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赵看门比狗强多了。师父训斥道。
赵老师做出了一张哀怨脸。谁让他有求于师父呢?就算回骂也只能在心里念叨。求人办事就是这样,非得小心翼翼,哪怕是一处地方做得不对,就会前功尽弃。
家里没啥。这小村子,而且家家户户都是祖祖辈辈的交情,就算有贼来了也出不去,所以没有养狗。村长说道,不过我还是把小黑是送回三叔公家里吧。要不他该着急上火了。
村长很有礼貌地冲着师父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很没礼貌地将其他所有人给无视了。小黑,走。
汪汪。
汪汪。
黑狗如此回应。
它叫了好一会了。
为了证明赵老师所言非虚,黑狗很给力地又继续汪汪着。
它朝着村长家,汪汪叫着。
走了。村长抚摸着小黑的黑毛,黑狗挣脱开,继续叫。
奇了怪了。这狗以前不这样啊。
黑狗没听懂他的话,赵老师说,不会是饿了吧?
咕咕咕。
提到饿这个字眼,我的肚子却响了起来。众人瞧着我,包括那叫唤不停的黑狗也看了看我,我不太好意思,额。
你们先进去吃饭?村长说,我把它带走。
村长说完,直接将那黑狗抱了起来。这黑狗很大,村长得亏是有一把子力气,不然也不能这么轻松抱起来。就跟个贵妇抱着那巴掌大的宠物狗一般。而小黑呢,就像那种狼狗似得大小。
它见村长将它饱了起来,反应也很是强烈,挣扎着,但好在是村里人唯一的狗,知道面前这人是村长,所以虽然挣扎地很是强烈,毕竟是没有动嘴去咬上一口。不然的话,村长的这老骨头可就爽歪歪了。师父再万能,也不可能随身带着狂犬疫苗吧!
回去吧。村长像是来亲戚家做客的人一般,对着我们摆手,又补充了一句,老神仙,厨房还有肉。
我看着村长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转念一想,难道道士都贪吃?道士不该是吃素的吗?
娘子你再发呆就没饭吃了。
我一转头,我去,周围早就没人了,那三个早就进了跑进了屋子。
好啊。明明肚子叫的是我,你们却是那么积极。有没有搞错!而且村长那么大年纪走夜路,你们也放心!
等等我!我叫道。
不过话说回来,村长这家的位置还真得有些偏僻,他家在村子北头,而且还独一户,刚开始几天我没发现,后来才知道原来相邻的几家的老人都已经老了。
五分钟后。
饭桌上。已经盛满了一大盘子肉。好在讲究的师父不喜欢吃凉的,便又重新炖了炖,所以才迎来了这飘香四腻。让你忍不住-----娘子你流口水了。
滚!享受美食你懂什么?这食欲都被你破坏了。
李布衣瞧着我们几个的狼吞虎咽,小心翼翼说,我们这样不好吧?不等村长回来吗?
我们几个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李兄有觉悟。赵老师本来想要夹肉的筷子悬空了。我提议-----
嗖嗖嗖。
师父,邱道士,和我的三双筷子,一瞬间解决掉六块肉。
赵老师不说话了,没人说话了。
你们真的-----身为古代人,李布衣深深为和我们呼吸同一片空气而感到羞耻。
吃过饭之后,果然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拍的肚子,懒羊羊躺在椅子上,师父,咱们今晚到底是干嘛去的啊?
酒足饭饱,闲来无事。唠唠嗑也是很好的嘛。
师父指了指邱道士,他那肚子更加的圆滚,看起来是不想多说话,师父不说话,徒弟肯定要代劳。
邱道士看了一眼我,结阴婚。
阴婚?
就是人和鬼结婚。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布衣,李布衣耸耸肩,和咱俩一样呢。
那是个梦!噩梦!别当真。
我回了他一句。
邱道士深深看了我一会,看得我后背有点发毛。怎么了这是?
嘿。别当着丈夫面看娘子行不?非礼勿视明白吗?李布衣冷冷说。
赵老师本来也在懒洋洋呢,听得我们说起这个话题,腰板一下子就挺了起来,别打岔别打岔。邱哥你继续说。
邱道士哼了一句,想必是觉得赵老师脸皮有些厚,他继续道,其实很简单。村长的孙子死了。他想给他孙子找个媳妇,在阴间就不会太孤单了。
村长抱着那个罐子?
