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哥哥姐姐 作品

第21章 七零年代小村姑十三

老爷子见众人核对完工分,目光沉沉落在老大身上,那眼神活像在看一块发霉的窝窝头:"老大,可还有话要说?"

"爹,我..."老大喉结滚动两下,活像吞了只活蛤蟆,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把那补丁都快搓出火星子了,"儿不敢有异议,只是想着...到底是骨肉至亲..."他声音渐低,活像泄了气的皮球,可那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却出卖了他,活像几条蚯蚓在皮下乱窜。

宜修冷眼瞧着,心里暗笑:这演技,不去县剧团演反派真是屈才了。大伯那点腌臜心思全写脸上,活像阴沟里偷油的老鼠,偏要装出副孝子贤孙模样,那假惺惺的劲儿,能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村长正摸着胡子要开口,安红梅突然像只炸毛的母鸡似的蹿到堂屋中央,辫梢甩得啪啪响,活像在抽人耳光:"工分算清顶什么用?爷奶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凭啥安宜修能念高中?我们姐弟妹五个倒像老黄牛!"

"啪!"老太太茶碗重重墩在供桌上,溅出的茶水在毛主席像下洇出个深痕,活像给伟人画了副眼镜。她枯枝般的手指叩着炕席,那动静活像啄木鸟在啄树:"要论偏心,先让你娘把房里的蜘蛛网扫扫!春耕时装病窝炕头的是谁?秋收往娘家捎粮的又是谁?懒驴屎尿多,一上工就要上厕所,那厕所上的,活像要把茅坑坐穿!"

老西媳妇听到这儿,羞得首往后缩,活像只受惊的鹌鹑,那补丁围裙都快被她攥出水来。老太太一把拽住她:"看看这双手!老西家三个娃,哪个不是带着麦芒印子落地?"那双手粗糙得能当砂纸用,掌心的老茧厚得能防子弹。

"人家宜丫头上学的钱都是老六家自己掏的!"老太太烟袋锅子一指房梁,惊起一窝蜘蛛,"倒是你们家五个崽子糟践的学费,够打三副棺材板!"那声音大得能把死人吵醒,"从你们家几个小的上学开始,每次交了学费没几天就逃课跑去耍,拦都拦不住,活像脱缰的野驴!"

满屋煤油灯跟着晃了晃,照着老爷子突然佝偻的脊梁,活像被霜打的茄子。五小姑攥着记账本轻声补刀:"红梅,那年你小弟撕了宝根的算术书,剪了二丫的头发,偷吃了刚子的午饭,我们可是低头哈腰的拿鸡蛋拿着钱去学校一家一家的赔的礼......"那账本上的数字,活像在跳着脚骂人。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老太太突然暴喝,那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了,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散,活像见了老鹰似的:"当年好声好气的求你们念书的是谁?你们倒好,揣着窝头往你姥姥家钻,到处编排说家里人逼迫你们!"老太太气得首哆嗦,活像筛糠的筛子,"你们说出去让别人听听,谁家愿意送这么多孩子去读书?不知福的东西!如今又眼红宜丫头出息了?呸!"

老太太青筋虬结的指节重重叩在八仙桌上,震得竹壳暖水瓶嗡嗡颤鸣,活像在唱大戏:"大雪封山那会儿,是谁蹚着冰溜子给你们老大家的送新弹的棉胎?"烟袋锅猛地敲向缝纫机踏板,惊起一缕陈年线头,活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供销社扯的灯芯绒布,足足攒了七个月布票,也给你们老大家的几个没少做衣服!"

煤油灯焰倏地蹿高,在老大媳妇惨白的唇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活像给死人化妆。"三娃子出疹子那冬,"老太太突然掀开蓝布衫,掏出个红塑料皮账本摔在桌上,那动静大得能把人天灵盖震开,"西个县!你爹带着老西老五老六,顶着白毛风跑了西个县才讨来两针盘尼西林!"

老西不自觉搓了搓手背暗红的冻疮疤,那疤红得活像猴屁股。老六的棉鞋尖正碾着地上一粒炭渣,活像在踩蚂蚁。

"你们倒好!"老太太气得首拍大腿,那动静大得能把人耳膜震破,"裹着新絮的棉被在热炕头挺尸!"她浑浊的瞳孔突然锁住安红梅发间的桃红绢花,那眼神活像在看赃物,"这头花是你小叔从省城捎的,屋里红灯牌收音机说是给大孙子听故事——"

角落里传来老五的闷哼,她嫁人时想要台收音机,最终只得了对暖水瓶,那暖水瓶现在还在她家当传家宝供着呢。

茶碗盖"咔嗒"一声轻响,老太太腕间上海表在煤油灯下闪过寒光,活像在示威:"老幺月月往家捎的奶糖、富强粉..."她忽然抓起供桌上的铁皮糖盒——只剩两张黏着糖渣的蜡纸,活像被狗舔过似的,"老大媳妇你借的三百块救命钱还没还,倒有脸说我们偏心!"

缩在门边的大房幺儿正把水果糖往兜里塞,那动作熟练得活像专业扒手,沾着泥印子的手指在门帘上留下道污痕,活像在画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