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院判等几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把希冀的目光落在左院判身上。
“左院判,你快想想办法呀!”
“是啊,若真给这个小子磕头认错,以后咱们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他们不论是哪一个的年纪几乎都可以做宁木那小子的祖父了,平日里在皇城里的贵人们面前虽是低头哈腰,恭恭敬敬。
但在皇城外面,那些公侯权贵府上,谁家请他们看病不要给他们几分颜面。
“可不是,回到京城后可怎么混呐!”
“对对对,还有那个黄金,能不能,少一点,百两我还能凑凑,万两,卖了我全家都凑不起来呀!”
“我也是,我也是!”
几位太医纷纷低声抱怨。
他们所言,又何尝不是左院判所烦恼的。
这三个响头若磕下去了,他身为堂堂太医院左院判,丢的脸面只会比他们更大,以后在太医院的同僚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至于黄金万两,他咬咬牙倒是能试着凑一凑。
只是,有钱他也不愿意给。
给了,他全家都得去睡大街,喝西北风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认怂,服个软。?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这,这,这.......沈大人,当初只是误会一场,您看,能不能,让这位宁小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咱们一般计较?”
左院判尴尬着张脸,憋了半天才对沈濯低声请求。
“是啊沈大人,当初若不是宁小公子狂妄自大,咄咄逼人,咱们也不至于被激得同他签那什么军令状。”
“不错不错,其实那会儿我们都己经决定算了,奈何宁小公子不肯,非要跟我们签下军令状,还提了那样的要求,让我们磕头认错,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急了才会答应的。”
“而且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宁小公子真的是沈大人的朋友,若是早知道,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对,况且,若不是宁小公子签下军令状,他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真的治好了瘟疫......”
几位太医你一言我一语为自己当日的行为辩解。
沈濯神色淡淡看着几人,将手中茶盏放在桌面上,“所以,你们的意思,你们非但没有过错,还有功劳咯?”
左院判等人顿时悻悻然闭了嘴。
他们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一个月来,虽说是宁木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可他们也没闲着不是,尽心尽力地,忙忙碌碌累成狗,他们也付出不少。
真要算起来,他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可当着沈濯的面邀功,他们不敢......
“下官不敢,只是请大人看在这一个月来下官们也尽心尽力协助大人救治百姓们的份上,饶了下官这一回吧!”
慕攸宁双手横抱在胸前,“我说左院判,几位大人,和你们签下军令状的人,貌似是我吧?你们需要认错道歉的对象,貌似也是我吧?你们却找沈濯,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左院判等人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沈濯。
在他们看来,这个叫宁木的少年并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他们忌惮的,自始至终只有沈濯。
哪知沈濯只是淡淡道,“宁木说的对,跟你们签军令状的人是他,你们需要道歉的人也是他,本官没有资格替他决定要不要跟你们计较。”
左院判几人面面相觑,脸上写着大大的尴尬二字。
他们就是看不上宁木,不屑于同他交谈,这才找沈濯。
结果沈濯将皮球又踢回给宁木。
左院判脸色尴尬,奈何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他朝慕攸宁的方向作了个揖,“宁公子,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等一般见识,可好?”
其他几个太医见左院判低头,也纷纷朝慕攸宁作揖。
“请宁公子别跟我等一般见识。”
慕攸宁摸了摸下巴,幽幽开口,“若是我,一定要计较呢?”
自始至终,从他们的语气,态度,言语中,慕攸宁都没有感受到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们依旧高高在上,对她。
说她狂妄自大,这些人不比她狂妄?
事到如今了,还死鸭子嘴硬,认错态度都不诚恳,拖拖拉拉,企图蒙混过关。
原本她也没真想让他们磕头认错,可现在她必须坚持。
不为别的,就图个爽字。
况且还有黄金万两,五个人可就是黄金五万两,这可是一笔巨款呢,说没就没,那她这一个月的辛苦算什么?
算她大发慈悲吗?
“若是我身后没有沈大人,若我没能在一个月内解决禹州的瘟疫问题,不知道左院判是否会宽容大度地放过我呢?”
几个太医闻言摸了摸鼻子,心底道:那自然是不会。
身为同僚,他们同左院判共事了十几年,哪里不知道他是个小心眼,有机会就睚眦必报之人。
左院判脸色难看,他抿了抿唇,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理亏,况且沈濯一看就是站宁木这一边的。
跟他硬杠,对他们没有好处。
即便他心中有火,再憋屈,他也得压下。
沈濯这人,表面看着温和无害,真狠起来,手段狠厉,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个想法骤然浮现在左院判的脑海中。
当初宁木故意激将诱导他们同他签下军令状,会不会就是沈濯的手笔?
不然就凭区区宁木一个没权没势的少年,真的就敢同他们签下军令状?
他真的只是凭借一腔义气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劲,还是他自信就算他没办法治好禹州瘟疫,也能全身而退?
他的倚仗是什么?
可不就是他身后的沈濯吗!!
还有黄金万两,常人谁开口就敢索要这么多钱财。
可若是沈濯,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除去薛太医外,五个人,那就是五万两黄金,这可是笔巨额财富。
最终这笔金子给谁?
自然会进了沈濯的口袋!
那他们在这里各种借口不认错不给钱,得罪的也就是沈濯。
想通了这一层,左院判的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冷汗从额头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