点选在了巢湖,旁人根本无法效仿,毕竟巢湖本就隶属淮南,这可是温侯独有的优势。”

看了小乔一眼,刘贤故意说道:“各地有名望的世家才子,我都发去了邀请,说不定周瑜也会来。”

小乔下意识地眼睛亮了一下,可就在与刘贤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妥,粉嫩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羞怯地低下头去。

“来不来,自是他的自由,反正我已然发出了邀请。荆州的马家、蒯家、蔡家等等,都在受邀之列。这第一届,不管最终能有多少人前来捧场,注定要天下皆知。”

小乔忽然轻声开口,“既然是诗赋盛会,免不了要以文会友,你可要有所准备啊,莫要给温

侯丢了颜面。”

那语气,听起来既像是出于善意的提醒,可细细品味,又似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

刘贤闻言,淡然一笑,“诗会于我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只是小道。真正的大义大道,在于安定天下,兴复汉室!”

大乔深以为然,看向刘贤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敬意。

小乔与大乔的性情截然不同。大乔端庄含蓄,内敛沉稳;小乔则活泼俏皮,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痴迷沉醉,常常幻想着能遇到一位与自己琴瑟和鸣、心意相通的如意郎君。

而刘贤,虽说也算文武双全,但在小乔眼中,显然与她理想中的如意郎君还是有些差距。

就拿琴棋书画来说,刘贤仅仅在书法的楷体上稍有造诣,勉强能拿出手,其他方面则表现平平。

反观周瑜,小乔初次与他相见时,周瑜仅凭听琴音,便能洞悉她的心思,这般风雅才情,瞬间俘获了小乔那颗情窦初开的心。

周瑜的儒雅气质、翩翩风度,仿佛自带光环,相较之下,似乎处处都在刘贤之上。

永远不要小瞧先入为主的魅力,周瑜就这般近乎完美地闯进了小乔的世界,初次见面,便在她心中拿到了近乎满分的印象。而刘贤,虽说不惹人讨厌,却也很难让小乔涌起那种惊艳的欣喜之感。

“不过,我想周瑜应该不会来了。”刘贤像是洞悉了小乔的心思,突然说道。

小乔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她忍不住问道:“为何?”

刘贤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因为周瑜他怕来了,就回不去了。”

这恰恰就是刘贤一贯的行事作风。

想当初,他为了招揽人才,连鲁肃都能强行扣下。

周瑜那般聪明人,只要胆敢踏入淮南地界,刘贤怎会轻易放他离去?

“谁让你老是算计别人。”小乔微微皱眉,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幽怨。

刘贤只是笑了笑,“看起来,周瑜给你留的印象真的很好。但你莫要忘了,皖城当时是怎么丢的?周瑜可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光明正大,他辅佐孙策,算计刘勋,趁虚而入,夺下皖城,这定然是出自他的谋划。”

小乔听闻此言,顿时沉默不语。

“看来,人长得好看一些,做什么事情都能被原谅。”刘贤轻轻摇了摇头,似在感慨,又似在自嘲。

又看了大乔一眼,刘贤迈步朝外面走去。路过小乔身边时,刘贤猛地一把揽住了小乔纤细的腰肢。小乔毫无防备,整个人瞬间僵住,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转,顺势便倒进了刘贤怀里。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小乔只觉心如鹿撞,呼吸急促,吐气如兰。

大乔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也惊得目瞪口呆。

刘贤却只是笑了笑,看着小乔慌乱的模样,愈发觉得有趣。

片刻后,他松开小乔,潇洒地迈步离去,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在空气中回荡。

“周瑜!又能怎样?我能赢他第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

刘贤步伐沉稳有力,背影挺拔而坚毅,仿佛在宣告,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情场,他都有十足的信心去战胜一切挑战。

…………

在襄阳城一处清幽雅致的庭院之中,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几个身着锦袍的世家公子正围坐于石桌旁,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即将举行的巢湖大会。

“当真是未曾料到啊!”

一位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率先开口,话语中满是惊讶,“吕布那厮,平日里只知在沙场上冲锋陷阵,逞匹夫之勇。可谁能想到,如今竟这般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地举办起诗赋大会来了,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说罢,他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

“岂止是匪夷所思,依我之见,简直是有辱斯文!”另一位公子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颇为激愤。

“吕布他何德何能?他并非出身名门世家。又懂几分诗词格律?要说举办诗会这等风雅之事,理应由汝南的袁氏那般累世簪缨之家牵头,或是我们荆襄本地的名门望族来主持才是正理,哪轮得到他吕布来插足?”

众人纷纷点头,对此深表认同,言语间对吕布满是鄙夷与不屑。一提到吕布之名,仿佛是闻到了什么秽物一般,尽是嫌弃的神情。

在他们心中,诗赋乃是文人雅士的专属领域,吕布一介武夫贸然涉足,无疑是对世家尊严与文人风骨的践踏。

徐庶与庞统也身处这群公子之中,徐庶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而后将视线投向庞统,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士元,这诗会你打算去瞧瞧吗?”

坐在他对面的庞统,身着一袭略显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布衣,头发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显得颇为不修边幅。

其貌不扬的面容与周围那些妆容精致、五官端正的世家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然而,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从容洒脱的气质,即便身处这群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之间,也仿若鹤立鸡群,自有一番别样的风姿。

庞统微微摇头,眉宇间悄然浮现出一抹不屑,轻声说道:“连吕布那般粗人都晓得附庸风雅,搞起这诗会来,我实在提不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