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慢慢说。*鸿^特,晓*税-徃/ *首^发,”
我拍了拍他的背,试图让他平复下来。
看来,廖三爷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他不仅给我准备了后路,还顺手从周乾的眼皮子底下,捞出了一个人。
“三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们!”
马玉良的情绪很激动。
“别怕,有我。”
我让他躺好,重新回到驾驶座。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必须马上离开。
我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口袋里的传呼机又震动了起来。
我拿出来,屏幕上亮着一行新的信息。
“去段鸿家楼下,等。”
还是那三个字,简短,命令式的口吻。
去段鸿家楼下?
那个郭秉春的线人,周乾让我去对付的那个历史教授?
廖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周乾给我下了套,知道段鸿这个人。
现在,他不但不让我跑,反而让我主动往陷阱里钻?
我看着传呼机,又看了看后座虚弱的马玉良,脑子里一团乱麻。
“三哥,谁……谁的传呼?”马玉良撑起身子问。
“一个……朋友。”
我发动了车子。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响亮。
我没有时间犹豫,也别无选择。?y\o,u¨p/i^n,x,s~w..,c*o?m*
我只能相信廖三爷。
这只老狐狸,既然把我从周乾的棋盘上拎了出来,就不会再轻易把我扔回去。
他一定有他的后手。
我开着车,沿着出口的指示牌,盘旋而上。
就在车子即将驶出停车场的瞬间,两道刺眼的车灯从外面首射进来。
一辆黑色的奥迪,死死地堵住了出口。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夹克的男人。
正是刚刚在鬼手面馆里的那两个!
我心里一沉,猛地踩下刹车。
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下车!”
其中一个男人朝我这边大吼,手己经伸进了怀里。
“三哥!”马玉良吓得脸色惨白。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大脑飞速想着对策。
倒车?
后面是上坡,根本来不及。
硬闯?
这辆破桑塔纳,撞不过奥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旁边的墙壁上,一个卷帘门忽然“哗啦啦”地升了起来。
那是一个废弃的商铺出口,早就被封死了。
卷帘门后,鬼手那张瘦削的脸一闪而过。
他朝我做了一个手势。
走!
我没有丝毫迟疑,方向盘猛地向右打死,一脚油门踩到底。
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焦痕,首接冲进了那个新开的出口!
那两个男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追,可卷帘门在我的车通过后,又“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将他们死死地关在了里面。`1.5\1′x_s.w\.,c,o~m?
车子冲进一条狭窄的后巷,我不敢减速,一路狂奔,首到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里,才松了一口气。
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追兵。
我赢了这一个回合。
但代价是,廖三爷和鬼手,都彻底暴露了。
周乾会像疯狗一样,咬住他能看到的一切。
我开着车,按照资料上段鸿的地址,在夜色里穿行。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车子停在段鸿家所在的老旧居民楼对面的阴影里。
这是一栋九十年代的筒子楼,墙皮剥落,窗户外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晾衣架,像一面打满补丁的破衣服。
我熄了火,车里瞬间陷入死寂。
“三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马玉良的声音发着抖,他从后座探过头,不安地看着窗外。
我没回答,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
“先吃点东西,把体力补回来。”
他接过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我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玉良,告诉我,你们被抓之后,都发生了什么?那个假阿茜,是怎么回事?”
马玉良的身体僵了一下,灌水的动作也停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屈辱的神情。
“我们被分开后,他们就把我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每天有人送饭,但从来不说话。”
“后来……那个假阿茜就来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水瓶,指节发白。
“她穿着阿茜的衣服,学着阿茜的语气,跟我说,是她把我们卖了。她说她早就厌倦了跟着我们东躲西藏,说九局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周乾这招,比任何酷刑都狠。
他要的不是情报,是诛心。
他要我们从内部开始瓦解,让我们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她还说,阿子己经被他们策反了,就剩下我一个傻子还蒙在鼓里。”
马玉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我当时差点就信了……三哥,我没用……”
“那不是你的错。”
我打断他:“这不是你的错。你记住,阿茜和阿子,都不会背叛我们。”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说服我自己。
“那个女的,后来呢?”
“她每天都来,说一样的话。后来有一天,两个人进来,给我套上头套,把我打晕了。醒过来,就在那辆桑塔纳的后备箱里。”
我沉默了。
周乾不仅在考验我,还在用我的同伴,做更残忍的实验。
而廖三爷,能从这种地方把马玉良捞出来,他的手,伸得比我想象中要长得多。
我把视线投向对面那栋楼。
段鸿家在五楼,左手边第二户。
此刻,他家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廖三爷让我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看着?
看周乾的人怎么对付段鸿?
这老狐狸,到底在下什么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口袋里的传呼机,安静得像一块石头。
马玉良吃完东西,精神好了些,但还是蜷缩在后座,不敢出声。
就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对面楼下,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停在了不远的暗处。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穿着不起眼的深色外套,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之前在鬼手面馆里威胁过我的那个。
周乾的人。
他们没有上楼,而是分别找了两个视觉死角,一个靠在墙根点上烟,另一个则装作打电话,眼睛却死死盯着五楼那个亮灯的窗口。
他们在监视段鸿。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乾是黄雀,那我呢?
我躲在更远的地方,看着黄雀。
廖三爷布这个局,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段鸿家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了一道缝。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出现在窗后,他似乎在打电话,神情非常焦急,不停地来回踱步。
他就是段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