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发烧
阿娘，阿娘，阿娘，喊的人头疼。去看他的脸，紧锁着眉头，那样的急切，像要哭出来。
真不晓得要怎样处理，池无坐在他旁边。想哄他又实在说不出娘亲在这里这种话，拍拍他脊背，左右算是安慰过了。
得喂他吃药，池无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啊找，找出一堆能治风寒的药不敢给他乱用。求到白芨头上，白芨派来几个弟子问脉诊断，开出的药方还是他早找好的那一套。
还有活血化瘀的，要先把他莫名的病和深入骨髓的内伤弄的八.九不离十才能调理经脉。具体一点来说，他伤重病也重，得先保全这条命，才能再管他的功法。
药都煎完送到嘴边，池无才猛的想起他还没吃饭。不吃饭怎么行，得先叫他吃饭，不知道药伤不伤胃，怕这一身没好多整出个胃疾来。
菜细细的切，放到煮滚了的粥里再撒一把盐。他还尝了好几口，感觉味道不错，确定真的熟透了才端出去。他徒弟有点儿挑食，他从前吃的那种他徒弟吃不下。
吹凉了送到嘴里，好不容易才咽两口，哇一声就吐出来了。白白的粥从他嘴里走了一遭，带出血沫。
太狼狈了，池无手忙脚乱的一边收拾东西一面照顾他。忙的他都记不得自己先干了什么，后干的什么，忙的他照顾到最后坐在林目床边就睡了。
此后日日都是这样手忙脚乱，好在池无学习能力比较强，没让他徒弟每天都那么狼狈。
慢慢的他清醒些，还能有两句对话。这时候最好玩，让他躺他就躺，叫他坐着他就坐，要他叫自己什么他就叫自己什么。
偶尔自己也会说哪里不舒服，梦的了什么。林目是多梦的，同池无一样，是他从前未讲，池无也刚知道。
也不知道前些天喊娘喊着喊着突然叫起师尊来是梦见什么了，眉头锁的那么紧，人也惹出一身汗。
“池...师尊...死...不要”
就这几个字，一叫起师尊来就反反复复的重复。不知道他想说的是师尊不要死还是师尊去死。
有点不要脸，随意他这种人应该去死，不过要是能听到还有人舍不得他死，大概还是会很高兴的。以前也不是没恬不知耻的旁敲侧击过，林目没说过是，他也不能硬说别人不好意思。
他又问了，趁着人能对话还神志不清的时候。
不该问的，林目没回答他，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林目不说话了，再问他什么都不说了。
神经病，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是待在一起太久，人家有那么一两次下意识流露出一种在意便要这样自作多情。
幸好他迷迷糊糊，不然都不晓的该怎样面对他。
他一切如常，留下林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记得，他们的对话和他昏昏沉沉的梦他都记得。
东扯西扯问那么多问题，实际是他真心想知道的并未说出口。
他要亲自查，他毫无理由怀疑的那些事。要怎么查，从哪里查。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紧靠着他师尊，妄想从他身上看出端倪。
而他师尊呢，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目察觉得到，他还是没问，池无不会告诉他，师尊有很多秘密。师尊在想什么呢，林目眨眨眼，偷看在他身边陪他打坐的池无。
歪门邪道这么多，怎么就没有一条是能让人一句不落的说出所有想法。
池无不合适宜的睁开眼，正对上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
“你在做什么？”稍稍眯眼，按照道理讲这算是质问。林目偏和别人想的都不一样，他觉得这是调侃，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
“没干嘛...”磕磕巴巴，手忙脚乱，看来是累了。
池无把他拎起来，叫他陪自己坐一会儿说说闲话。
他俩都不是闲人，哪里来那么多闲话。林目看看他，他看看林目，半晌池无吐出一句你就没了声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目的手指向自己，等待他的下一句话。等不了，他师尊叹了口气，看也不惜看他了。
很难说，他师尊考虑的问题是怎么让林目在不用真正祭灵的情况下学会祭灵。
只告诉他口诀和施法方式，这是万万不行的。先不说他会不会刨根问底，就依林目的性格，学会的东西哪里能不尝试，试试也就罢了，就怕他时不时就得拿出来用。
下次打架再打不过岂不是要以灵祭剑。
不行不行，想想就吓人。
直接告诉他原因，挑明自己的用苦良心？他那样惜命的人，说了之后怕这辈子都不敢碰。搞不好还要拦着自己，再收徒弟他也一并要拦着。
“唉”又是一口气，叹的林目不知所错。
“你怎么了？”他猜不透，他心里慌，心脏怦怦直跳，看哪里都觉得不合适。
“你要是不那么惜命就好了。”
？？？怕死不是很正常吗师尊？
怕死是正常的，惜命也不是不好。只不过吧，像林目这种惜命惜到谁的命都珍重的，实在...实在是....
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算了。
“你想不想去看看笼？”
笼是笼峰上关押恒兽的洞穴，笼峰最主要的地方，林目从前就提过想去那里看看。池无一直没同意，自己巴巴的跑上去，发现洞口外有结界。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满足自己对上古凶兽相貌的好奇心，他破不开，索性就没再想这事。
今天突然又说要去，难道是在安抚病了许久的自己？
被翻白眼了，因为问他师尊是不是在哄自己。
他师尊说：“多大人了，哄什么哄。”
哪里大了，明明他今年才十五岁。蛮不服气的回视，骤然想到他师尊的十五岁。师尊没提过，那一年是风平浪静的吗，池无有人哄吗？
“又想什么呢，不会是烧傻了吧，怎么动不动就发呆？”
“没有！”
当然没有，什么傻子会像他一样思考，傻子都开开心心的，更不会动不动皱眉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