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逍遥 作品

第207章 郭嘉丧命

中兴三年十月底,益州成都。`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

寒风掠过蜀地的山川,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州牧府前的石阶上。府内,炭火熊熊,暖意融融,刘璋独自坐在书房中。

过了一会,刘璋长叹一声,目光望向窗外。他的鬓发已经有些斑白,眉宇间刻着岁月的痕迹。

他自知自己并非雄才大略之主,自继任益州牧以来,只求保境安民,从未想过逐鹿中原。如今,天子脱困,汉室有望复兴,他心中沉寂多年的忠义之心,也早已翻涌起来。

“父亲。”

门外忽然传来长子刘循的声音,“刘皇叔已至府外。”

刘璋回过神来,连忙整理衣冠,亲自出迎。府门外,刘备一袭素袍,面带温和笑意,身后只跟着几个随从。

刘璋快步上前,握住刘备的手,激动道:“玄德兄,欢迎!”

刘备微微一笑:“贤弟,别来无恙?”

两人随后并肩携手,一起进入府中,刘备几次来到成都,两人也日渐熟络起来。

随后,刘璋命人奉上热茶,屏退左右,室内静谧,唯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一番客套之后,刘备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天子的亲笔信,递给了刘璋。

“贤弟,陛下对你甚是挂怀,如今曹操已占了荆襄,身为汉室宗亲,我等更要齐心才是。”

刘璋点头道:“玄德兄,不瞒你说,我年纪大了,早已无争雄之心。益州虽然富庶,但我自知才具平庸,能守住这一方基业已属不易。之前天子脱困,我甚感欣慰。”

刘备凝视着他,缓缓道:“贤弟一番忠义之心,天地可鉴。”

刘璋苦笑一声,摇头道:“忠义?我父亲当年在益州,曾妄自尊大,私设天子仪仗,险些酿成大祸。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此事,便觉羞愧难当。如今能有机会归顺朝廷,洗刷家族之耻,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刘备动容,刘璋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真的很有诚意。

当即刘备便劝道:“你何必自责?你父亲犯的过错,天子宽仁,必不会计较过往。若能归顺朝廷,不仅可保益州安宁,更能为汉室复兴尽一份力,此乃大善之举!”

刘璋深吸一口气,眼中隐隐泛起泪光:“玄德兄所言极是。我意已决,益州……愿归顺朝廷!”

刘备大喜,当即起身,朝着刘璋郑重一拜:“贤弟高义,备代天子谢过!”

刘璋连忙扶起他,二人相视而笑,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其实刘璋有今日这番表态,并不稀奇,他本就没有多大的野心,看过三国的都知道,他还派张松去过许昌,主动向曹操示好。

只可惜,曹操轻视了张松,导致张松转而把《西川地形图》给了刘备,从而密谋引刘备夺了益州。

翌日清晨,州牧府正堂内,益州文武齐聚。刘璋高坐主位,刘备则坐于客席,神色肃穆。堂下众人神色各异,显然已听闻风声。

刘璋环视众人,缓缓开口:“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有要事相商。”

稍微顿了顿,刘璋接着说道:“自董卓乱政以来,天下纷扰,汉室衰微。如今,天子已经脱曹操掌控,于寿春重振朝纲。我意已决,益州……当归顺朝廷,拥戴天子!”

此言一出,堂内先是一静,随即议论纷纷。

王累、黄权、张任等人对视一眼,竟无一人反对。

从事王累率先出列,拱手道:“主公明鉴!益州乃汉家疆土,归顺朝廷,实乃名正言顺!”

主簿黄权亦点头附和:“曹操欺凌天子,天下共愤,若能助天子重复汉室,乃大义所在!”

益州虽然偏安一隅,很多人对天子,对汉室并不一定发自内心的拥戴,但是,毕竟刘璋是汉室宗亲,汉室虽然没落,但在吕布和刘贤的努力下,现在也算是大有起色,已占据青州、徐州、兖州、淮南四地,拥戴朝廷,对益州人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还傍上了一棵参天大树。

张任虽性格刚烈,但也痛快表态:“末将愿听主公调遣!”

刘璋见状,心中大慰,目光扫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长子刘循上前一步,恭敬道:“父亲,孩儿支持归顺朝廷。~d.u_o′x^i~a?o?s+h_u`o·.′c^o~m¨若能借此洗刷祖父昔日之过,更是善莫大焉。”

次子刘阐也点头称是。

法正、孟达、张松三人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刘璋没有野心,但他们却有,都想在乱世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

今日见众人纷纷赞成,大势已定,虽然他们心中有些反感,却也知道,归顺朝廷形势已经无法阻挡。

法正勉强笑了笑,只好说道:“主公深明大义,我等自当遵从!”孟达与张松对视一眼,也只得附和。

刘璋见众人再无异议,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朗声道:“好!既然如此,我意已决,益州即日起归顺朝廷,拥戴天子!”

