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策马飞驰,卷起沙尘一片。
无数白屋和影影绰绰的黑暗幻灯片一样急速后退,下一批又接踵而至,如此循环往复。习籽缓缓地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了些许。
月光之下,他潮湿的眼底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直到身下一股凉意袭来,习籽片刻间清醒,他猛地低头,直接握住了对方干净清瘦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你敢动一下,我……”这话说出来时,那手还示强一般动了动,习籽这一刻态度全变,全身软乎乎的,都要被酥化了。
“看你难受,想帮你解决一下。”耳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摩挲了一下,肉眼可见,被嘬的耳垂刷地红透了,“想要吗?”
习籽呼着热气,胸腔内熊熊的烈焰丝毫没有被夜里的凉气所侵蚀,反倒愈演愈烈。
“游客……”习籽破天荒地叫了他的全名,喊名字时眼角还带着醉人潮红,“……别动。”
“求饶了?”游客双手搂着他的腰,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
两个身影完全贴合在一起。
游客这时手指微蜷,勾着他的裤腰打转,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习籽眼尖,察觉到不远处的宋一一策马中途扭头瞥了眼身后。
那灼灼的目光落在了习籽的身上,跟被看穿了一样。
因为相隔一段距离,加之耳边风声呼啸,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看嘴型肯定没好话。
习籽在游客的脖间示威地咬了一口,语气却没有动作那么雷厉风行:“……松手。”
那不软不硬的话,看似在威胁,但听进心潮澎湃的游客耳朵里,却是实打实的勾引。
他丝毫没有一丝忌惮,折手覆在他的后脑勺处,拢着他的脑袋靠在肩膀上,另外一手试探进了他的衣内。
被冷风带走的体温让他的掌心微凉,乍一贴近肌肤,习籽没忍住喘了一声,咬得更深了。
“再咬的话,我真动手了……”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习籽的唇齿之间全是血腥味。
脑子里像被强行植入了那日在别墅里的狂热记忆,习籽下意识地松开了牙齿,潮湿的眼睛略带求饶地望着他,仿佛在一边吻,一边低低地道:“别再动了,我……”
发丝被手指擦过,把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梳整齐。
身下的手指挪到了后背,游客温柔地一边揉动,一边耳语:“真乖。”
习籽猛地一惊,原本揉的力道被他这么一折腾,底下的马惊得一跃而起,硌得他肩膀和身下一阵疼,抽了口气:“我草,疼!疼!疼!”
“叫你乱动。”游客在他背后上轻轻一点,摩挲着他的肌肤,给他做按摩,消除疲惫。
力道很弱,很舒服。
一揉、一捏、一拉、一推,一套连贯的动作在他衣内一气呵成,差点震散架的骨头给他捏的舒舒服服的。
“谁让你乱说。”
“我说了什么?”游客思维凝固,但手上动作不停。
他的手不自觉往点着他的后腰试探着一步一步往前挪,就被习籽隔着衣服拍了一巴掌:“别乱摸,好吗?”
习籽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宋一一摸了那只马的脑袋,也说了句真乖。”
“我没骂你,真的。”游客贴着他的下巴,扭捏地晃了晃身体,撒娇卖萌似的,“你是真的很乖。”
待到跟前的人气息缱绻,身体滚烫,后背绷得笔直,游客才似笑非笑地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捏。
“嗷……你再动手动脚,我真动手了!”习籽凶戾的气息萌动,金色异能护体,一对一打游客,他还是有胜算的。
可对方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而是用一种打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的目光盯着他。
怎么奶凶奶凶的?
“你身体好烫……”这话一出,习籽眼角、双颊、脖子和耳根又不自觉染上了红晕,“后背这么挺,这么僵,你很害羞?”
我……
习籽红着脸去躲开他的视线,被人盯着看的感觉真心难受,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自然。
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收敛,反倒更加肆无忌惮地抱紧他,掀开了衣摆。
他原本冰冷的手早已经被习籽的体温烤暖了,滚烫的肌肤贴着柔软的手,掌纹和指纹的来回摩挲,过电一般的体验,让他此刻脑子里又一片空白。
不得不说,游客真的死死地抓住了他的七寸,虽然习籽以前在学校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但好歹长了张“生人勿近”的脸,别说动手动脚了,连和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直到……游客的出现,彻底把他这么多年在宋一一面前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摧毁得一干二净。
“这么敏感?”游客一边抚摸着,一边低声勾引他,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闭嘴!”习籽红着脸骂。
对方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习籽怒目睁圆道:“你笑什么?我听见了。”
“刚才宋一一扭头看你的时候,你表现得很紧张。”游客问,“你很害怕吗?还是在害羞?”
“废话!”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而且还是我小弟呢,被自己小弟眼睁睁地盯着,能不紧张吗?
能不害怕吗?!
遥记当初在学校,两人还彼此立下雄心壮志,要找个漂亮的高冷的,彰显男人本色,这回好了,什么也没彰显,却当着兄弟的面被别人给彻底彰显了,能不尴尬吗?
“需要我给你留点面子?”游客意识到什么,先扫了眼不远处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华哥和宋一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脸红的都能煮鸡蛋的习籽,笑着问。
爱咋咋地吧!
反正上次在别墅,被人亲眼瞧见光了,面子已经丢尽了,还差这一回吗?
“算了。”他硬气地拒绝。
“那我再轻点,不弄疼你。”游客说。
“……”
路过云端白塔时,宋一一和华哥两人齐齐拉住马绳。
白塔远看不高,近看却像是直接连接着天际,擡眼都看不到边。白砖灰瓦堆砌而成,密密麻麻的楼层外沿都中开了一道石门。
说是石门有点不太合适,更贴切的形容是石窗。
每层的窗内都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钟鼎,钟鼎边上挺立着一个守钟人,个个表情如丧考妣。
“这巨塔里是镇了什么妖魔鬼怪吗?”宋一一表情一怔,把马跟华哥并成一排,“一层一个人站岗,这得三班轮岗吧?这得多少层?多少人站岗啊?”