嗯。那里面是他孙子。
那-----我稍微有些懵,他孙子多大啊?怎么一直没听村长说过。
邱道士的脸色有些古怪,愣了一会才道,八岁。
八岁就结婚?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不合法啊。赵老师指了指我,但看着李布衣,大惊小怪。这在古代应该正常吧?
嗯。童养媳。李布衣说,但很少有给半大孩子结阴婚的。
农村里有很多讲究。但结阴婚这说法,反正我还是第一次听过。我----我看了一眼李布衣,我和李布衣不算吧,稀里糊涂,就是做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罢了。
咳咳。
邱道士咳嗽两声。小心翼翼看着他师父。
师父嚷道,有话就放。
徒儿不明白。
这村长的孙子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后来出意外。死了。儿子呢,也受了刺激,也那啥了。村长又不想绝后,所以就----
师父淡淡地说。
可是那还是绝后了啊。赵老师说。八岁的小孩,找个女鬼,又不会生出孩子。何况那八岁的小孩还死了。
我同样是有这个疑问。
阳间香火,阴间续。老人嘛,总觉得这样会有用。师父解释了一句。
邱道士见师父又陷入了饭后的沉思,便补充道,以前的太监不是死后要把自己的宝贝赎回来,合葬在一起,投胎做个正常男人吗?
污-----真污-----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脸都没红,你还说我污。彼此彼此。邱道士越来越习惯于山下人的说话方式,语言很是渐长。
这比喻倒还算恰当。师父道。
谢谢师父夸奖。徒弟道。
师徒二人对视一笑。
从我们进屋,吃饭说话间,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看着那满桌子的骨头,默然无语。
村长怎么还不回来?赵老师问了一句。那狗可真是凶。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把村长咬了吧?他懒洋洋的,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头往外张去。
要不去看看吧?
我提议道。屁股也是粘在了椅子上,没有动弹。再一看师父和徒弟,果然也是一个瘫样。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李布衣身上。
看我干嘛?你们不会是要我去吧?我去倒行,但是就算是有什么事,我也带不回村长啊。我是鬼啊,我出面的话,他不得吓死,没事也有事了。
李布衣双手抱胸,看着我们几个懒货。
师父耷拉了一下眼皮,徒儿-----
邱道士立马三秒变成苦瓜脸,师父------他的眼里微微有泪水在荡漾。
师父有些不忍,又转身,小赵!
赵老师站了起来,下一秒又捂着肚子坐在了椅子上,哎哟-----他那叫声,我深深怀疑里面是有个宝宝在踢他。
师父看他不争气,也不指望他,反而看向了我。
他就是看着我,也不说话。
李布衣倒是很乐意与我同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同意。
滚!
猪队友!
我的拒绝的词儿还没说完呢。师父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随后看着我那哀怨脸,又宽慰道,正好吃饱了溜溜弯。消化消化。
哼。你们就一点不担心村长吗?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几个人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那咱们就赶快启程吧。李布衣跃跃欲试的。
好啊!师父,徒弟和赵老师替我异口同声答道。
真是猪队友!
我看着李布衣那张俊脸,真的是好想把他打成猪脸。他还在笑,真是够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又出了门,唉,刚回来,又要走,师父,我胆小。
不怕有我。
师父,万一有鬼呢?
你刚去了坟地都没事。
师父----
走吧。
李布衣你能不能闭嘴。不要替师父回答。我恶狠狠地道。
李布衣仍旧是傻笑,师父却道,他说的正是我的意思。
嗖。
师父站了起来,仍旧是腆着他的大肚子,一句话没多说,直接向外冲去。邱道士一言不发也跟了上去。
这下我更懵了。
我看着李布衣和赵老师,这是?怎么个情况!
该不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赵老师说。
李布衣哼了哼鼻子,不对,有血腥味!
李布衣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呢,他说是有那肯定没跑了,我也赶紧冲了出去,出了门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让我极为震惊的一幕,那-----那------