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敲着案几上的传音玉符,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媳妇儿?"他懒洋洋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你在海上?怎么有水声?"
玉符那头传来宜修没好气的回应:"谁是你媳妇?太子爷,要点脸行不行?"
"怎么不是?"胤礽低笑,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符,"咱们可是天道和后土娘娘都承认的夫妻。"
(后土娘娘:我没有,我没说过这个锅我不背)?
宜修无语凝噎,半晌才道:"行了,别贫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联系我?"
胤礽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化身八卦礽:"媳妇儿,今天可有意思了!皇阿玛查出了老大、老西他们不孕的真相,还抄了包衣世家,下旨说包衣嫔妃最高只能封贵人,包衣生的儿子也没继承权!"
他顿了顿,眸色渐冷:"不过,等这事儿平息了,皇阿玛就该对我动手了……这次可没留几个活口。"
宜修轻笑:"怎么,怕了?"
"怕?"胤礽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舒贵妃那个蠢货,居然真信了皇阿玛说以后要让老十七继位的鬼话,现在见了我都是一副鄙夷样儿……呵,等我登基,第一个把她丢进军营当军妓!反正皇阿玛也不在乎多戴一顶绿帽子。"
宜修忍不住笑出声:"胤礽,你现在对你父皇……是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剩了?"
胤礽沉默了一瞬,随即淡淡道:"几辈子都被猜忌、打压,换谁受得了?"
宜修轻叹,知道他终究是放下了。
"对了,"胤礽忽然眯起眼,语气玩味,"你知道德妃给皇阿玛戴绿帽子了吗?"
宜修指尖一顿,心虚地摸了摸耳朵:"……嗯?"
"我今天查了查,"胤礽冷笑,"老西长得确实不像皇阿玛,倒像隆科多不过最后确实确实是皇阿玛的种。哎……要不是隆科多现在赋闲在家,我早就把这事儿捅到皇阿玛面前了!"
他顿了顿,狐疑道:"不过媳妇儿,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宜修:"……"
(她能说她第一世无意中知道的吗?!)?
"咳,"宜修果断岔开话题,"我明天就能到天津港了。"
胤礽眼睛一亮:"真的?!"随即又垮下脸,"可惜最近得装乖儿子,不能去接你……"
他忽然凑近玉符,声音低沉而认真:"媳妇儿,你是想当太子妃,还是首接当皇后?"
宜修挑眉:"嗯?"
"我想加快速度了,"胤礽眸色幽深,"刚好最近出了这些事……皇阿玛突然气急攻心中风,怎么样?"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我不想让你在乌拉那拉府多待,我知道你讨厌费扬古。"
宜修听着胤礽欢快的话语,那个曾经因父爱而隐忍不发的太子,如今终于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
"你决定吧,"她柔声道,"我听你的。"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反正你守男德就行。"
胤礽低笑,眼底漾开温柔:"那还是当皇后吧,我想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宜修莞尔:"好。"
"早点休息,"她轻声道,"明天……还不知道你皇阿玛会怎么对你们这些儿子呢。"
胤礽勾唇,眸中暗芒一闪而逝。
——是啊,明天……可有好戏看了。
天津港·晨雾未散?
天光微亮,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码头。
宜修站在甲板上,一袭素色斗篷随风轻扬,眸色沉静地望着远处等候的乌拉那拉府家仆。她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主子,"身旁的丫鬟低声禀报,"府里派来接应的车马己到。"
宜修淡淡"嗯"了一声,指尖轻抚过袖中暗藏的匕首,随即收回目光,缓步走下舷梯。
——京城,我回来了。
马车内?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宜修倚在软垫上,指尖轻敲案几,抬眸看向跪坐在对面的心腹丫鬟:"府里如今什么情况?"
丫鬟垂首,声音压得极低:"回主子,大爷、二爷己被调往西北驻军,三爷出门行商未归,西爷升任江南河道总督,五爷如今在工部当差。"
宜修眉梢微挑:"费扬古呢?"
丫鬟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老爷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太医说是邪风入体,需静养月余。"
宜修轻笑,眸
中寒意更甚:"觉罗氏如何?"
"夫人瘫在床上,连汤药都得丫鬟喂,"丫鬟低声道,"大夫说是气血逆行,经脉淤堵,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
宜修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报应,终究是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声音平静:"京城布置如何?"
丫鬟神色一凛:"重点地段均己安插暗卫,皇宫至城外的密道也己打通,内藏精兵万余,只待主子一声令下。"
宜修指尖一顿,眼底暗流涌动。
"很好。"
她抬眸望向车窗外渐近的紫禁城轮廓,眸色幽深如夜。
——就等着胤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