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逍遥 作品

第231章 整顿吏治

两人的对决,最后没有悬念,曹彰略胜一筹,一想到今后他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在离开的时候,贾诩有些担心,“曹彰天赋惊人,进步神速,难道中郎就不担心,日后他会成为朝廷的劲敌吗?”

刘贤停住了脚步,笑了,“文和,就算他有霸王之勇,也不是我们的对手。-m¢a-n′k?a.n?s?h-u^.`c/o,m′我军中赵云、张飞、关羽、张辽、鞠义加上温侯,皆是骁勇善战的盖世虎将,何惧之有呢?何况,曹彰要想成为朝廷的大敌,他就必须先取代曹丕,但这并不容易做到。”

贾诩对曹丕,了解的并不多,毕竟这一世,他投降曹操时间不长,就落到了刘贤的手里。

曹丕的隐忍,曹丕的狠辣,那也绝不简单。

随后,刘贤便转移了话题,“汉中一役,曹操折戟沉沙,元气大伤。此役之后,依你之见,他会怎么做?”

贾诩并未立刻回答,沉思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中掠过一丝洞悉世事的光亮:“不出所料,曹操必会选择偃旗息鼓,休养生气,积蓄力量。”

贾诩语气笃定,如同陈述一个既定的自然规律,“曹操根基虽厚,此番遭遇重创,伤筋动骨,元气大伤,接下来休养生息是他唯一明智之选。”

刘贤表示赞同,“曹操需要时间,而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汉中、青州、豫州、益州,这些地方,都刚刚收回朝廷不久,急需整顿吏治,安定民生,一味的兴兵打仗,只会加重社稷的负担。”

“中郎明鉴!”贾诩眼中精芒一闪,透出一丝激赏。

“文和,打仗是为了今后不再打仗,大家都休养生息,这对社稷,对大汉的民众都是有益的!现在我们坐拥天下半壁江山,休养个几年,所积聚的财富和力量,定会远远超过曹操孙权他们。”

借着这件事,刘贤提到了袁绍和曹操当年的官渡之战,“当时,袁绍的身边有很多人建言,应当深根固本,积蓄力量,切不可和曹操拼斗,其实,对此我是完全赞同的,袁绍当年坐拥四州之地,他完全可以不用打,就能把曹操给拖垮!只可惜,袁绍急于求成,他的野心让他迷失了心智。”

…………

夜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更漏声在空旷殿宇里滴答着,一声声,敲得人心底发空。

这么晚了,天子刘协迟迟没有休息,他独坐案前,烛火不安地跳跃,将他的影子长长投在地上,摇曳不定。

那日淮河岸边的所见所闻,不时在他眼前反复浮现。

事后,刘协让吕布派人做过调查,果然和刘贤说的一样,每一个庄园,寻根溯源,都和朝堂上的人有牵连。

可想而知,别的地方也不例外,即便牵扯的不是朝堂上的人物,也定是某一个世家大族。

一阵凉意无声袭来,刘协下意识地缩了缩肩。一件厚实的外袍,带着熟悉的、温婉的暖意,轻轻覆上他的肩背。他不用回头,便知是伏皇后。

“天凉了,陛下当心龙体!”伏皇后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刘协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他在伏皇后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道:“朕还年轻,身体硬朗得很。”

两人患难与共,感情深厚,刘协对皇后提到了刘贤,“日后谁若再敢在朕面前,言子山有半分私心,朕是绝不会再信了!”

“换了旁人,即便心知肚明这大族圈占田地乃社稷心腹大患,是动摇国本之祸根,又岂会如子山这般,毫无避忌,直陈朕前?唯有他,唯有子山啊!”

刘协满是感慨的说:“他是一心为了这破碎的山河,为了天下苍生黎庶,也为了朕这个不太中用的天子着想!”

“陛下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妾身觉得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s.y!w′x¢s¨.!c!o+m-”

刘协摇了摇头,“和子山相比,朕做的这些远远不够,子山他,为朕提三尺剑征讨四方,平定叛乱,安定天下!朕却待在寿春,坐享其成。”

他霍然转身,情绪渐渐变得有些激动,“子山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却仅仅只是做了个军师中郎将!从未贪图过半分高官厚禄!如此赤诚,如此淡泊,古之名臣,又有几人能及?”

