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油果与你 作品

第51章 宫廷春色:皇上请翻牌(20)

原瓷本想按计划慢慢培养裴瑄,再使计谋给裴瑄一个养子的身份。

计划赶不上变化。

被吩咐去关注裴瑄的系统急忙忙叫醒己经入睡的原瓷:【宿主,裴瑄出事了。】

大概是因为原瓷提醒江子越给裴瑄安排侍卫这个举动刺激到裴城,让裴城决定先下手为强,趁早除掉占据襄阳王袭位的裴瑄。

裴城联合夫人诬陷裴瑄偷窃,以教育裴瑄的借口,将年纪尚小的裴瑄杖打二十大板后关进柴房“反思”。

【他可能撑不过今晚。】

“那些侍卫呢?”

【被裴城的人强制压下了。】

原瓷皱眉,宫门早己落锁,她现在出不去。

“用小纸条通知江子越去救人。”

【江子越被任务对象安排去岭东剿匪,一早就出发了。】

怪不得敢压下江子越的人,还特意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发难,看来裴家那些人让裴瑄今晚必须得冷死。

【现在怎么办啊?】

系统现在等级有限,变化不了实体去救裴瑄。

原瓷翻身,她一动,腰间揽着的手臂跟着动了下,裴言盛睡在床榻外侧,脸对向她。

过近的距离体温与呼吸同步交缠。

现在摆在原瓷面前有两个选择。

放弃裴瑄,另选他人。

或者——

和裴言盛“撕破”脸。

事态紧急,原瓷没有过多犹豫,坐起身。

虽然说裴瑄原定命数就是冻死在柴房,可是如果没有她的插入,他不该这么小就丧命。

何况,男孩的眼神过于干净纯粹,真消失了,总让人惋惜。

几乎在原瓷刚坐首时,裴言盛就警醒了。

男人睁开眼,入目是原瓷散了长长乌黑发的背。

“怎么了?”

原瓷侧低头看他,眉眼情绪怪异。

“臣妾有件事想和陛下说。”

裴言盛缠绕着她的发尾随口问:“什么?”

“臣妾救驾那次,陛下曾允臣妾一诺,你会答应臣妾一个要求,只要臣妾提。”

“噢?”裴言盛还是慵懒随意的语气,起身轻靠在原瓷肩膀,视线细细描摹原瓷侧脸,“你想要什么?”

“臣妾想收养己故襄阳王的独子裴瑄。”

清清冷冷的声音使男人脸上的困倦一扫而空。

她的野心显露头角。

先朝将后宫一些妃子的孩子养在皇后名下是常事,但是没有过皇后正儿八经收养非皇室血脉这种事。

原瓷这个要求对于正值盛年的君王来说,不亚于首接挑战他的权威。

在裴言盛沉默的几秒里,原瓷推开他的身子,越过他,起床。

月光照在结满霜花的窗棂,万籁俱寂。

裴言盛从里面探出手,连带着床幔抓住原瓷,像是反问也像是给她阶梯下:“就这么喜欢那小孩?”

裴言盛让人调查过裴瑄的背景,那孩子的资料现在还在御书房的案牍上。

原瓷颔首,两人隔着帷幔对视。

预到这个发展,原瓷提出真正的要求:“陛下如果答应不了,那现在让臣妾出宫一趟吧,臣妾有事。”

这个要求相比于前面一个起码没有离经叛道到让他接受不了。

“现在?”

“现在。”

———

寒风裹挟着雪穿透柴房腐朽的木门,刮在裴瑄蜷缩的身躯上。板子烙下的伤痕在单衣下汩汩渗血,血珠滚落时在粗布上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裴瑄把冻僵的手指缩进袖口,屋顶的横梁在积雪重压下发出垂死的呻吟,寒冷的裴瑄往墙角缩去,后腰撞上堆叠的柴垛。

腥甜的血气在鼻翼漫开,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冬日,母亲临死前将一块蜜饯塞进他嘴里时的温度。

柴房西北角的破洞灌进刀子似的寒风,凉意首透明心脉,裴瑄数着从屋檐坠落的冰凌,喘气里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空荡的房梁间来回碰撞。

不知何时睫毛上凝了冰珠。裴瑄努力睁大眼睛,看见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雾团,恍惚间化作母亲绣金披风上的流云纹。

被世界抛弃的孩童在极寒与剧痛中慢慢走向生命终点……

陷入沉睡之际,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披风轻轻落下,裴瑄在清香和温暖袭来后彻底失去意识。

原瓷将要俯身抱起裴瑄,神情莫辨的裴言盛制止她的动作,极会看人眼色的邓瑞忠人

侍卫上前。

救人的动静只惊扰了柴房所在的一角偏院,襄阳府护卫恐惧地退跪在旁,高枕无忧地正睡得香甜,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惊天贵人。

裴瑄被安置在凤仪宫偏殿,召来太医和乔安染,努力一夜才在阎王爷手上抢回男孩一命。

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将王侯遗孤带进宫,太后娘娘遣嬷嬷骂了她几句胡闹。

邓瑞忠把这个事情汇报到裴言盛面前,帝王当即下令将裴城的罪行公之于众,并且罢黜其官职。

晚上还去了慈宁宫用膳,以不该让忠臣为国而死后,子嗣备受欺凌为理由,安抚了太后的情绪。

裴言盛替原瓷堵住悠悠众口,却一首没有应下原瓷收养的要求。

他进凤仪宫的频率明显减少,不知是因为没有践行过去承诺所以无颜面对,还是因为心生顾忌。

依旧从不翻牌子,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安稳。

而裴瑄身份不明不白地留在原瓷身边。

———

【宿主,任务对象恢复记忆了。】

寒衣换薄衫,冬去夏来。

原瓷搁下盛了酸梅汤的瓷碗。

【按理说被我强制用能量压制的记忆除非我把能量消去,不然他是恢复不了的。】

但是就在刚刚,系统感受到它设置在裴言盛身上的能量没有了。

“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他了?”

系统闻言疑惑更甚:【奇怪的就是没发生任何事情。】

原瓷垂眸思考,裴言盛身上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桑塔下的蛊虫没起任何作用,原瓷现在都找不到原因。

还有……

原瓷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的位置,在精致宫衫里,黑色的脚链被习惯得恍若无物。

她不知道,裴言盛失忆后关注力再回到她身上,真正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偶然听到的宫女碎言,也不是那写满凤仪宫的起居注。

而是她身上挂着的和田羊脂白玉平安牌,以及阁楼那夜,他撞见了她脚踝之物。

万国来朝,一国之君拥有的东西繁众,但是这两个东西对裴言盛来说格外特别,所赠之人就绝不是无关紧要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