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杉 作品

第366章 古惑仔之人在江湖(1)

第366章古惑仔之人在江湖(1)

“韵姐,我发现你挺讨厌男人的。”

“嗯哼没关系啊”蒋书韵笑着说道,“反正你又不是男人.”

林怀恩以为蒋书韵在讽刺他不敢和师姐双修,忍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忍了下去,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语,只是耸了耸肩膀。

蒋书韵停了下来,高高的悬在那淡紫色的电磁弧光之上,她本来横在风中的身体垂了下来,就像是站立在空中,她扭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因为你是男孩啊”

“啊”这转折有点让他意外,他翻了个白眼说,“我都十八了”他声音渐渐变小,“还是男孩啊”

“十八岁了我记得你跳了一级.”蒋书韵想了想说,“你应该才满十八岁没多久吧”

“嗯。”他点了点头,“刚满十天。”

就在逃亡途中,他度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遥想去年那么多同学为自己欢庆,礼物收到手软。而今年,他的生日在仓皇的逃亡中度过,肯定有人记得他的生日,可没有人能帮他庆祝。

他记得那是逃亡的第二天,那一整天都是在高速上度过的,就连自己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回想起来自己的十八岁的生日已经度过了。

不过也没有好遗憾的,毕竟在香岛的时候,徐睿仪已经提前为他庆祝了。他不是个那么在乎仪式感的人,此时想起来,也就是单纯的想起来,没有什么伤春悲秋,更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

但也多少会为去年和今年匪夷所思的人生际遇所感怀。

“啊”蒋书韵吃了一惊,“所以你的生日是十五号就是我们在‘望潮山庄’遇到.‘冥合’的那天”

“嗯。”

蒋书韵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杂乱如海潮般的电波中,一朵一朵七零八碎的乌云下,她注视着他,眼神就像是从乌云的一角偷偷漏出来的月光般温柔,“为什么那天不说”

他不知道蒋书韵为什么这样看着他,略带着怜悯,他无所谓的说道:“一个生日而已,每年都有,又不是没过过。”他说,“更何况我自己都忘记了。”

蒋书韵亲昵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在老师眼里,你”她又放下手,思考了一下说,“说永远好像不太现实”她凝视着他微笑,“在你还没有结婚之前,在姐姐眼里都是男孩吧!”

他笑,笑蒋书韵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到底是老师还是姐姐”

“都是”蒋书韵话锋一转,指了指下方的电磁波密布的法阵,“仔细看看,你能看出来这个法阵的破绽在哪里嘛”

他低头,向着下方看去,“所以现在是老师模式咯”

蒋书韵笑,“我区区‘朝元境’,可不敢自诩孽镜舍利拥有者的老师”

林怀恩没好气的说道:“那我以后就不叫韵姐了,还是叫你老师,让你听个爽。”

“已经听的够够的了。”蒋书韵说,“你以前也没少叫。我学生那么多,你难道不想叫我姐姐,显得特殊一些么”

这时道镜禅师却在他脑子里叫道:“不可能,这女的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前两天她才说过‘我们三个明光境’,怎么今天又变成了‘朝元境’了”他说,“谎话说多了就容易记错吧果然露出马脚了吧”

在道门五重境界的叫法和佛门不一样,“定风境”对应的是“尘缚境”,“移山境”对应的是“鹤鸣境”,“平波境”对应的是“守一境”,“焚天境”对应的是“朝元境”,“明光境”对应的是“合真境”,境界划分的方法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叫法不同。

而在国外,除了日夲有自己的阶位名称,其他国家都是使用的欧美的阶位划分:青铜魔法师,银焰魔法师,符文魔法师,圣泉魔法师,圣杯先知(又称之为大贤者)。

至于具体使用什么叫法,看觉醒者的师承渊源和具体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体系。比如东南亚也有很多佛门觉醒者,他们就会按照佛门的阶位划分,而不是使用欧美的叫法。从广度上来说,使用佛门叫法的更多。

但华夏官方的觉醒者组织白云观和神乐府都是以道门为主,因此官方大多会说道门阶位,只不过在比较正式的场合,会把佛门、欧美的阶位都标注出来,日夲的则不会。

因此蒋书韵说他是“朝元境”,就是佛门的“焚天境”,按道理说是不可能使用“元神出窍”的。更何况蒋书韵昨天也的确说过“三个‘明光境’高手还怕没钱饿死么”,这样的话,的确有些自相矛盾。

林怀恩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韵姐,你不是说你是‘明光境’吗怎么又变成‘朝元境’了”

“哦”蒋书韵面不改色的微笑,“说习惯了,在‘神乐府’做调查员的时候,我都是说的自己是‘朝元境’,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到了‘合真境’.”

林怀恩相当不解,“啊”即便他不是个好奇的人,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难道不该是‘合真境’工资高的多吗”

“哎呀这涉及到我们内部的一些人事斗争,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现在也不方便说。”蒋书韵凝视着他笑,“你难道不相信韵姐吗”

他连忙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而已。”他也微笑,“韵姐,不方便说没关系的。我就随口问问。”

蒋书韵点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哦。”

蒋书韵又指了指底下的“电磁法阵”,“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做正事吧!”

