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筹莫展之际,李素问来书房找她。
“清棠。”李素问抱着个木匣子立在门边,“我能进来吗?”
“娘,你怎么这么客气?”沈清棠放下笔,起身迎过来,抱着李素问一条胳膊往里带。
李素问摇头,“什么客气?我这是怕打扰你。再说,这书房又不是只有你在用,你哥和季宴时也在这里办公。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怕弄乱你们的东西。”
沈清棠哭笑不得,“娘,我也是妇道人家。”
妇道人家又怎么了?
比他们男人差什么?
“不一样。”李素问把木盒子放在桌上,抬手在沈清棠的脸上摸了摸,“你如今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咱们女人的骄傲!
不过,若是有的选,娘可不希望你这么辛苦。”
哪有姑娘家活成沈清棠这样的?
能干是能干,就是太辛苦了。
之前好不容易养了点儿肉,这两天眼看着又掉了去。
知道李素问心疼她,怕她再掉泪,忙转移话题,“娘,你来找我做什么?”
“看我!只顾着闲聊忘了谈正事。”李素问说着打开桌上的木匣子,里头整整齐齐摆满了金元宝。
“你哥昨天说漏嘴,说你最近在为大山谷那些将士的口粮发愁。我跟你爹一合计,把家里能动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金子。
总共一千两。听着很多,给十万人吃穿用度连塞牙缝都不够。总归聊胜于无。”
“娘……”
沈清棠才开口就被李素问摆手制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难事咱们一起扛。何况这又不是坏事是帮人。帮他们等于帮我们自已。你别推辞!”
沈清棠眼睛有些酸。
她清楚沈清柯一定不是说漏了嘴。
沈清棠眨眨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就听见李素问接着道:“你哥和你爹也出门了。你爹去找沈家族人,说要带着他们到周边城镇上买粮食和肉。
你哥起身去禹城,他说,季宴时让他去禹城跟当地的首领谈判。
今天他们走的早,怕吵到你,让我跟你说一声。”
还没憋回去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沈屿之和沈清柯哪里是怕吵醒她?
他们是怕她阻拦他们。
“娘!”沈清棠一把抱住李素问,“有你们真好!”
“傻丫头!都是一家人。是你太要强,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
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了解你,你爹你二哥也都知道你的性情。
但是季宴时不一定知道。
你俩遇事都喜欢在心里盘算不爱说。这样可不行!
夫妻相处,就要多说话……”
李素问絮絮叨叨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沈清棠的手里。
“这封信是季宴时临走时交给我的。他嘱咐我今日再给你。”
沈清棠:“……”
忍了又忍,还是用力捏着信封抗议:“娘,你说的对。夫妻之间是该多沟通,可也不能我单方面沟通吧?”
看看季宴时干的是人事吗?
临走不叫她就罢了,给封信还让他丈母娘代交。
代交也罢了,还得掐着时间给?
防谁呢?
就怕她怎么生气季宴时都不会改!
“两口子不能较劲,季宴时硬你就软着点儿。他不会低头你先改……”
李素问话还说完,沈清棠就愤愤质问,“凭什么?”
都是头一次当人,凭什么她要让着他?
哦!她是两世为人。
那也不行。
“你看!这不就顶起来了?”李素问失笑摇头,“你呢!被我们宠着惯着长大,不能说不缺爱,最起码比他有人情味对不对?
他那成长环境注定他不容易相信人。你稍稍退一步,多点包容。
相信娘,你给他点时间, 他必然会离不开你。
虽说我不了解他,但是听李婆婆说季宴时受王妃影响颇大,是个痴情种,只是不会信任人。你要先走进他心里。
待到你真进去了,离不开的就是他了。”
沈清棠抿唇,没说话。
谁不缺爱了?
她又不是原主。
“行了!”李素问摸摸沈清棠的头,“你好好想想,我去大棚里看看。”
李素问走了许久,沈清棠才赌气似的拆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