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分,安宜修背着半满的竹篓踏上归途。行经老松林时,看到一窝野鸡蛋。走过去正准备去捡的时候,忽然嗅到浓重的血腥气。
宜修放开神识,发现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土坑里有个昏迷的男人。那人额角汩汩渗血,更骇人的是右足踝锁着玄铁捕兽夹,倒刺己深嵌皮肉。安宜修掐诀探查,发现这个男子周身竟有淡淡青气缭绕——宜修心想这般功德金光,必是积善之人。既然碰到了就一定要救的。
寒芒掠过枯枝宜修纵身跃到了受到的男子身边,从空间里拿出个防潮垫,把人抱着放到防潮垫上,"倒是比那虎崽伤得棘手。"她并指削断兽夹机关,从玉佩空间引出引着灵泉细细冲刷狰狞伤口在伤口上撒了止血药,又喂了一颗补血丸,把受伤的地方包扎好以后想了想,点了昏睡穴把人先放到空间里,然后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是她和她爸爸的秘密处理野物的地方。
把人放下后,从空间里拿了一床旧被子,宜修抖开褪色棉被铺在干草堆上,又置了陶罐与粗瓷碗。望着跃动的火苗,匆匆背上竹篓折返村落,发间沾着的苍耳籽随着步伐轻颤。她得跟老爹说一声这个情况,那个男的还得很久才能醒来,她不能把人扔在那,也不能太晚回家。
看到自己爸爸后悄悄的说道“爸我在山上采药的时候碰到了个受伤的人,我用师傅教的手段看了那人功德在身,所以我救下来了人还没有醒我可能要照顾到醒来才能回来,我把人放到了咱们那个秘密山洞。所以爸爸你要帮我打个掩护哟,不然你闺女被发现就完啦。指尖勾着父亲补丁摞补丁的袖口轻晃。
安老六看着跟自己撒娇的女儿:“揉了揉闺女的头发,行,那你注意安全,要是天太黑你就在那等着我来找你。
行,爹,我走了。我背篓里的野物还有野鸡蛋记得吃。少女狸猫似的窜出院墙。
回到山洞,跃动的火堆旁,她抱膝望着跃动火光。宜修眉心微蹙,零散记忆如拼图般逐渐完整——傅文清,那个本该活在原主记忆深处的名字。当年政局动荡之际,傅家老爷子以铁腕将五子星散:长子安排在了海岛上,二子安排云贵边陲,三子夫妇在西北科研基地不需要担心,幼子双胞胎则扎根新疆兵团。
老夫妇带着孙辈蛰居邻村,布下这招瞒天过海的棋局。偏是二房媳妇成了破绽。这位出身沪上望族的千金,在边陲苦寒中生出怨怼,竟被政敌蛊惑着将举报信递进了革委会。靠老爷子老友们的帮助下,舍了二子下放才换来全家一线生机。
记忆最后定格在雨巷——前世的傅文清拖着残腿,军靴碾过青石板上的血水。宜修下意识抚上他包扎齐整的伤处,药香萦绕间轻声喟叹:"这般朗月清风的人,合该站在艳阳下。"纱布下的肌肤温热跳动,如同她掌心接住的崭新命运。
思绪发散中,洞中火堆噼啪炸开一粒火星。傅文清睫羽微颤,骤然睁开的眸子似淬了寒潭深雪,却在触及少女面容的刹那春冰乍破。他怔怔望着逆光的身影,恍惚见那人鬓角沾着半片山茱萸花瓣,金红暖色溶化了眼底最后一丝戒备。
"别动。"宜修按住他下意识要撑起的臂膀,药香随着动作漫过染血的绷带,"兽夹伤着筋骨了,这药得敷满三日才能下地。"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滚烫的腕脉,分明察觉脉搏乱了一拍。
"这腿……"青年嗓音沙哑得像是碾过碎瓷,目光落在洞外渐沉的暮色里,"早上的时候追猎时踏空滚落山涧,又滚进了陷阱里,幸得姑娘相救……"尾音忽地哽住,我叫傅清文,承蒙再造之恩。"
宜修垂眸整理药箱,青铜小剪碰出清脆声响:"山野相逢即是造化,叫我宜修就好"转身添柴时唇角轻抿。
铁水壶在寂静中发出轻响。宜修扶着青年嶙峋的肩胛骨,让他半倚在自己臂弯里。温水入喉时,傅文清后颈触到她散落的青丝,凉意混着不知名的草药香,让人目眩。重新包扎的纱布浸透淡绿药汁,随着呼吸起伏渗入肌理。
"睡吧。"少女指尖拂过他眼睑,某种安神香料的气息漫上来。待呼吸渐匀,她从藤编食盒取出小布袋,金灿灿的小米瀑布般泻入陶罐。洞中渐渐漫起暖雾,米油在罐口凝成琥珀色的圈。
傅文清是被某种温软触感激醒的。朦胧间望见宜修执竹勺的侧影,火光将鸦青鬓发染作流金,米香像条温软的绸带缠绕鼻尖。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惊觉心跳震得胸腔发麻,仿佛连洞顶垂落的蛛网都在共振。
"醒了?吃点东西吧,吃完在好好休息,等我爸爸来了后我让他背你回你家。"宜修转身时,火光在她睫羽间流
转成碎金,"灶上煨着七分火候的粥,配着腌了三秋的紫苏梅子。"素手破开溏心蛋,琥珀色的蛋黄颤巍巍落在土碗中,漾开一圈月晕似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