“朕记得曹操,刚刚迎驾到许县,便独断专行,直接以护驾不力为名,罢免了三公,他自领了司空,权倾朝野,他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和朕商量,朕唯一能做的,就是默许,就是配合。”

“有人说子山权柄过重?”

刘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恰恰相反!朕觉得他这是能者多劳,是敢于勇挑社稷重担!”

他猛地一掌拍在案上,有些激动的说道:“即便朕是天子,九五之尊,面对这样的臣子,又岂能不知感恩?岂能不心怀敬意?!”

“陛下!”伏皇后被他话语中蕴含的巨大情感冲击得心头剧震,忍不住低呼一声。她从未见过刘协如此激动,如此直白地袒露对一个臣子的敬重与感激。

皇后急忙端起

案几上一盏早已温凉的茶:“陛下,喝口茶,缓缓心神。”

刘协接过来喝了一口,猛的抬起头来,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光让臣子负重前行,自己坐享其成,这怎么能行呢?

刘协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有这样的臣子,是朕的幸事,他为朕披荆斩棘,扫荡四方,朕也不能太悠哉了,想要匡扶社稷,安定天下,朕也应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才行!”

转过天来,五更梆子敲过最后一声悠长的尾韵,余音尚在寿春宫城清冽的晨风里颤袅,承天门外那面象征着至高威权的夔龙大鼓,便骤然发出了撼动心魄的轰鸣!

鼓点沉重、急促、连绵不绝,如同沉睡巨龙的脉搏重新苏醒,撞开了笼罩在寿春城头的沉沉夜色,

“咚——!咚——!咚——!”

鼓声穿透九重宫阙,直达大殿前肃立的文武百官耳中。那声音,不再是许都汉宫角落里被刻意遗忘的、有气无力的闷响,而是带着沛然新生的锐气与不容置疑的威仪。

殿前丹犀之下,早已按品秩肃立的公卿朝臣,闻此鼓声,身形皆不由自主地挺得更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灌注。

这气象,与天子初至寿春时那人心浮动、暗流汹涌、甚至不乏轻慢窥伺的朝堂,已是云泥之别!

司礼太监张宇尖细而洪亮的嗓音穿透殿宇:

“陛下驾到!”

那曾经在许都司空见惯的、或明或暗的懈怠、审视,甚至是不以为然的漠视,此刻早已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顺服所取代。

刘协步履沉稳的走来,一步步踏上殿台,最终端坐于象征着天下至尊的御座之上。

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众人,冕旒的珠玉在他眼前轻微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眼中那历经磨砺后沉淀下来的,真正属于帝王的光芒。

“众卿平身。”

刘协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

“谢陛下!”

百官再次齐声应诺,动作整齐地起身。殿内恢复了肃静,唯有殿外残余的晨风,偶尔卷动殿角的宫灯流苏,发出细碎的声响。_h.u?a′n¨x`i!a¢n¢g/j`i!.+c~o^m+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屏息凝神。

刘贤站在靠后的位置,亲眼目睹天子的气度,心里也觉得欣慰。

别的帝王都是因为昏庸误国,而刘协作为大汉最后一位皇帝,其实他挺冤的,他并不是昏君,他比桓帝灵帝强出百倍。

他还是一个有志气,懂仁义,懂得隐忍的好皇帝,只可惜,自己却说了不算,直到禅位给曹丕,他都从来没有真正的执掌过社稷。

刘协开口,声音在大殿中清晰的传递给每一个人,“汉中一战,大涨朝廷声威,使曹贼丧胆,群臣振奋!此乃社稷之功,千秋之功!”

他微微停顿,目光看向刘贤,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与倚重,“军师中郎将刘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智勇兼备,居功至伟!”

刘贤立刻出列,躬身抱拳,声音沉稳:“此皆赖陛下洪福齐天,三军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刘协继续说道:“卿家忠心社稷,屡屡建功,青州、徐州、汉中能顺利收归朝廷,都离不开卿家的运筹,你的功劳不仅朕记在心里,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天下万民,也是心中透亮。”

这个评价已经相当高了,荀彧、陈宫、张辽、高顺等人全都默然赞同。

如果说刘贤是权臣,或许大家意见不同,但如果要论及刘贤的功劳,没有一个人会有异议。

刘协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殿中所有曾浴血汉中的将领:“其余诸将,奋勇争先,戮力同心,皆有大功于社稷!望诸位今后再接再厉,不负朕望!”

