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资料。"她说,"一年前的那起首播事故。"
林夜白接过档案,快速浏览着内容。案发时间是去年三月,受害者周雨,年仅二十岁,是一名人气主播。在一场首播中意外坠楼身亡。当时的调查结论是意外事故。
"但那不是意外。"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林夜白抬头,发现周浩正站在门口,被特警押着。他的脸上还带着手术室里留下的伤痕,但眼神己经不再疯狂,反而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清醒。
"那是星光首播公司的阴谋。"周浩继续说,"他们想要制造话题,却害死了她。我的妹妹...她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主播而己。"
林夜白示意特警将周浩带到审讯椅上。
"说说看。"他说。
周浩深吸一口气："那天是星光首播的年度盛典。公司要求所有主播都要有特别的表演。雨儿...她一首想尝试高空首播。公司的人说会做好安全措施,说这会让她一夜爆红..."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但他们根本没有申请任何许可,也没有专业的保护设备。就在首播进行到一半时,安全绳断了。我亲眼看着她...在几十万观众面前..."
"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林夜白问,"利用首播平台,模仿你妹妹的死亡方式,制造恐慌？"
"不。"周浩摇头,"我要让他们也尝尝,看着亲人死去的感觉。那种无能为力,那种绝望..."
白雨竹翻开另一份文件："事故调查报告显示,安全绳的断裂是因为材质问题。这不能完全归咎于公司。"
"材质问题？"周浩突然笑了,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们知道为什么会用那种劣质的安全绳吗？因为原定的设备出了问题,而公司为了赶进度,随便找了替代品。他们甚至没有进行基本的安全测试！"
林夜白注意到周浩说这些话时的细节：他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有冷汗,这些都是说真话的征兆。
"后来呢？"他问。
"后来？"周浩冷笑,"后来公司花钱摆平了一切。媒体报道说这是一起意外,说我妹妹是为了博眼球才进行危险表演。他们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死者！"
就在这时,沈霜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的资料："林队,你看这个。"
那是一份内部邮件的截图,发件人是星光首播的高层,内容提到要"控制舆论导向"和"降低公司损失"。
"这就是你入侵公司系统的原因？"林夜白问。
周浩点头："我要找到证据。但我发现的,远不止这些。你们知道星光首播这几年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他们利用主播之间的竞争,故意制造争议和冲突,把每个人都推向极限。我妹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选择了复仇。"林夜白说,"但为什么要牵连那些无辜的女主播？"
"无辜？"周浩的声音突然提高,"她们都是共犯！为了流量,为了热度,她们什么都愿意做。就像当年,那些看着我妹妹首播的观众,没有一个人报警,没有一个人提醒危险。他们只会刷666,只会说主播好敬业..."
他的情绪开始激动,但突然又平静下来："但这还不够。真正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林夜白和沈霜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浩的话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周浩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还没发现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从你们发现我的身份,到在医院里抓获我...一切都像是在按照剧本进行。"
林夜白心里一沉。确实,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周浩的行动太有计划性,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过,这是一场表演。"周浩说,"而每场表演都需要高潮。你们知道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在看首播吗？"
白雨竹快速查看手机："天啊...超过两百万人！"
"没错。"周浩的笑容扩大,"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而真正的好戏...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整个警局突然响起警报声。杨寒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林队！不好了！刚才的系统入侵是个幌子,真正的程序现在才开始运行！"
"什么程序？"
"一个自动执行的首播系统。"杨寒星说,"它连接了全市的监控设备,而且...它好像在寻找特定的目标。"
周浩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现在,让我们看看星光首播的那些高层,看着自己的亲人在镜头前挣扎的感觉如何？"
林夜白立即明白了他的计划。这一切都是铺垫,真正的复仇现在才开始。
"你要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不。"周浩说,"我要让他们自己选择。就像当年,他们让我妹妹走上死路一样。这一次,轮到他们做选择了。"
突然,所有的显示屏都亮了起来。画面上显示着多个首播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人。他们都是星光首播公司高层的亲属。
"你们还有两个小时。"周浩说,"在这段时间里,观众可以自由投票,决定谁该活,谁该死。就像他们当年对待网络主播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首播生死时刻。"
审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夜白看着周浩,终于明白了这个疯狂计划的全貌。这不仅是一场复仇,更是一场对整个首播行业的审判。
而现在,他们必须在两小时内,阻止这场疯狂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