林怀恩连忙屏息凝神,转换方式开始对法阵进行扫描。他上次和道镜禅师来已经观察过这座法阵,但已时隔大半个月,很可能这座法阵已经经过了加强,但出乎意料,似乎还和上次一模一样。

依旧是圆形围墙上的四个相控阵雷达发出了环形的紫色波纹,仿佛四圈涟漪,在空中不停的泛开,碰撞成了蝴蝶的模样。

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实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漏洞,便摇着头说道:“我没有看到什么漏洞。”

“真没有”蒋书韵狐疑的问,她张了张嘴唇,不过没有发出追问。

“但我倒是有办法潜进去。”他说,“禅师教过我一招,先观察到了底下的侦测雷达的大致波段,再用一个飞行载具作为雷达信号接收,先放进去,实时捕捉到入射雷达波的频率、相位、幅度和方向。再利用孽镜分析雷达波形,识别威胁雷达的参数,像是如脉冲重复频率、调制方式,然后我们在根据这些参数使用‘有源对消’,这样就能在雷达中隐身。”

蒋书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随即她又摇着脑袋说道,“你这个方法太逆天了,没有舍利的人根本做不到。”

他苦笑,“即便用这种方式也有被发现的风险,我上次就差点被那个叫做伊芙琳的女人给抓住。”他问,“所以韵姐觉得这个电磁法阵有什么漏洞”

“你跟我来。”蒋书韵掉头向下,朝着距离“何夕园”还有一段距离面向大海方向的山坡游去。“何夕园”坐落在太平山的面朝东北方向的缓坡上,居高临下俯瞰着中环和维港。在临东北方向的围墙则修在山坡陡然下折的急坡边缘。

这一侧形似山崖,落差有个近十米,再向下二三十米则坡度再次变缓,又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别墅立在那里。

林怀恩跟着蒋书韵飞到了和“何夕园”平齐的位置,也不敢靠的太近,差不多是在整座山的范围之内,飘浮在海风中,遥看着那高高的围墙。

蒋书韵抬手指向立在围墙上一个比篮板略小的黑球,“看见那个黑球没有。”

他点头“看见了。”

“这种型号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名叫‘千里眼’,是神乐府最高等级的固定相控阵雷达,它的强项是向上和四周的探测能力很强,但因为需要底座固定在围墙上,所以弱点是向下探测的能力会下降40%”

“哦”林怀恩一点就透,“所以它在围墙射会增大,就算探测能力再下降的厉害,也能侦测的出来吧”

蒋书韵点头,“那肯定。”

他摊手,“所以这也不算漏洞吧”

蒋书韵神秘的笑,“没有漏洞,我们可以制造漏洞啊”

“怎么制造”他问。

蒋书韵打了个响指,“这个明天你就知道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但是就怕上次我们在望潮山庄遇到的冥合也在里面,如果碰到他就麻烦大了,要是我估计的没错,他身上装备了目前神乐府最先进的高机动米波警戒雷达‘火眼金睛’,任何元神被他锁定了就无法遁形,要是被他手中‘天雷十七’击中,那可真是会神形俱灭.”

“那怎么办”他说,“要不我先想办法先确认冥合在不在何夕园。”

蒋书韵看向他问:“你有办法确认吗”

“我知道‘何夕园’的监控系统的账号和登录密码,就是不知道他们换了系统没有。”他说,“要是没有换,我倒是可以进去瞧瞧看,肯定是能看到冥合在不在里面的。”

“试试看呗”蒋书韵笑,“正好我们明天要去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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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恩和蒋书韵又围绕着何夕园转了一大圈,才回到情趣酒店。这个时候师姐还睁着眼睛,眼也不眨的盘腿坐着。

两个人完成了归窍,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也没有聊什么,蒋书韵便率先躺下了,关掉了床头灯说道:“大家都睡吧!”

他看着师姐也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本来还想去上个洗手间,嘘嘘一下,可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即便是嘘嘘,声音也会很响,于是他也躺了下来,和睡在中间的师姐肩膀挨着肩膀,一米五的床也就刚好能容的下他们三个人并肩躺下,即便是翻个身都会惊动身旁的人。

大概是到了香岛,心安定了不少,这两天他休息的还算不错,加上今天又和师姐双修过,冲了一大波电,他并没有很强的睡意,便睁着眼睛看着低矮的天板。

旁边师姐和蒋老师的呼吸声分外均匀,如同有节奏的潺潺流水,这一瞬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们胸膛的起伏,和薄被发出的浅浅摩擦。

夜晚静谧。

靠着墙的蒋书韵坐了起来,俯身在脚边拿起了包,从里面翻出了什么东西,接着又躺了下来。

淅淅索索的微微轻响过后,屋子亮了一下,大概是蒋书韵打开了手机,须臾之后,他听到从蓝牙耳机里漏出来的细微歌声。恰好楼下的公路有车辆踩着积水疾驰而过,“沙、沙、沙”的声响和窗户的震动,与那寂寞的吉他声完美共振,就如黑胶唱片和唱针发出的和谐刮擦。渐远的引擎声和吉他弦声中,陈奕迅的声线像隔夜的威士忌,沿着杯壁缓慢爬升到夜色的涟漪中,爬进了他的耳朵。

“想起我不完美

你会不会逃离我生命的范围

想着你的滋味

我会不会把这个枕头变得甜美

想起白天的约会

忘了晚上的咖啡

只怕感情如潮水

远离我梦中的堡垒

一个人失眠全世界失眠

无辜的街灯守候明天

幸福的失眠

只是因为害怕闭上眼

如何想你想到六点

如何爱你爱到终点”

歌声中,林怀恩想起了妈妈,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徐睿仪,还想起了李千语和李千寻.只是他们变得如此遥远,明明如今已经是没有距离的时代,可他却无法拨出思念的电话,这叫他莫名的惆怅。

这种惆怅跟随着浅吟低唱,变成了一种他从未曾感受过的愁绪,他不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愁绪。

他扭头看向那小小窗户外,夜凉如水,月光仍在阴云的背面。

他想起了那首两岁时就会背的《静夜思》。

他忽然很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