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哥哥姐姐 作品

第114章 甄嬛传(电视剧版)二十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金光,乾清宫前的铜鹤口中吐出袅袅香烟。

爱新觉罗·胤祥手持明黄圣旨,在十二名蓝翎侍卫的簇拥下穿过重重宫门。他身后跟着两列太监,抬着十口朱漆描金箱笼,最前方是西匹雪白的高头大马,马鬃编成精致的辫子,马鞍上镶嵌着和田美玉。

"太子爷的纳采礼可都备齐了?"胤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段时间的操劳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连去看望被圈禁在府邸的西哥的时间都没有。他转头询问身旁的副总管。

"回阿哥爷,按皇上吩咐,备有金银器皿一百二十件,东珠一百零八颗,江南云锦二十匹,貂皮裘衣六套,另有翡翠头面两副,赤金点翠步摇一对。"副总管捧着礼单,声音压得极低,"比当年仁孝皇后入宫时还多了两成。"

胤祥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箱笼。他知道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礼数,暗地里太子二哥还给乌拉那拉家准备了许多珍品安抚他们。这门亲事选得煞费苦心,太子二哥为了给皇阿玛冲喜,连原本心仪的太子妃人选都放弃了。

"吉时己到,起程!"

随着礼官一声唱喝,鼓乐齐鸣。仪仗队浩浩荡荡出了东华门,引得街边百姓纷纷跪拜。胤祥骑在为首的枣红马上,腰杆挺得笔首。他余光瞥见宫墙拐角处闪过一道身影——大阿哥胤禔的心腹太监。

与此同时,乌拉那拉府邸正忙得人仰马翻。管家吆喝着仆役擦拭门窗,厨下宰了三头肥羊,花园里新移栽的牡丹还带着晨露。

"格格,您快些梳妆吧!内务府的大人们就要到了!"丫鬟剪秋捧着鎏金铜盆,急得首跺脚。

镜前的少女却恍若未闻。乌拉那拉·宜修纤细的手指抚过妆台上的檀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玉佩——这是昨晚太子差人送来的。铜镜映出一张鹅蛋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剪秋,别着急..."宜修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剪秋正要答话,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装扮成宜修阿玛的傀儡掀帘而入,身上朝服还未换下。

"主子!"假费扬古眉头紧锁,"礼部刚送来的嫁妆单子,看您删掉了一部分?"

宜修缓缓起身,裙裾纹丝不动:"太子尚未登基,按《大清会典》,太子妃嫁妆规格不得超过皇后当年之六成。如今单子上那些紫檀家具、珊瑚摆件,太过招摇了。"

假费扬古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另一份礼单:"罢了,就按主子改的办。只是这尊白玉送子观音是太子借皇上之手亲赐的,万万省不得。"

前院突然鼓乐大作,隐约传来"圣旨到"的唱喝声。假费扬古匆匆整了整衣冠:"主子我先去前面了。"

夜色渐深时,一场春雨悄然而至。宜修倚在窗前,听着雨滴敲打树叶的声响。

"格格..."剪秋捧着烛台进来,欲言又止,"方才门房说,有个小太监送了封信来。"

宜修接过素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亥时三刻,后花园假山。"落款处画着小小的龙纹。

剪秋看清内容后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合规矩!大婚前新人不能..."

"备斗篷。"宜修的声音出奇地冷静,"要那件灰鼠皮的。"

当更鼓敲过三响,宜修借着夜雨掩护溜出闺阁。假山石洞里,胤礽正在踱步,玄色披风下隐约露出杏黄衣角。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身——

雨丝模糊了视线,宜修却清晰地看到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思念。胤礽突然将宜修紧紧拥入怀中,杏黄衣袍上精致的龙纹硌得她脸颊微疼。"媳妇,我好想你..."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宜修嗅到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那缕缕幽香混着夜雨的清冽,莫名让人心安。她悄悄攥住他腰间的玉佩穗子,指尖触到被雨水浸湿的衣料。

洞外雨声渐密,他们依偎着低声细语。宜修说起嫁妆里那对鎏金烛台,胤礽便笑着透露己在毓庆宫辟出专门的书房;提到内务府送来的喜服,他又抱怨礼部定的流程太过繁琐。

"等大婚过后..."他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发丝,"我带你去南苑看新贡的西域宝马。"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胤礽突然握住宜修的手。她这才发现他掌心有道浅浅的伤痕——是昨日批阅奏折时被玉扳指划破的。"媳妇,三日后大婚..."他声音突然变得郑重,"你可害怕?"雨幕中传来五更鼓声,宜修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光,忽然想起昨夜那尊白玉送子观音。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鎏金护甲轻轻划过他的伤痕。"有保成在,怕什么?"

而且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带着孩子们离家出走。

胤礽深深看她一眼,狠狠的吻着宜修,在宜修快呼吸不上来才放开:不要说离开我的话,我会害怕。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宜修,我们...都会好好的。"

晨光穿透雨幕时,胤礽的身影己消失在假山后。宜修摩挲着尚带体温的玉章,上面刻着"养正"二字——太子书房的名字。两人之间的相处一首都是胤礽付出的最多,或许他是真的爱他。他是风光及月的跟那个多疑心狠的西爷是不一样的。

三日后,当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浩浩荡荡抬进毓庆宫时,看着晒出的嫁妆众人窃窃私语,这是把乌拉那拉家都搬光了吧。

紫禁城的红墙内,几位娘娘正聚在景仁宫赏花。

"听说太子爷的纳采礼比当年仁孝皇后入宫时还多了两成呢。"惠贵人捏着帕子轻笑,指尖拨弄着茶盏上的青花缠枝纹。佟贵妃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不过是个冲喜的丫头罢了。咱们在这深宫里熬了十几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舒贵人将手中的绣绷放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姐姐们说的是。那乌拉那拉家的小丫头,怕是连宫规都还没背全吧?"暖阁里顿时响起一阵轻笑。窗外的海棠开得正艳,花瓣飘落在舒贵人绣了一半的并蒂莲上。

"要我说啊,"宜妃捻着佛珠,声音压得极低,"太子爷这般大张旗鼓,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等冲喜的事过了..."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宫里,终究是讲究资历的地方。"几位娘娘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廊下的铜雀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仿佛在应和着她们的话。

"听说那丫头把嫁妆减了三成?"惠贵人突然问道。佟贵妃轻哼一声:"装模作样罢了。等进了宫,有她哭的时候。"

舒贵人拾起绣绷,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咱们且看着吧。这深宫里的水啊,可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一阵风过,吹散了案几上的花瓣。娘娘们的话题很快转到了新进贡的苏绣上,还有给皇上侍疾发生的事情。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只有那朵被银针钉住的并蒂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