华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身后是星星点点的白色小矮房:“这小镇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人吧。”
“我觉得这不是当地人。”宋一一迟疑了片刻,耳边马蹄声笃笃。
一阵嘶吼将他带回了现实,大叔调转马头停在他俩跟前。
“眼神不错的嘛!这些都是守塔人,他们的祖祖辈辈世代都要守护云端白塔的。”大叔把墨镜一摘,挂在胸前的口袋上,鞭子往塔底一指。
塔下晦暗的环境里闪过金属光芒,手电光打过去,塔门被栓了数层铁链,链子比大腿还粗,把门封得死死的。
大叔说:“他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他们这辈子都得镇守白塔,定点响钟报时。听说,格尔纳盆地当年就是被这白塔里镇压的畜生一脚给踩出来的。”
“畜生……”宋一一低声重复,果然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哎!后面的两人怎么慢吞吞的……快点啊,不对,习哥你怎么骑个马面红脖子粗的?热吗?”
华哥倒是个有眼力劲的,从习籽脖间的斑斑红点看出了蛛丝马迹,立马在宋一一的马屁股后头一拍:“骑你的马!屁话多!”
“呜!”宋一一那温顺的马被这么一拍,嘶鸣地一溜烟乱撞。
之前宋一一就有了阴影,如今重蹈覆辙,心脏病都要吓出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我再也不骑马了!吓死爹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华哥骂了一声,心里一喜,总算来了宋一一之后,这个团队不是他拖后腿了。
宋一一在不远处和马交战,华哥却驾着马,在习籽游客跟前绕圈。
“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青天白日的,呸!啊,黑灯瞎火的,稍微……”华哥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伤风化,但搜肠刮肚一番实在找不出什么词语来隐晦地表达,只能哼哼唧唧地模糊过去,“你俩那啥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
习籽本想反驳一句什么,但他细细一想,好像说的句句是实话,只得咽了咽口水。
主动方又不是我,我他妈的是被迫,算是……受害者?于是,他自动把炮火对准了他身后现在还在摸他的游客。
他拽住对方那双被他体温烘热的爪子,心虚地道:“你稍微注意点,啊,有人看着呢。”
游客在他的注视下,眨了眨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你没参与吗?”游客不做人地当众拆他的台。
“我是受害者好吗?”
游客突然一笑,但不正面回答:“那不好意思啊,作为主动方,我可能稍微力量过大,对受害者的身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在夸自己,顺带着把他损了一通?
“但是!”游客话锋一转,把习籽和华哥吓懵了,“鉴于被害者十分配合,还主动迎合,才让我更加有了继续想……”
习籽抢先一步捂着他的嘴:“你别说了。”
宋一一好不容易驯服了他那匹马,吆喝着凑近时,马蹄声阵阵:“这马就是野性难驯。华哥,人家小两口暗戳戳地打情骂俏呢,也就你一个睁眼瞎,也不知道避讳点。”
说罢,宋一一又拍了拍游客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游客哥,你不愧是我的偶像,连习哥这样的都能驯得服服帖帖的,兄弟我连一匹马都驯服不了,成心佩服你!五体投地!”
习籽:“……”
“看在小弟我这么真诚的份上,老师传授一下技艺呗?”宋一一鬼鬼祟祟地道,“诶,容我不要脸的问一句,我兄弟那方面的功夫怎么样?是不是百步……”
“还凑合吧……”游客快声打断。
习籽:“……”
还凑合?我凑你大爷?!
“游客,咱们聊聊?”习籽冷言冷语地道。
“真的假的?”宋一一接着问,游客便正常地点头。
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完全把习籽刚才那番威胁的话语和眼神屏蔽在外。
“嗯。”游客后知后觉地说完后,冷漠地扫着习籽,“其实,也没什么好传授的,只要会出声、能喘气、最好敏感点就行,功夫好不好的不重要,反正用不上。”
“……”
华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和宋一一两人同时尖叫,跟疯了似的。
好在白塔距离小镇有段距离,这一吆喝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你能不能闭嘴!”习籽忍无可忍,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害羞了!”华哥起哄。
“看来说对了!”宋一一向游客取经,“游客哥,我先说!华哥你先闭嘴!让我先问,就是降服这样的,有点冷,长得好看,还有点凶的,有什么秘诀没?”
习籽“……”
“小宋。”习籽开始响拳头,“你还记得谁是你哥吗?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威胁我们?!”华哥和宋一一两人立刻报团取暖,沆瀣一气地一致对外,“游客哥!他凶我们!”
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关键是,游客像是跟着他们俩一起起哄一般地搂着他坐好,习籽整个人被压在了双臂之内,无法动弹。
“你污蔑我……”习籽咬牙切齿,但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知道……”
“我试过,我当然知道。”游客说完之后,对方的脸色就开始绷不住了,“怎么,不服气吗?那那天在房里你怎么这么配合?既然你不服气……”
游客突然扯大嗓子说:“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可……”
“我错了!”习籽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威严,面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他还想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你是我爹行了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你最行,你哪哪儿都行,天天都行,行了吧?”
游客:“……”
游客沉默了一会儿,一边亲吻他,一边勾着唇角说:“你说得对。”
对你个头!
白塔不远处,传来大叔沙哑的嗓音:“时间到了!别闹了,进格尔纳!”
“哦。”习籽随意一答,在游客的胸口挥了一拳,“来啦!”
他小声地冲游客说:“今天先放过你,以后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