“喏!”步骘、马超等人齐声回应。

待众将归班,刘协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再次开口:“然,汉中虽复,疮痍遍地;新土初定,百废待兴。非有能臣猛将,不足以保境安民!”

之前,刘贤提拔赵云和法正,但并不等于正式任命,此刻,天子当众宣布了对两人的任命。

“赵云忠勇无双,文武兼备,更兼沉稳持重,深得军民之心。今擢升其为汉中太守!总揽汉中军政要务。加封法正为上庸都尉,督领三郡,协同赵云安定民生,整顿防务!”

上庸都尉,虽为军职,但赋予“整肃地方吏治”之权,其职分已远超寻常武职,法正和赵云一文一武,两人也算是相得益彰,共守汉中这块新得的战略要地!

随后刘协身体微微前倾,冕旒珠玉轻晃,目光变得更为深邃,扫过殿中每一位重臣的面庞。

“诸卿!”

天子的声音沉缓下来,却蕴含着更强大的力量,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

“汉中一战,胜则胜矣。然观我大汉疆域,自青州、豫州新复之地,至益州、淮南广阔之野,依旧有许多田地荒芜,无人耕种,许多百姓流离

失所,无家可归,此乃朕心头之痛,社稷之殇!”

他停顿片刻,目光仿佛穿透殿宇,仿佛看到了广袤土地上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荒芜田埂上绝望刨食的身影。那份沉重的悲悯,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民以食为天!无田,则民无以为生;民失其业,则国失其本!”

刘协的声音陡然拔高,“传朕诏令:自即日起,各州郡县,凡因战乱导致无主认领之田地,一律收归朝廷所有!无论何人,无论出身,凡是自愿开垦耕种者,皆可向当地官府具名申领!所垦之地,优先由其租种。”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如同金铁烙印,清晰地刻入所有大臣的耳中:

“并且一律享有免纳田赋、免除徭役之特权!为期三年!”

“三年免税免役?!”

这几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太极殿中轰然炸响!

这和刘贤刚到淮南颁布的措施一样,凡是无主的荒地,谁开垦,谁就优先耕种,并且享有三年免税的特权。

只不过,这一次是由天子当众下诏,行事更加正式,推广的范围自然也更大了。

刘贤和吕布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很振奋。

刘贤率先出列,“陛下圣明!此乃泽被苍生、固本培元之仁政!荒田得垦,流民得归,则国家赋税之本源可续,社稷安稳之根基可固!臣,代天下黎庶,叩谢天恩!”他深深拜伏下去。

“陛下圣明!”诸葛亮、徐庶、吕布等人紧随其后,相继表示赞同。

“仁政,需有能吏推行,方不致成为空谈!更需有铁腕整肃,方不致被蠹虫钻了空子!”

刘协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目光看向陈群,“擢升陈群为侍御史,自即日起,废黜各地的督邮,改设为巡察使,定期派人巡查各地,首要之务,督抚流民,严查各地贪官污吏!无论涉及何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臣,领旨!”陈群当即领命。

陈群为人严谨,处事公正,这段时间,经过刘协的观察,已经对他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诸卿,汉室中兴,非一日之功!”

刘协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刘贤、吕布、诸葛亮,扫过殿中每一位大臣,“望诸卿,与朕同心!内抚黎庶,外御强敌,整饬纲纪,涤荡浊流!使我大汉河山,重现朗朗乾坤!退朝!”

“臣等谨遵圣谕!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再次响起,比初时更加洪亮,更加整齐,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认同与追随的炽热!声浪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出大殿高大的门楣,在寿春宫城上空久久回荡。

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属于天子刘协、属于复兴汉室的时代,正不可阻挡地,驱散着旧日所有的阴霾与屈辱。

散朝走出大殿后,吕布和刘贤一前一后走在一起,吕布忍不住说道:“子山,你也看到了,陛下自从来到淮南,可谓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像真正的帝王了。”

刘贤点点头,“不错,他不是越来越像,他本就是大汉的天子,只不过,之前是被人束缚了手脚罢了!”

