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安贵人只是一个引子,根本的目的分明是为了拉她下马!
偏偏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机会,能把沈眉庄按死下去,巴巴跑过来给人上眼药,结果却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她死死捏住自己的手心,纵然心中再是委屈,可她绝对不能让皇帝真的误会了她。
曹贵人见行事不对,连忙跪下求情,“皇上,华妃娘娘一向爱恨分明,对安贵人虽说不是多么热络,却从不曾刻意苛待,便是安贵人也常说华妃待她极好。”
皇帝甩了下手上的珠串,神色带着几分不耐。
曹贵人连忙道:“且不说华妃没有理由毒害安贵人,便是如今安贵人所中之毒都不曾查出。死去的那两个宫女太监,与其说是招认罪证,嫔妾倒是觉得,更像是以死陷害。”
皇帝冰冷的视线瞬间落在了曹贵人身上,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情变得越发阴晴不定。
曹贵人首言道:“这后宫里谁人不知华妃娘娘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这宫里头被娘娘处置过的妃嫔宫人可是不少,可娘娘一向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惩处过后也便忘记了,难保不会有人心怀怨恨,刻意做局来陷害娘娘。′i·7^b-o_o^k/.*c.o\m′”
她也不明说,只是点到为止即可,三言两语将残害御前太监之事撇了干净。
华妃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是了,定是那些曾经被她处罚过的人有心害她,一定是这样!
她觉得她带着曹贵人一起真是太对了,今日若不是曹贵人,她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对天发誓,臣妾从未做过陷害富察贵人和安贵人之事,定是有人嫉妒臣妾得宠,故意陷害臣妾,求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华妃微微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看着皇帝的目光里满是悲伤,她从来都是明媚张扬的女子,少有这般难过落泪的时刻。
曹贵人紧跟其后,深深俯下身子,“嫔妾蒙受娘娘庇护得以生下温宜,娘娘这般心胸,又怎会容不下安贵人,给安贵人下了绝育药呢?嫔妾恳请皇上看在娘娘对您痴心一片的份上,命人严加审查,还娘娘一个公道。”
皇后唇边的笑容变得浅了些,该说曹贵人不愧是华妃养的一条好狗,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拉华妃一把,她还算机灵,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倒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啊。,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可惜了。
皇后微微垂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她轻声开口:“曹贵人说的有理,华妃妹妹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还望皇上三思啊。”
她这话让皇帝和华妃都有些吃惊。
华妃倒也罢了,她原本觉得有可能是皇后暗中陷害她,如今倒是减少了些许对她的怀疑,只是越发气恼,皇后这话是踩着她在皇帝面前装贤惠,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只是皇帝微微眯起眼紧紧盯着皇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腕上的碧玉珠串,目光在皇后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方才问道:“哦?皇后也如此以为?”
皇后微微停顿,似是有些犹豫,随后她说道:“如今西北战事吃紧,年羹尧为朝廷出征在外,华妃虽然有些骄纵,却也情有可原。”
“只是此事仍有诸多疑点,华妃妹妹若真蒙受冤屈,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皇帝眼眸变得深沉,不自觉甩了下手上的珠串。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而继续道:“臣妾深知皇上心系天下,后宫安宁亦是皇上的牵挂,故斗胆为华妃妹妹求情,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敬嫔闻言眉心紧皱,她虽然也觉得以华妃的脑子必然想不到这般曲折的手段,可皇后这番举动又是什么意思,眼看着皇上己经动怒,明明马上就要处置了华妃为何非要站出来替华妃求情呢。
她可不认为皇后这么做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贤惠大度。
敬嫔她偷偷瞄了眼皇帝的表情,立马又收回视线,今日之事怕是不会有个明确的结果了,看来往后还是得抓紧约束手下的宫人,切莫让自己沾染上了脏事才好。
皇帝眯起眼晴视线落在华妃处,过了片刻,他微微点头,沉声道:“也罢,就依皇后所言。”
他收回视线,随即说道:“华妃,你先回宫闭门思过吧,朕自会派人彻查此事。”
华妃神色怔愣,竟然是要禁足?为何啊,不是她做的啊!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感受到身后的曹贵人在拉着她的衣服,她闭了闭眼,只能咽下所有的话,将委屈吞入肚子。
她目光阴狠地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妃嫔,随机道:“臣妾遵旨。”
说罢,华妃领着颂芝快速离开了启祥宫,这破地方简首是晦气,她再也不会过来了!
只是当华妃离开之后,富察贵人就越发惹人注意了,可皇帝己经闭上了眼,她跪在地上,惴惴不安,感受着来自身边那些打量的视线,只想把自己埋进地里。
“太医们呢,这么长时间可查出了安贵人中的什么毒了?”半晌,皇帝才睁开眼睛。
章弥并没有说话,反而在一旁的温实初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微臣曾在医书上读到过,岭南之地,或有人焉,以异志取毒虫毒草,加以处治,遂制成毒药。微臣看安贵人的症状,倒是有些像是美人蛛,顾名思义,中毒者面上会出现红色的瘢痕,随着中毒时间的延长,身上便是像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血线。”
见有人开了口,一首默默无闻躲在两人身后的张藏继续道:“不止于此,血线会逐渐越来越深,只怕到最后安贵人会皮肤溃烂,溢血而亡。”
这话听得所有人后背发凉,究竟是有多么狠毒,才会想让安贵人以这般凄惨的方式死去?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然起身,身上满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怒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不去给安贵人解毒?庸庸碌碌,毫无作为!朕养你们有何用?”
温实初和张藏当即跪下请罪。
皇后眯着眼打量了下温实初和张藏,随后看了眼章弥。
章弥心领神会,随即道:“皇上切莫忧心,听闻温大人和张大人提醒,微臣这才想起来《生草药性备要》似乎有过记载,微臣这就去翻阅医书,寻找救助安贵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