刘备起身,向刘璋深深一揖:“季玉高义,备这就回去禀明天子,表彰贤弟之功!“

刘璋看向张松,说道:“让永年随你一同前往。”

十一月,寒风凛冽,益州通往寿春的官道上,张松带着《西川地形图》,随着刘备一同前往寿春。

张松骑在马上,神色阴晴不定,他心里暗叹了一声,“刘璋啊刘璋,你倒是干脆……”

刘备见他脸色不太好,主动询问,“永年,怎么了?何事忧虑?”

张松看了刘备一眼,急忙摇头,强颜欢笑,“没事,皇叔不必多虑。”

刘备做梦也想不到,在另一世,张松、法正那可是他的铁杆拥趸啊。

张松到了寿春,见到天子后,当即呈上了《西川地形图》,并表明了刘璋愿意归顺的想法。

刘协深感欣慰,满是感慨的说:“刘爱卿公忠体国之心,可昭日月,若汉家宗亲都能像他这样深明大义,那该多好啊。”

随后,刘协便请来了吕布和刘贤,把这件喜讯告诉了两人。

刘贤沉吟了片刻,说道:“陛下,你和刘璋自从长安一别,分开已有十年之久,定然十分想念,陛下不妨招他来寿春,让刘循子代父职,替陛下守护益州。”

刘璋懦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何况,既然他已经表示愿意归顺,刘贤也不希望再出现变故。

“子山,这合适吗?”

“当然,想必刘璋也非常乐意早日见到陛下,让其子执掌益州,他又怎么会拒绝呢?他的利益并没有丝毫受损,还能彰显陛下励精图治的雄心和启用新人的恩德。”

提到刘璋,除了老实懦弱,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提到刘循,还是有让人惊艳的表现的。

正史中刘备夺取西川,在攻打雒城的时候,遇到了顽强的阻击,而他的对手,恰恰正是刘循。

刘循坚守雒城长达一年多,不仅让刘备吃尽了苦头,还搞死了凤雏庞统。

当时刘循所面对的堪称是全明星的阵容,法正、黄忠、魏延全都出动了,后期就连诸葛亮、赵云、张飞也都来了。

面对这样的阵容,刘循愣是坚守了一年多,表现绝对值得后世大书一笔。

…………

寒风卷过陇西,枯黄的野草在风中低伏,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陈仓道的山岭间,一支铁骑如黑云般压向关中,韩遂与马腾的五万西凉大军,终于踏上了东征之路。

钟繇的守军节节败退,甚至主动弃守数座城池,这更让他们确信,长安已是囊中之物。

“曹军不过如此!”

马腾大笑,长刀直指长安的方向,“此番入主长安,天下当知西凉男儿之勇!”

韩遂和马腾误信了诏书,误以为朝廷要让他们夺取关中,西凉兵一路长驱直入,最后杀到了长安。

殊不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韩遂与马腾再也按捺不住野心。誓要一举攻下长安,建立不世之功。

两日后,他们便困住了长安,当即发动了猛攻,西凉兵攻势如火如荼,喊杀声响彻整个关中大地。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

两日后,他们还截获了一封钟繇派人送往南阳的求援信。信中言辞急切,声称长安守军不足,恳请曹操速速派人来救。

“哈哈哈!天助我也!”

马腾拍案大笑,将信掷于火盆中,“钟繇老儿已是穷途末路,如今关中空虚,曹操的主力都在荆州,长安唾手可得!”

韩遂当即点头,“既然如此,当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于是接下来,西凉兵的攻势更加猛烈。投石车日夜不停地轰击城墙,将士们不住的抬着云梯登上城楼,和守军血战厮杀。

守军伤亡惨重,长安城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要倾覆。

鏖战十余日后,钟繇终于“力竭”,率一支残部“仓皇”撤离。西凉军欢呼震天,蜂拥冲入长安城。

“曹军不过如此!”

马腾纵马入城,长刀染血,意气风发,“今日之后,关中尽归我西凉男儿!”

韩遂也难掩喜色,可是进城没多久,城外便突然响起了喊杀声,随后,一名斥候慌张张的跑来禀报。

“报,西门外出现了曹兵。”

“报,东门外发现敌情!”

