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知在薛澈开口问之前就先说了薛玉成的情况。
薛澈听后也的确安心许多,但他眉间有些忧心:
“知知,你怎么也受伤了?”
“比起你的伤,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苏知知夸薛澈:
“阿澈,我看见了,你在战场上很勇敢,很坚韧的,你很厉害。”
薛澈的头扭过去,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多亏你们及时赶到,才能驱走胡人。”
想到胡人,薛澈的视线又转回来:
“我们现在在哪?”
苏知知眼睛亮了:“我们在浑邪国。”
她说了大齐军马追杀入浑邪领土的事情。
“我和娘还有哥都觉得,最好这次能灭了浑邪和铁勒汗,以绝后患。就算灭不了,打得他们元气大伤,几十年爬不起来也行。总之,要让他们死了贼心。”
苏知知说得气势汹汹。
“若能如此,最好不过了。”薛澈也振奋了一些,很赞同这一点。
苏知知和薛澈说了一会儿话,虞大夫又从薛玉成的营帐回来了。
虞大夫告诉薛澈,薛玉成恢复得很好,再一次让薛澈放宽心。
虞大夫又看了一下薛澈的状态,满意地点头:
“已经不发热了,伤口也没有炎症了。这两日忌口不能吃油腻的,等会喝点粥。”
薛澈:“多谢虞大夫,这几日有劳虞大夫照顾我。”
虞大夫:“我也就是给你开药查看伤势罢了,你不如多谢知知。”
虞大夫向来很看好知知的运气。
所以他后半句是半开玩笑地说,是知知把身体恢复的好运气传给了大家。
可这话听进薛澈耳中,就被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有次夜里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知知在旁边给他喂水。
今日早上一睁眼,也看见包扎着右手臂的知知在辛苦地给他倒水。
原来,这几日知知那么辛苦地照顾他,不分昼夜……
薛澈惊讶地抬头看向苏知知,两颊一点点泛红了。
苏知知:“看我干嘛?”
薛澈的视线又垂下去,他两手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脸却更红了。
“没、没……”
他舌头有点打结,好像睡昏了头。
一定是因为睡昏了头,他这个时候脑子里才会窜出小时候写过的札记。
他记得倪伯伯刚上黑匪山的时候,说秋姨偷心不换。
苏知知问倪伯伯什么是偷心, 倪伯伯就解释了。
他也在旁边听着,晚上还很新奇地记在了札记上。
他记忆力很好,以致于现在还能回想起来每字每句:
【……偷心之意,乃救人于危难,为其烹煮,夜不能寐,以守其旁。】
救人于危难。
夜不能寐,以守其旁。
知知她……
薛澈的脸已经红成了樱桃,耳根似要滴血一般。
虞大夫又摸了一下薛澈的额头,很不识趣地问:
“没发热,怎么脸这么红?”
薛澈:“……有点热。”
薛澈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在床上不方便挪动。
又像个在沙滩搁浅的鲛人一般,只能轻微扭扭上身。
他眼角余光看见知知开口要对他说什么,他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许多,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下一瞬,他就听见知知哈哈大笑道:
“阿澈,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来西北的时候,你有一天也是这样动不了,当时你被虫子咬了——”
“知知!”
薛澈脸色涨红,急急地打断苏知知的话,生怕苏知知再说下去。
薛澈:“不记得,我不记得。”
知知:“你明明记得。”
薛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大夫:“哦,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