等其他大臣离开后,刘贤半是调侃的问道:“温侯,还政于天子,你可曾后悔过?”

吕布脸色顿时一沉,有些恼怒,随后意识到这是自家女婿,便换成了一个白眼,“你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被人听到,我怎么会后悔呢?”

吕布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倘若真的把这天下给了我,我也治理不好!能做一个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吕布虽然粗莽,但很有自知之明,他也压根就没有掌控天下的野心。

他是吕布,而不是曹操!

“对了,今日陛下让陈群派人巡查各地,我总觉得,这和前几日咱们陪陛下一同去淮河观看那些庄园有莫大的联系,你觉得呢?”

连吕布都看出了这一点,刘贤点头,“是啊,我们无法强制收回被圈占的田地,但是巡查各地,整顿官吏,这确是一步妙棋。”

为什么派人巡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显然,刘协是受了刘贤的启发,借着整顿官场,要收回那些贪官污吏手中的田地。

对世家大族下手,会引来反噬,但整顿官场,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反而大家会称赞天子励精图治,行事很有魄力。

“陛下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两人边走边聊,过了一会,吕布由衷的说道。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们征战四方,扫灭外敌,陛下安定朝堂,治理民生,大家各有分工,同心戮力。”

吕布笑了,“贤婿言之有理,多亏了你啊,当初逃出下邳,你一再劝我要营救天子,现在看来,我们真的做对了!”

和刘贤在一起说话,吕布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拘束,他伸手往四周指了指,傲然自得的说道:“你看?现在谁还敢说我是反复无常之辈?谁还敢我说是三姓家奴?”

“那是!温侯

现在是大汉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你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吕布拉住刘贤的手,“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天子对刘贤心怀感激,吕布同样也不例外!

以前,谁都瞧不起他,吕布先后投奔过袁术、袁绍、张扬、刘备,甚至还差点投降曹操,换来的都是冷冰冰的嘲弄或无视,没人拿他真正的当回事。

可是现在,吕布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

刘贤见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心里也替他高兴,虽然吕布现在是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没有人把他当成王莽、当成董卓,群臣也好,天子也好,对吕布几乎都没有敌意。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吕布没有篡逆的野心,他只是一个武夫,没有谋略,缺乏心机。

即便别人要针对,要针对的也应该是刘贤!但刘贤却只是一个军师中郎将,根本就不给别人抨击他的理由。

刘贤刚要回家,却被吕布给拽住了,“去我府中坐坐,回来这么久,你岳母对你也甚是想念啊。”

刘贤笑了笑,“我听岳丈的,反正都是我的家,回哪一个家都一样!”

吕布爽朗大笑,“这话我爱听。”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吕布对刘贤,那可不只是当半个儿来对待,简直是当成了亲儿子。

他只有吕玲绮这么一个女儿,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吕家所有的一切,毫无疑问,都会是刘贤的。更何况,吕布如今所拥有的,也都是刘贤帮他赚来的。

进入吕布的府中,刘贤对眼前这庭院、回廊、花木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某些客居于此的远房亲戚。

刘贤不需要别人引路,脚步自然而然地便转向通往正厅的抄手游廊,连廊柱上那一道浅浅的、新近被马鞍蹭过的漆痕,他目光扫过时,嘴角都带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对这里,实在太熟悉了。

正厅厚重的锦帘被侍从高高打起,温煦的光线混合着若有似无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

吕布是一个注重享受的人,厅堂布置的非常精美,地上还铺着考究的席子,这个时代还不流行铺地毯,但是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会铺加奢华的茵褥或小块毛毯。

刘贤刚刚进屋,一个窈窕的身影已从内室轻盈转出,如同拂过水面的惊鸿,是貂蝉。

阔别多日,她还是那么惊艳,妩媚,刘贤不得不感叹,仿佛时间唯独只偏爱她一人。

自己追随吕布也有四五年了,可貂蝉却依旧风华绝代,还是那么美艳无双,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

吕布的鬓角都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可貂蝉,还是原模原样。

貂蝉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茶盏,盏中热气袅袅。显然是要为刚进门的吕布奉茶。然而,当她的视线越过吕布宽阔的肩头,落在紧随其后的刘贤脸上时,那双沉静如秋水的眼眸倏然亮起,顿时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纯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