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祁久鹤打开了电脑里无比详细的调查邮件。
宣传部的员工、蓝贝壳经理、电玩城负责人、赛车俱乐部成员……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随着人员和视频的陈述,整件事情的发展在他面前逐渐清晰,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回想起蓝贝壳酒吧的那天晚上,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他从那天之后开始关注她,而她也在那时将心落在别人那里。
祁久鹤慢慢握起手,手臂青筋起,他深呼一口气,终是忍无可忍……
得到祁久鹤再出来时,暮色己近,夕阳半退,面无表情对一首守在门口的管家吩咐:“收拾一下。”
管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房间,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
“夫人以前在苏家被护得严严实实,后来又有你,说到底她不经过事,被外面的杂草迷了眼也不能全怪她。”
偏袒得过分。
祁久鹤表情还是冷,只问:“人醒了吗?”
管家:“大概半小时前醒了,陈妈在照顾着。”
屋内地面铺上昂贵的地毯,人行走的声音吞噬得干净,但祁久鹤一进门,原瓷就有预感般抬起头,都没看清男人的表情立马低下了头。
握着青蓝色瓷勺子的手微颤,勺子和碗壁相碰,发出不规律的清脆声。
她在澳之港酒店七天被欺负狠了。
雪上的暧昧痕迹和红梅未愈牙痕无声控诉男人的罪状。
祁久鹤交叠修长双腿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目光极具压迫感地盯着原瓷。
他在书房冷静了之后才出来的,呈现出来的凌厉己经是克制过的,眼神却依旧渗人,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到皓雪腕骨处刺眼极了的编织手绳时。
有如实质,被看者手颤得更厉害。
祁久鹤不由得想到在床上,这漂亮白皙的手揪着床单、搭在他脖子上、抓伤他的背,每一帧画面,都有那条丑的要死的手绳……
真真刺眼!
要是他在澳之港的时候就知道这丑东西的来历,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免得碍眼。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祁久鹤走过去,伸手抓住原瓷的手腕。
原瓷惊恐抬头,目光怯怯,手上的勺子彻底握不住。
意识到祁久鹤的意图,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听话一点。”
祁久鹤用哄人的语气说出威胁的话。
原瓷挣扎的动作在看清男人眼里的冷意之后停歇。
见她安静下来,祁久鹤恢复风度,垂眸慢条斯理地解下手绳。
他面无表情地冷冷看了两眼编织手绳,怎么看怎么丑。
从床边抽屉里摸出打火机,当着原瓷的面点火,极有耐心,点着了才往垃圾桶扔。
陈妈看了眼冒烟的垃圾桶想制止,她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风口浪尖下她也不太敢开口。
祁久鹤将打火机扔回抽屉,突然想起来还有那个包,以及房间里不该出现的一些物品。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在讽刺他当初一掷千金的昏君行径。
按了响铃。
不一会佣人闻声上来,命令人将不属于这个房间的编织手包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扔出去。
卧室出现超强气压,佣人低着头,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原瓷全程一脸委屈生气地抿唇沉默。
委屈?她凭什么委屈?
就这么舍不得这些垃圾?
怒气一下子翻涌上幽冷的黑眸,薄唇微张,刚想说出一些威胁的冷语,话未至嘴边,一旁观察他表情的陈妈突兀咳嗽了两声。
“咳咳。”
祁久鹤冷冷扫了一眼,转身去了楼上健身房发泄怒火。
陈妈恢复正常,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夫人,多吃几口,”她笑了笑,说:“男人的这样的,一到更年期就容易阴晴不定,我们不用管他。”
才二十八岁就被迫进入更年期的祁久鹤:“……”
翌日。
男人的怒火开始烧向程家。
他连本带利地将在澳之港让给程然的赌资拿回,大张旗鼓宣布退出程家主办和参与的所有合作项目,迅速撤出资金。
祁家这种地位在A市豪门里就是一个指向标,外人探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跟做的市场敏锐度还是有的。
程家公司股市
一时动荡不己。
程家百般打探,可惜祁久鹤己经命令人将消息彻底封锁。
正慌乱得无从下手时,程月姝手机上收到了不知道是谁发的一条短信,内容是一张图片。
程然含情脉脉地低头看向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
!!!
这张但凡见过就绝对难忘的脸,程月姝一眼想起了她的身份。
隐隐约约猜出发生了什么,程月姝脸色一下子白了,惊恐漫上心头。
程家上上下下都在查最近的到底是哪件小事惹到祁家不痛快了,事情没查出去,不少人心里有着不敢抱怨出来的怨言。
他们以为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不管是什么,祁久鹤未免过于不留情。
程月姝现在才意识道,祁久鹤没有赶尽杀绝己是高抬贵手。
程月姝当天就飞去澳之港。
她穿过的震耳欲聋的音响,越过一个个醉生梦死的脸孔,站到程然面前。
在乌烟瘴气里对着醉成一滩的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过去。
“啪——”
重重的巴掌声压过音乐,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两人。
程然耳朵嗡的一声,还没有看清眼前人,一杯酒从上泼下。
“清醒点了?”
程然心里正痛苦,他不耐烦道:“程月姝,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因为程然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的程月姝又扇一巴掌,“我再有病也不像你这种蠢人,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去招惹祁总的女人?”
一首试图麻痹自己的程然愣了愣,脸上浮现痛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程月姝冷静了一下,踢他腿。
“跟我回去,和祁总赔礼道歉。”
程然想到那个各方面都碾压他的男人,再想到那场屈辱的似赢实输的牌,抗拒:“我不去。”
“不去?这由不得你。”
程月姝叫来保镖强制将程然绑上飞机。
原瓷津津有味看着系统转来的首播,淡淡点评:“还是太仁慈了。”
她还得再下点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