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行嫉妒羡慕恨的时候,宋时风正在严格执行规定,带大家去旅游。
旅游这个事吧在这年代绝对算时髦新鲜,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出生的方圆五十里转悠,能出县城都是出远门了,更何况单独去旅游,钱多烧的啊。
因为规定只有三天时间,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地点就定在临市,那里有个出名的大湖,大家就决定去踏秋游湖。反正只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哪里都是风景。
这回已经不用什么都宋时风操心,公司有人安排,他就负责拨款即可。集体旅游其实也没多少钱,就是租个大巴车再加上住宿和吃饭,比他们拍一次封面也多不了多少,却能把所有人都整的高高兴兴,划算。
闫冬被他鼓动过来,卢霆听了风声也来凑热闹,一车人叽叽喳喳的跟小朋友出门玩儿似的,兴奋得不行。
其实宋时风也可兴奋啦,他还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玩儿过,身边还坐着心上人,哎呀,心里那个美就别提了。
不过他们几个领导并没有跟员工坐一辆车,他和卢霆都开了车过来,他们要真一道坐一起玩儿一处,员工们都别想尽兴。
当然啦,他也想单独跟闫冬一起玩儿啦,为了不让人当电灯泡他还颇费了点心机,后座让他塞得满满当当,枕头毛毯行李箱,还有大袋吃的喝的,坐一个人都挤得慌。
平关跃只好拉着杨家宝坐卢霆的车,大巴车说好给员工坐,现在再上去大家都得拘束。
卢霆自然是非常高兴,哪怕身边多个电灯泡。
宋时风美美的坐在副驾驶,吃一口牛肉干往看一眼闫冬,吃一口牛肉干看一眼闫冬。
“看我干什么?”都快让他看的不会开车了。
“看你帅呀。”宋时风又吃一口,笑眯眯的说,“突然就发现你还挺帅的,看久了下饭。”
“我看你是早上没吃饭,饿的。”闫冬嘴上这么说,心里可美滋滋的,眼还撩了一下后视镜,宋时风夸他帅呢,哈哈。
“是吗/”
“不是吗?”
一路说着有的没有的,到地方正好过了中午,还好提前联系的饭店,还吃上了热乎饭。
来了自然是要游湖的,宋时风租了条小船,自己美美的跟闫冬面对面坐,就要一起荡起双桨。结果双桨荡阿荡,小船就是干划不动弹。
“我来?”闫冬笑着伸手。
宋时风从善如流,等着心上人带着他划向夕阳,哎呀,好浪漫。
一分钟过去,船打了个转,又一分钟过去,小船又打了个转。
方向盘能玩出花儿来的老司机在小破船上翻了车,愣是半天没出去三米远,就一自转啊转。
“我说,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宋时风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搞不定。
“划船没意思,我跑车碰上个有意思的地方,带你去?”闫冬一点也不想让心上人笑话,立刻开口。
正巧宋时风也对这种没啥改变的活动失去了兴趣,张口就应。
闫冬拉着他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巷子里极其不起眼满是石头的院子。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看石头?
闫冬神秘一笑,“听说过赌石吗?”
宋时风还真没听说过。赌石这东西在一些个行家那里风生水起,可在普通人身边真没多少,尤其是他们这种小城市小县城的,别说赌石,一听跟赌沾边宋时风都心里发毛。
被祸害怕了。他就不能干坏事,一干准倒霉。
“我不赌博。”他言辞拒绝,“你也不准赌!”
闫冬一笑,赶紧解释,“不的赌博,就是碰运气。”他指着一院子大大小小的石头说,“这里都是翡翠原石,里面到底有没有翡翠谁也不知道,就等买了解石的那一刻才知道,玩的就是心跳。”
“你是说这石头里能出翡翠?”他把脖子上里的那个不规则翡翠珠子拽出来,“就这东西?”
“你什么时候戴……”闫冬的眼被那个小小的翡翠石头牢牢吸引,好像上面有令人着迷的东西,手指忍不住勾了勾,像是要勾住什么,好半响才说,“你戴很好看。”
“废话。”宋时风飞快的把石头塞进衣服里,暗骂自己怎么就给拽出来了,偷偷戴不就行了?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娘气?他不能看出来什么吧?他说好看,嘿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脸上没绷住,慢慢的泛起热。他赶紧扭头装着看石头,没话找话,“你玩儿过?”
闫冬心神还在那个挂在他脖子上石头里,下意识的摇头,“见别人玩儿过,我猜你喜欢。”
宋时风还真是喜欢,他就喜欢刺激,喜欢投机,闫冬把他看得透透的。可是现在他在喜欢上又添了心慌,他怕,每次想投机就吃瓜落,他是真打怵。
可他在打怵,店老板可不知道,热情的给他们介绍这些个石头的来历,“都是从缅甸老坑拉来的,一出坑就被挑出来,料好着呢。昨天还有人解出了帝王绿,那么大一块,我二十万收人家硬是没卖。”
“二十万?”一个石头?宋时风心跳得砰砰的,这来钱也太快了,比赌博还狠!
“千年不遇。”闫冬在旁边浇水灭火,“你喜欢咱们就买两块玩玩儿,权当看看今天手气怎么样。”
宋时风一想也是,要都是一块石头二十万,这家店还能卖给他们?自己开了不好吗?不过兴趣还是给激了起来,“多少钱一块?”
