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淡淡一笑，拍了拍王来顺的肩膀：“连监控都是我研究出来的，我自己研发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恢复？”
他环视众人，语气沉稳：“不过监控恢复需要时间，大家都先回去工作，等结果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公之于众。”
工人们闻言，纷纷点头。
陈凡在厂里的威望极高，既然他发话了，自然没人质疑。
然而，李强却突然慌了起来，脱口而出：“等、等等！陈总工，这样不行！”
众人纷纷看向他。
“不行？”陈凡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李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说……监控都覆盖了，怎么可能还恢复？万一恢复出来的东西是假的呢？再说了，耽误这么长时间，我的赔偿怎么办？”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甚至带着几分无理取闹的味道，和刚才的强硬态度截然不同。
陈凡目光深沉，缓缓道：“李强，你在怕什么？”
“我、我怕什么？”李强被问得一窒，随即强撑着反驳，“我就是担心厂子故意拖延，不想赔钱！而且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万一你们耍赖，我怎么告你们！？”
“要是真不想赔钱，我们会主动提出一万元的赔偿？”王来顺忍不住冷哼。
“那不一样！”李强声音尖利起来，“你们现在想赖账，谁知道是不是在找借口？”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伸手去拽陈凡的袖子：“陈总工，你不能这样！这事儿得现在解决，不然我不服！”
陈凡轻轻一抬手，避开他的拉扯，淡淡道：“李强，你这么急着要结果，是怕我查出什么吗？”
李强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两下，却不敢再开口。
周围的工人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李强今儿咋这么奇怪？以前可没见他这么不讲理……”
“就是，陈总工都说了会查清楚，他急啥？难不成心里有鬼？”
“该不会……机器出问题，真和他有关系吧？”
“真要是那样，他图啥啊？难道就为了赔偿？这也根本说不过去的！”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李强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攥紧拳头，死死咬住牙关，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颓然地低下头。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引起怀疑了！
陈凡目光冷峻，缓缓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先散了，等结果出来，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工人们点头应下，纷纷回到各自岗位，但仍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李强，眼中带着怀疑。
李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最终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车间。
等众人散去，王来顺才小声问道：“凡哥，你真能恢复被覆盖的监控？”
陈凡嘴角微扬，淡淡道：“当然是真的，不过……需要点时间。”
王来顺眼睛一亮：“那就好！只要监控恢复，这事儿就能水落石出了！”
陈凡轻轻点头，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向李强离开的方向。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不过顺子，你联系一下东子那边，告诉他今天的事情，顺便告诉他我回来的事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凡总觉得韩旭东不在厂子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就好像有人精心设计的，不让他留在厂子里一样。
王来顺同陈凡去了二楼办公室，拿座机拨通了韩旭东他们所住的招待所的电话。
王来顺握着电话筒，听着那头招待所前台不耐烦的声音，脸色渐渐变了。
他压低声音问道："同志，您是说，韩旭东他们前天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可不是嘛！"前台的女声带着浓重的哈欠，"房钱倒是预付了一周的，可这人都没影儿了，我们也不能一直给他们留着房间不是？"
“这人要是再不回来，行李我们可就扔出去了。”
陈凡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随着王来顺的转述，他的眉头越拧越紧。
"凡哥"王来顺挂断电话，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招待所说最后一次见到东子哥是前天下午，他和李哥、关哥说是要去钢铁厂看设备……"
陈凡猛地站起身，办公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瞥了一眼楼下工作的车间，眉头紧皱。
"不对劲。"陈凡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东子办事向来有分寸，就算临时改变行程也一定会知会厂里。"
“查一下他们住的招待所。”陈凡沉声道，眼神凝重。
韩旭东做事一向稳妥，就算临时有事，也会提前通知厂里或者招待所。
现在人联系不上，行李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出事了！
“顺子，你去找厂保卫科的人，让他们帮忙联系当地警方，查一下东子最后出现的地点。”陈凡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就去。”
王来顺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
陈凡看着王来顺匆匆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韩旭东失踪，厂里机器被破坏，李强反常的慌张……
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在背后布局！
……
当晚，陈凡独自一人留在技术科，彻夜恢复被覆盖的监控数据。
他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凌晨三点，监控画面终于被成功还原。
他拖动进度条，找到了关键片段……
陈凡眸光一凝：“果然是他！”
清晨六点，钢铁汽车厂食堂前。
灰蒙蒙的天色刚刚泛白，厂区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惊飞了几只落在电线上的麻雀。
“紧急通知，全体职工七点整到食堂前集合，有重要事项宣布！”广播里传出陈凡低沉有力的声音，重复了三遍才停下。
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大清早的，开啥会啊？”
“听说昨天保卫科的人来过，不会跟李强有关吧？”
“嘘，小点声，李强脸色不对……”
人群里，李强攥着拳头，目光闪躲，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