噩耗相继传来,韩遂和马腾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底全都涌起了不好的感觉。

两人迅速掉头,可曹兵来势汹汹,抢先堵住了各处城门,东门外是大将张郃,西门外是许褚,南门是夏侯惇,北门是夏侯渊。

接下来,伴着喊杀声,城外又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战鼓声,数万曹军鬼魅一般突然出现,让西凉兵变成了瓮中之鳖。

“杀!”

东、南、西、北四面城门同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黑压压的曹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长安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之前逃走的钟

繇,也再次掉头返回。

“中计了!”韩遂登时面如死灰。

马腾怒吼:“突围!全军突围!”

然而为时已晚。

西凉兵拼死突围,混战中,马腾与许褚狭路相逢。经过一番厮杀,许褚暴喝一声,手中大刀如霹雳斩落,马腾措手不及,被许褚劈于马下!

“父亲!”

马超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城门口。他狂吼着挥枪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和韩遂侥幸突围逃出了长安。

可是想要离开关中,却难比登天,陈仓道和陇山道的入口,曹操也都派了人。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西凉军愈发崩溃,死伤的、投降的络绎不绝,不到两日的功夫,韩遂马超的身边,便只剩下几千溃兵。

然而,悲剧还没有彻底结束,随后,又遇到了张郃的追击,韩遂在逃亡中被张郃一箭穿心,坠马而亡。马超身边的亲卫也是死伤殆尽,仅率几十骑拼死杀出重围。

马超好不容易逃回西凉,夏侯渊的大军随后长驱直入,杀入了凉州。

马腾韩遂的势力纷纷倒戈归顺了曹操,就连马超的家人,也没能幸免,遭到了曹军的屠戮,马超怀着滔天的复仇怒火,最后走投无路之下,于中兴四年(203年)春,离开凉州投奔了汉中的张鲁。

凉州被曹操平定,消息传到寿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刘贤也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于是,刘贤把目标瞄向了鬼才郭嘉!

…………

这一日,襄阳城的阳光格外慵懒。

郭嘉披着一件宽松的素白长衫,他刚刚服了五石散,脸色有些发红。

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街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懒散地扫过街边的酒肆和脂粉铺子。

他平生有三大爱好——喝酒、女人、五石散。

酒能让他忘却烦忧,女人能让他享受鱼水之欢,而五石散,则能让他飘飘欲仙,痴迷不已。

正走着,从对面走过来几个世家公子,郭嘉听到他们在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西街新开了一家店面,专卖‘神仙散’!”

“神仙散?不就是五石散吗?有什么稀奇的?”

“嘿,这你就不懂了!他家的五石散,味道与众不同,服下去后,浑身轻飘飘的,通体舒泰,比别家的强多了!保准你服了一次,就不会再买别家的。”

“竟然如此神奇?”

郭嘉的脚步微微一顿,顿时勾起了好奇心。

他急忙转身,朝西街快步走去,身后两名随从连忙跟上。

西街深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店悄然矗立。店面不大,门楣上挂着一块乌木匾额,上书“忘忧阁”三字,笔法飘逸,似有仙气。

郭嘉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不似寻常五石散的燥烈,反倒带着一丝清甜,沁人心脾。

店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精致。檀木架上摆着各式瓷瓶,瓶身釉色温润,上面贴着红纸标签,写着“逍遥散”、“神仙散”、“忘忧散”等名目。

柜台后,一名中年男子正低头研磨药粉,闻声抬头,见郭嘉进来,脸上马上堆起了笑意。

“这位公子,可是来寻‘神仙散’的?”

郭嘉懒洋洋地倚在柜台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听说你家的五石散与众不同,特来一试。”

掌柜笑眯眯地点头,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拔开塞子,顿时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公子请看,此乃‘神仙散’,选用上等钟乳、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石硫磺,配以天山雪莲、南海沉香,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服之可令人飘飘欲仙,忘却尘世一切烦忧。”

郭嘉接过小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香气,确实与寻常五石散不同。

他捻起一小撮粉末,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自舌尖蔓延,直冲头顶,随后化作融融暖流,游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眼前景象一会模糊,一会又渐渐清晰,竟有几分梦幻之感。

“妙!”

郭嘉连连称赞,眸中异彩连连,“果然与众不同!”

掌柜笑道:“公子喜欢便好。”

郭嘉大手一挥:“这‘登仙散’,给我来十瓶!”