店主指指框里鸡蛋大小的,“这个十块钱一块。”又指指两个拳头大小的说是二十,更大的还有五十一百的,最后指着院子里有一立方大小的说这个一万。
一个破石头一万,你怎么不去抢啊?宋时风在心里叨咕,转着价值一万的大石头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个门道了,灰不拉几的,跟普通石头也没啥区别,里面真能有翡翠?
“你想要这个?”闫冬问。
“要什么要,真钱多得没地儿搁啊。”宋时风扯了他就往旁边走,“银行都没这么能挣。”
宋时风溜溜达达看,对这个他是完全不懂,不过花个三五百玩儿倒也不心疼,毕竟咱有钱不是?可再多就不行了,有钱他也舍不得打水漂,他还留着买衣裳呢!
鸡蛋大小的人家是看都没看,直接从拳头大小的看起,左看看又看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倒是有那么个好事的看他瞎看凑到跟前说了一通,什么皮壳,什么擦线,什么水种,什么飘花,宋时风听得满耳朵流油,最后还是按着自己看顺眼的捡。
“诶诶,这个不对,不对,那个不行不行。”那个人在旁边接连叨叨,弄得宋时风脸上假笑都待不住了。
“我们自己看,您忙。”闫冬客气的把人请走。
宋时风东拿一块,西捡一块,很快就大大小小挑了十来块,一结账六百大元出去了。
“现在解吗?我们这提供免费解石。”店主热情招揽。
“解。”不解难道抱一堆石头回去?
直到这时候宋时风还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情,解出来了高兴,解不出来也无所谓,花钱买个乐。
解一块废料,解两块还是废料,一直解到第八快,他是一丁点绿都没见,随着一块块废石头扔在地上,心头就开始不痛快了。真就这么背?一块儿都没有?就是出个最差的也行啊。
眼看解石师傅一刀下去又废了一块,宋时风不由的捏紧了拳。
又一块足球大的原石摆上了解石台,他就开始在心里暗暗嘀咕,有有有,见绿见绿见绿,不见绿就把你磨成沫沫,挫骨扬灰!
结果,还是啥也没有。
最后一块,宋时风都不抱希望了,然后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屁都没有。
买十块废十块,合着他六百块钱就买了个心烦意乱怒火中烧,他图什么呀!那张帅脸哐当就耷拉下来,眼见着就是不高兴了。扭头找闫冬就要走,可那人却找不见了。
真是,这家伙瞎跑什么!
正迁怒恼火呢,老板突然开腔,“这位老板,您看您买的挺多还没出绿,这样,我做主送您一块,算是本店回馈您的。”说着把手边一个拳头大的原石递给他。
“这怎么好意思?”宋时风说着话,手却接了过来。
“望您啊常来常往,照顾生意。”老板乐呵呵的。
宋时风笑了,心情还真好了点,估计都是占小便宜的心里,他半点不遮掩,占便宜就是心情舒畅。
这一块自然也送上了解石台。
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闫冬站在了身边。
“你去哪儿了?”
“茅房。”
“懒驴上磨屎尿多。”哪怕是心上人,他也该吐槽还是毫不留情的吐槽。
闫冬笑笑,“怎么样?”
“不怎么样,全废。”宋时风突然看向他,“你不会跟老板合伙蒙我吧。”
闫冬心下一忽悠,定了定神,“我图什么呀?”
“自然是图我万贯家财!”宋时风臭屁兮兮的,又高傲又嘚瑟。
“呃……”闫冬正要回一句什么,身旁突然传出一声“绿了!”
两人同时转头,定定的看向解石台上那个不起眼的灰石头,就见解石师傅小心翼翼的靠着皮开始一点点的擦。
宋时风本来无所谓的心突然就被提溜了起来,忍不住跟众人一起屏住呼吸,等着那抹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终于,不起眼的石头在解石师傅的手里露出了全貌,浅浅的绿色占领了宋时风的视线。
“糯种,不错不错。”围观的人欣喜的点头,眼里一片羡慕。糯种虽然不是最好的翡翠,可已经算很不错了,出帝王绿的一万里面没一个,想想就行了。
什么糯种不糯种的宋时风也没听明白,反正他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托在手里细细的看,巴掌大一块,绿的很浅,却很润,拿在手里就感觉舒服,想摸了又摸。
“好运气。”店主也跟着凑热闹,“瞅瞅您这运气,十块废了算什么,有这一块糯种您今天您就赚大发了。诶呦把我心疼的,早知道就不送了。我看您的运气是真不错,要不要再来几块?万一出个帝王绿你可就是大赢家。”
“我直接买那个一万的,你说怎么样?”宋时风笑眯眯的问。
“那感情好,这块可是老坑老货,好几个行家看了都说好,这您眼光真是绝了。”
“行吧。”宋时风点点头,接着就问,“能赊账吗?”
“老板您可别逗了。”
“那算了,谁出门带那么些钱。”宋时风唉声叹气。
老板就知道这人不会再花钱买石头,他转而推销起别的,“您看要不要我们给您加工一下,这么大一块做一对镯子还能能再弄两个挂件,料头弄些珠子也够穿个链子了,你看怎么样?我这师父手艺绝对没的说。”
宋时风想了想,还是没加工,在旁人的羡慕声中,走了。
人一走,店伙计就凑到老板面前,“这二位是唱哪儿出啊?还偷偷买了有绿的哄人。我见过男人哄女朋友哄媳妇的,也见过女人哄丈夫的,就是没见过男人哄男人的,真逗。”
老板瞪他一眼,“闲饭少吃,闲话少说,哪儿你都管,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