自那日起,郭嘉便成了“忘忧阁”的常客。

起初,他只是偶尔来买几瓶,后来便次次不落空,要么亲自来,要么让随从前来。其他店铺的五石散,他再也不过问。

这“神仙散”确实奇妙,服下后,不仅让人精神亢奋,思绪敏捷,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愉悦感,仿佛置身仙境,烦恼尽消。

郭嘉本就体弱,如今更是沉迷其中。

这一日,曹操召集群臣议事,郭嘉却迟迟未到。

曹操皱眉:“奉孝何在?”

左右答道:“郭祭酒昨夜服散,至今未醒。”

曹操叹息:“奉孝才学盖世,奈何耽于五石散,长此以往,恐伤其身啊……”

然而,郭嘉并未察觉异样,依旧每日服用“神仙散”。

直到某一夜,他服散后忽觉心悸气短,浑身冷汗涔涔,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竟然当场咳出了血丝。

到了这个时候,郭嘉还是没有引起重视,可是接下来,咳血的状况愈发明显,渐渐的,郭嘉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终究病倒了。

可把曹操给吓了一跳,急忙来探视,并让医官给郭嘉诊治,然而郭嘉的情况却非常严重,大口大口的吐血,医官也是束手无策。

曹操既觉得可惜,又大感疑惑,“奉孝,你的病情怎恶化的如此之快?一个月之前不还好端端的吗?”

郭嘉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让曹操心碎,医官检查了之后,也是不住的叹息,哪怕曹操暴怒,医官也无可奈何。

侍从们手忙脚乱地更换着被血浸透的褥子。往日那个谈笑间运筹帷幄的鬼才,此刻面色灰败地躺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咳咳...”

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医官颤抖着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生怕曹操一怒之下,杀了他。

过了一会,却见郭嘉竟撑着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眼中再次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奉孝!”曹操急忙握住了他的手。

“明公...”

西街...忘忧阁...五石散...我近来...只吃他家的...”

郭嘉终于起了疑心,因为他的病情发展的太快了,以前只是咳嗽,现在却是大口大口的吐血。

曹操瞳孔骤缩,他近乎咆哮的吩咐道:“来人!把忘忧阁里一切人等,全部给我抓来!”

许褚带着虎卫军急忙赶到了西街,找到了那家店铺,却发现店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许褚询问旁边的店铺才得知,几日前,这里就已经关门了。

许褚暴怒,让人强行撞开了店门,随后气势汹汹的带人冲了进去。

各种各样的瓶子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可偏偏不见半个人影。

最蹊跷的是,柜台上竟摆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郭嘉连日来购买五石散的全部账目。

许褚还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鬼才嗜散,自取灭亡!”

当许褚把这些东西带到曹操的面前后,曹操的眼珠子都要红了,“这分明是早有预谋,是故意针对奉孝的。”

“究竟会是谁呢?”曹操愤怒的质问道。

郭嘉在弥留之际,他的目光看向了寿春的的方向。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能真正让郭嘉忌惮的人,也就只有刘贤了,而刘贤一向做事不寻常理。

当天下午,郭嘉呕血不止,最终溘然长逝。

夜已深了,烛火在寒风中摇曳,将曹操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让其他人都离开,独自坐在郭嘉的床榻前,曹操一动不动,就这么一直守着郭嘉。

郭嘉仿佛只是睡着了,只是这一睡,便再也不会醒来。

曹操记得第一次见到郭嘉时的情景。那时他刚刚迎奉天子,正是求贤若渴之际,荀彧向他推荐了这个颍川奇才。

见到郭嘉后,曹操便愈发认定,能使自己成就大业者,必此人也!

郭嘉的计谋,总是出人意表,却又精准如神算。曹操曾笑言:“唯奉孝能知孤意!”

可如今,这个最懂他的人,却永远的躺下了,再也不能为他出谋划策了。

“奉孝……你还如此年轻,竟走在了孤的前面。”

曹操的声音哽咽了,他一生枭雄,心硬如铁,可此刻,却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悲痛,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宛城之战。那一夜,典韦战死,曹昂、曹安民也都死了。曹操当众痛哭,为典韦落泪。

那时,曹昂的死固然令他痛心,但更多的,曹操哭典韦,是为了安抚军心。

可这一次,郭嘉死了,他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肉,他是真的难受,痛如刀绞。

窗外,寒风呜咽,似在哀鸣。

“奉孝,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孤离不开你啊……”

曹操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郭嘉那样懂他了,曹操一直守了一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当离开的时候,曹操的背影依旧挺拔,可脚步却比往日沉重了许多。

郭嘉死了,但天下未定,霸业未成。

他不能停下脚步,只不过,从今往后,天下间却少了一个最懂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